風不休的腳停在半空。
    藍晶還在震，像是有東西在地下拉他。他沒動，手按著胸口，呼吸一次比一次重。骨頭縫裏還卡著剛才那一戰的痛，但腦子已經清醒了。
    他知道這感覺不是錯覺。
    係統彈窗跳出來，金光刺眼。
    【高危能量源鎖定?(? ? ?)】
    【目標：皇朝地宮深層】
    【檢測到空間坍縮炮核心成型中——倒計時720000】
    畫麵一閃，是地底的影子。巨大的機械輪廓，一圈圈環狀結構嵌在岩層裏，中心有幽藍的光脈跳動。那不是靈氣，是撕裂空間用的能量流。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遠處傳來腳步聲。
    紅袍掠過廢墟邊緣，秦霄來了。他的玉簪歪了，袍角沾著灰，但眼神穩得像鐵。他走到風不休麵前，沒問傷，也沒說勝敗，隻低聲開口：“你也感覺到了？”
    風不休點頭。
    “不是普通的炮。”秦霄從懷裏取出一枚玉符，遞過來，“他們這次要的不是殺誰，是要把整個碎靈界的天穹撕開一條口子。一旦點火，九大浮空大陸的地脈都會崩。”
    風不休接過玉符。指尖碰到的一瞬，雙縫空間自己顫了一下，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同類的東西。
    他低頭看玉符。靈力注入後，地圖浮現出來。泛著青光的線條勾出一座龐大的地下結構，層層疊疊，深埋皇都之下。最底層有個標記，閃著藍光。
    “炮的核心在這裏。”秦霄指了指那個點，“入口被三重禁製鎖死，隻有空間異能者能穿進去。但裏麵布了反感知陣法，走錯一步就會被發現。”
    風不休盯著地圖，沒說話。
    他知道這一趟不能靠蠻力。上一戰耗盡了他大半靈力，肋骨處的傷還在滲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悶痛。現在衝過去，等於送死。
    可他也不能等。
    係統又彈窗了。
    【獎勵宿主“地宮穿梭術”x1?(? ? ?)】
    【說明：專治各種鑽地難，附帶防塌功能哦～】
    風不休冷笑一聲。名字聽著滑稽，但他知道這玩意兒肯定有用。之前多少次看著荒唐的獎勵，最後都成了救命的東西。
    他把玉符收進雙縫空間。剛做完這個動作，係統突然變了語氣。
    【警告！檢測到異常靈波頻率】
    【匹配度87.3——皇朝暗諜特征】
    【倒計時：10、9、8……】
    風不休眼神一冷。
    他站在原地不動，目光掃向四周。接應的弟子從幾個方向靠近，都是赤霄宗的人。其中一個穿著灰衣，袖口低垂，走得比別人快半步。
    那人伸出手，像是要扶他。
    就在袖口抬起的瞬間，一道金線紋路閃過。
    風不休認得那個圖案。天策府的隱記，藏在衣料經緯裏，普通人看不見。但他用雙縫空間看過太多東西，這種細節早刻進記憶裏了。
    他手指一彈。
    一隻黑乎乎的舊襪子從空中裂隙飛出，直奔那人腦袋。速度太快，對方根本來不及反應。襪子罩住頭的刹那，金光炸開，一張透明的網從襪子裏鋪出來，瞬間纏住全身。
    灰衣弟子僵在原地，動不了。
    周圍人全愣住了。
    風不休走上前，一把掀開他左袖。金線紋路清晰可見，繞成一個閉合的環形——天策府三級密探的標記。
    “傳宗主。”風不休聲音不高，但每個人都聽清了，“又抓了個老鼠。”
    沒人敢動。
    那弟子終於開口，聲音發抖：“你憑什麽認定是我？我隻是來接應——”
    “接應？”風不休打斷他，“你離我還有三步遠的時候，心跳頻率就變了。而且你右手一直壓著袖口，怕金線露出來。這種小動作，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他說完，抬手一扯。襪子封印術的網收緊，那人當場跪下，額頭撞在地上。
    係統彈窗又跳。
    【強化版“襪子封印術”使用成功?(? ? ?)】
    【附加效果：短暫讀取目標近期記憶片段】
    畫麵一閃。
    風不休看到一間密室。宇文拓坐在主位，手裏拿著和玉符一樣的地圖。對麵站著一個人，背影和眼前這個灰衣弟子一模一樣。
    “地宮三層東側通道今晚會開啟三十息。”那個背影說，“足夠你們的人進去。”
    記憶斷了。
    風不休收回視線，心裏已經清楚了。這人不隻是細作，還是主動送情報的內應。皇朝能在那麽短時間裏建起新炮，就是因為有人一直在通風報信。
    他蹲下來，盯著那人的眼睛：“你們還有多少人？”
    那人咬牙不答。
    風不休也不急。他從雙縫空間抽出一根細繩，是藥老給的“噬靈索”，碰一下就能讓人說不出謊。
    繩子搭上對方手腕的瞬間，那人臉色變了。
    “三個。”他脫口而出，“西峰、南崖、內務堂各一個。”
    風不休站起身，對旁邊弟子說：“綁回去，關進禁閉室。等我回來再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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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質疑。所有人都知道，剛才那一戰之後，風不休說的話，分量不一樣了。
    秦霄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不遠處。他看著這一切，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風不休走過去。
    “你要去？”秦霄問。
    “必須去。”風不休回答，“炮沒建成之前，我能毀掉它。等它點火，誰都攔不住。”
    秦霄沉默幾秒，從腰間解下一枚銅牌，交給他：“這是宗主令，見令如見我。地宮地圖我已經標記了安全路徑，但隻能保你進，不能保你出。你自己小心。”
    風不休接過銅牌，放進雙縫空間。
    他抬頭看向皇都方向。那邊的天還是黑的，雲壓得很低，像是隨時會塌下來。
    “我會回來。”他說。
    秦霄沒再說什麽，轉身走了。
    風不休站在原地，把骨杖扛回肩上。杖身的裂縫還在，x8金屬片鬆了一點，但他沒管。他知道這根杖會陪他走到最後。
    係統彈窗最後一次跳出來。
    【“地宮穿梭術”已激活】
    【路徑規劃完成】
    【建議出發時間：兩刻鍾後，月影遮頂時】
    風不休閉了下眼。
    再睜開時，眼裏沒有怒意，也沒有猶豫。上一場戰鬥的火已經燒完了，現在剩下的是冷靜，是算計，是一步步往前走的決心。
    他摸了摸左眼下的疤。那裏還在發燙。
    然後他轉身，一步步走向宗門石階。
    月光灑下來，照在他背上。雙縫空間在體外微微閃動，像一層看不見的護甲。玉符在他體內共鳴，指引著方向。
    他走到石階最高處，停下。
    前方是夜色，是皇都，是地宮深處那台正在鑄成的炮。
    他沒回頭。
    一隻手握緊了骨杖，另一隻手按在胸口。
    心跳很穩。
    腳步還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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