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站在原地，硝煙在腳下翻滾。他的手指還在顫抖，雙縫裂隙的最後一絲銀光徹底消散。遠處敵軍潰逃的路線被火光照亮，爆炸仍在繼續，但他沒看那些。
    他聽見了。
    那道信號波動，微弱卻清晰，從皇都方向傳來。頻率和藍晶碎片共鳴時一模一樣。不是撤退，是轉移。他們在藏東西。
    係統彈窗跳了出來。
    【宿主生命體征下降】
    【建議立即回宗調息】
    文字沒有顏文字，也沒有亂七八糟的符號。這一次，它沒開玩笑。
    風不休沒動。他隻是低聲說：“不對勁。”
    話音剛落，一道紅影從山門飛掠而至。秦霄落地時帶起一陣塵土，目光落在風不休身上。他眉頭一皺，抬手打出三道靈印，分別落在風不休肩、腰、腿三處穴位。靈力滲入經絡，壓製住即將暴走的空間亂流。
    “你還能站，就不是廢人。”秦霄聲音低沉，“但別逞強。”
    風不休閉上眼。體內空間經絡像被刀割過，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舊傷。可他知道現在不能倒。他睜開眼，搖頭：“我沒事。”
    秦霄看了他很久，忽然笑了。他轉身揮手，七名長老列陣而出，結成靈陣。一道金光從陣中升起，托住風不休的身體。
    “走。”秦霄說。
    金光載著兩人騰空而起，越過殘破的防禦陣法，直奔赤霄宗主峰。風不休半躺在光陣中，視線始終盯著遠方。那道信號波動越來越弱，最後消失在感知裏。
    但他記住了方向。
    抵達祭天台時，天已微亮。台下早已聚集無數弟子，黑壓壓一片。有人包紮著傷口，有人拄著斷劍，全都仰頭望著高台。他們看見風不休出現時，全場安靜了一瞬。
    然後是歡呼。
    “風師兄！”
    “空間之子！”
    喊聲一波接一波，幾乎掀翻雲層。風不休沒有回應。他站在秦霄身後，灰布短打滿是血汙和焦痕，左眼下的疤痕隨著呼吸輕輕抽動。
    秦霄踏上高台中央，紅袍獵獵。他舉起右手，玉簪上的“赤霄”二字在晨光中閃出金芒。全場瞬間安靜。
    “今日之前，誰敢信一人可擋千軍？”秦霄開口，聲音如鍾，“誰敢信破襪子能封神將？但風不休做到了！他不是僥幸，他是天命！”
    台下無人說話。所有人都盯著風不休。
    風不休緩緩上前一步。他抬起手，一道雙縫裂隙無聲展開，橫在他麵前。裂隙隻有三寸長，卻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它不像法術，更像規則本身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裂隙閉合。
    全場寂靜。
    下一秒，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呐喊。弟子們跪地叩首，長老們抱拳行禮。這一刻，沒人再質疑他的身份。
    秦霄看著他，點頭：“從今日起，風不休為我赤霄宗‘空間之子’，九洲共尊，諸域同敬。”
    風不休沒跪，也沒謝。他隻是站著，目光越過人群，投向皇都的方向。
    係統彈窗再次浮現。
    【宗門聲望達巔峰】
    【獎勵‘空間預知’終極版】
    金色文字靜靜懸浮，沒有附加任何玩笑備注。這是它第一次，在獎勵時保持沉默。
    風不休知道這不一樣。
    他閉眼，意識沉入雙縫空間。新的能力自動展開——他能看到未來幾秒內的空間變化軌跡。一道攻擊從哪來，怎麽走，何時到達，全都能提前預判。這不是推演，是直接“看見”。
    他睜眼。
    遠處皇都上空，陰雲密布。一道極細微的空間扭曲正在形成，像是某種裝置在啟動。他盯住那點，心跳加快。
    宇文拓還沒死心。
    慕容晦也還在。
    他在心裏說：你們的炮，我轟碎了。你們的命，我遲早來取。
    就在這時，地宮深處，一聲冰冷的機械音響起。
    “任務失敗，啟動自毀程序。”
    風不休瞳孔一縮。
    他感覺到了。不隻是聲音，還有震動。那不是物理的震動，是空間本身的顫動。就像有什麽東西，正從內部崩解。
    係統突然劇烈閃爍。
    【警告】
    【檢測到高維幹擾源】
    【坐標鎖定：皇都地宮深層】
    文字一閃而逝，連顏文字都沒出現。
    風不休站在原地，沒動。他的手慢慢握緊，指節發白。台下弟子還在歡呼，傳唱他的名字。有人說他是英雄，有人說他是救世主。
    他不是。
    他隻是一個要討債的人。
    秦霄走到他身邊，低聲道：“接下來，該我們出擊了。”
    風不休點頭。
    他最後看了一眼皇都方向。陰雲中，那道空間扭曲消失了。但痕跡還在。他記住了那個角度，那個頻率，那個節奏。
    他知道下次見麵時，不會再有談判，不會有警告。
    隻有生死。
    他抬起手，摸了摸左眼下的疤痕。指尖沾到一點幹涸的血。
    台下有人高喊：“風師兄！你說句話啊！”
    風不休沒回頭。
    他隻是輕聲說：“等我回來。”
    然後轉身，走向閉關室。
    秦霄看著他的背影，沒攔。他知道這孩子不會停下。從他撕開第一道裂隙開始，這條路就已經注定。
    閉關室門前，風不休停下腳步。他回頭看了一眼祭天台。陽光灑在石階上，映出長長的影子。
    係統彈窗最後一次跳出。
    【空間預知已激活】
    【下次攻擊路徑預測中……】
    文字未完全顯示，最後一行還在加載。
    風不休推門進去。
    門關上的瞬間，一道細小的空間裂紋從門縫蔓延至牆麵，無聲裂開又迅速愈合。
    屋內，他盤膝坐下。
    體內空間經絡開始自行修複。藍晶殘留的能量在脊椎中流動，與雙縫空間同步震蕩。每一次跳動，都像在重鑄骨骼。
    他閉眼。
    意識沉入黑暗。
    夢境還沒來，但預兆已經出現。
    他的左手突然抽搐了一下。
    指尖劃過地麵，在石板上留下一道淺痕。
    那痕跡，和皇都地宮牆上刻的某段符文，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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