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土龍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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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牛所在的這個村落不是很大,隨著廣場上越來越多的人集結,收拾碗筷漿洗餐具生火做飯的婦孺大嬸以及即將出征狩獵的成年男人,還有部分年邁體弱的老年帶著咿呀學語的嬰孩稚童,廣場上開始人聲鼎沸。李小石還是第一次看到鐵村的人是大食堂集中開飯的場景,估計除了手上無法動彈的傷病號在床休養,能動的男女老少都到了,這些人加起來能有三百多人,男的拿著****,婦孺孩童和老人則帶著各自的鍋碗瓢盆,準備等著開飯,那些餐具很多都是用竹木為原料挖製而成,簡陋而拙樸。
    李小石發現在村頭這個廣場的南邊堤壩外有一截巨大的雷擊木,直徑十幾米,硬生生被天雷從中轟斷,剩下了一段大約五尺多高的枯木,斷口處哪怕很多年過去了,依然是觸目驚心的一片焦黑。但這棵老樹依然具有頑強的生機,並沒有徹底枯死。因為在那段被嚴重燒焦的主幹上,居然頑強的長出了一根嶄新的枝條,枝條上已經頑強的冒出了三五片嶄新的嫩芽,在朝霞中放射著一層淡淡的瑩光,顯得說不出的鮮嫩和嬌豔,一如那些孩子們一般,綻放著濃烈的生命朝氣。
    “好了,收功!”隨著那個督促練功的男子一聲沉呼,廣場上的幾十個孩子們立即歡呼起來,揉了揉酸疼的手腳,而後一哄而散,衝向廣場邊的小溪,舀水洗漱,頑劣一些的孩子們直接下餃子一般撲棱棱的跳進清冽的溪水中衝洗渾身的汗水,一邊清洗一邊舀水打著水仗,更有幾個淘氣鬼有意的朝著不遠處的岸邊女孩子們揮手擊水,激起一片嬌呼,然後引發女孩子們集體用鍋碗瓢盆舀水反擊淘氣鬼,瞬間小溪岸邊就充滿了熱鬧的喧鬧聲,等到孩子們熱鬧夠了,聽到煮飯的嬸嬸們張羅準備開飯的呼喊時,孩子們彼此上岸擦拭身體穿好衣服,分頭走向各自的父母親人,從長輩那裏接過自己的碗,準備等著開飯吃早飯。
    那個雪白胡子的村長爺爺和十幾個老人們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廣場,看到那些生龍活虎朝氣蓬勃的孩子們,都由衷的欣慰笑了,自巨石上起身往村落裏的房舍走去。他們作為村裏最德高望重的宿老,自然不用去排隊領飯,而是有人專門打好送到村裏的議事廳,那裏是村長和村裏的宿老們集中討論村裏大事的辦公地方。而那些身材健壯氣血如虎的成年人則是一陣笑罵,迎著走向自己的孩子們,一手領著孩子一邊不忘喊著、微笑數落著自己家孩子在練功時被他們逮到的頑劣細節。一邊數落,一邊聽著自己家孩子鍛煉中的心得和收獲,順便結合自己的體會給自家孩子進行一些反饋,或鼓勵或提醒叮囑或激將打趣。一路上,清晨的鳥鳴和著大人孩子的歡鬧打趣,說不出的祥和溫馨。
    李小石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幕場景,讓他無比的新奇,這種世外桃源的氛圍是他絕沒有想到的,他覺得這種氛圍隻能是那些文人騷客骨子深處的天方夜譚,現實裏絕無可能存在,但此時此刻,他就這麽身臨其境的感受著體會著並且將親自開始經曆這樣的生活。
    村子的另一邊,輪到當天出獵的狩獵隊已經迎著朝陽向著村外的十萬大山走去,開始他們新的一天血與火的森林戰鬥,他們矯健的身影映著手裏拎著的骨棒、闊劍以及其他刀叉棍戈,嘴裏吼著屬於他們村莊的古樸的戰鬥歌謠,村口站滿了當天輪值去打獵的隊員家人,她們殷殷祝福著自己的家人沿路小心,注意安全,傍晚時平安歸來。
    看著這樣一群原始村落中的老人和孩子,李小石心頭觸動,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是在夢裏。他也默默的收斂了他的三淺一深的吐納,緩緩起身,準備回到鐵牛的小石屋(因為他沒有帶碗筷,鐵靈兒似乎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快就能行走,也沒來得及告訴他怎麽領飯的細節)。不過當他轉身準備往回走的時候,那個精靈如小黃鸝的小丫頭鐵靈兒拿著碗正往廣場上準備去領取他們的早飯,結果一抬頭發現了李小石,趕緊一路飛快的跑向他,一邊跑就一邊唧唧喳喳的好奇發問:“石頭哥哥,你怎麽不多躺一會兒?你才剛開始恢複呢。”然後她眼睛滴溜溜一轉,好奇的問道,“剛才你那是修煉嗎?那是什麽功法?怎麽和村裏的小夥伴們打樁、搭拳架不一樣?”李小石就十分尷尬和難為情的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那哪是什麽狗屁的功法啊!就是前世他們每個人滿大街都知道的跑步訓練時能夠更好呼吸保持身體供氧舒緩的一種呼吸頻率啊!正因為他對所謂修煉一無所知,那個宿主李小石的記憶裏也沒有什麽可以修煉的功法,所以他窮極無聊下才試著用他曾經跑步時用以平衡呼吸頻率的三淺一深呼吸節奏來打發時間,平衡自己的呼吸。結果倒好,被這個精靈可愛的小丫頭誤以為那是自己的什麽修煉功法。
    他對這個世界的鍛體常識還一竅不通呢。
    他看著這個精靈古怪的小丫頭,突然惡作劇的想逗她,於是裝著莫測高深的樣子說道:“你想學啊?”鐵靈兒看他那個樣子,小嘴一癟,輕聲哼道:“切,假老練,愛說不說。”
    “咦!我們家的靈兒小姑奶奶還傲嬌上了啊!”李小石偷偷一笑,然後趕緊哄她,將這“三淺一深”的所謂呼吸法告訴她,同時不無心虛的說,這是哥哥的獨門武功,先不要告訴外人哈。其實他是怕被鐵靈兒這小丫頭口沒遮攔當做笑料告訴給其他小夥伴,擔心這實在是太簡陋的呼吸法被自己當做功法忽悠鐵靈兒,被那一大幫小夥伴們鄙視呢。
    “知道啦,小氣鬼。”鐵靈兒壓根就沒有想到這麽多,更沒有想著拿著去和其他小夥伴炫耀,也就是好奇一問。聽到李小石說這竟然是他的什麽獨門功法,想到剛才自己不小心看到的那一大圈被李小石呼吸震動激蕩的一圈浮葉隨著李小石的呼吸竟然都吸氣成風了,就覺得這可能真的是李小石很珍貴的功法,所以她隨口一笑就轉到了其它讓她感興趣的話題上去了,一路嘰嘰喳喳的和李小石說著話,一路踢踢踏踏的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回去拿碗筷來盛飯。
    “噢,居然有土龍肉,嬸嬸,給我一塊!”還沒走到分飯的地方,鐵靈兒就聞到了飄過來的肉香味,小丫頭片子不光眼尖,鼻子簡直像獵狗的鼻子一樣,早已嗅到了分飯的大鍋裏難得一見的土龍肉香味,趕緊衝著分飯的大嬸嬌聲喊著。
    所謂的土龍肉,李小石一看就不禁啞然,居然就是他以前熟知的娃娃魚。這種魚不光肉質鮮嫩,而且血肉蘊含著強大的能量,是這片大荒最受歡迎最珍貴的一種頂級獸肉。隻不過這裏的娃娃魚比他所在的那個時空的娃娃魚更加凶猛彪悍,按照李小石的說法,隨便一條都抵得上曾經他知道的恐龍那般的彪悍凶猛,要捕獵這樣的水陸兩棲的猛獸,除了碰運氣之外,還要付出更加危險的搏鬥才可能成功。所以被村民說是土龍還真的名副其實夠得上龍的霸氣。
    分飯的大嬸早已知道鐵靈兒家撿回來了一個受傷的小男娃,聽到鐵靈兒叫聲,頓時慈祥的喊道:“小靈兒慢點跑,給你留著呢,村長特意交代了,要多給你家兩塊,娃吃了好補身子快點養傷。”“得嘞!我替小石哥哥謝謝三嬸和村長爺爺。”鐵靈兒人沒到,聲音先脆生生的傳過來。看得出來,鐵靈兒在村裏必定是乖巧懂事、嘴甜討喜、人緣很好,很受大家的喜愛。領好飯鐵靈兒端著碗跑到李小石身邊,將那碗她多要兩塊土龍肉的飯遞給李小石,而且還將自己的那一塊土龍肉也夾給李小石,脆生生的笑著說道:“石頭哥哥,不要客氣,這種肉我們經常吃,不是太稀罕,而且對我來說它太膩,現在你有傷,這個對你養身子效果非常好,你多吃點,爭取快點好起來。”周圍其他孩子就哈哈大笑起來打趣鐵靈兒,戲謔的取笑道:“靈丫頭,這麽快你就開始心疼你未來的男人了啊。”聽到一幫大小子的起哄,鐵靈兒也不惱,反而傲嬌的挺著她的小胸脯,睥睨一幫子小屁孩,示威般的將目光狠狠鄙視過去,大聲說道,“咋了,我就是心疼,將來要小石頭哥哥嫁給我做男人,你們不服?”
    “唉,還嫁給你,你母老虎啊。”一幫小屁孩就放肆的大笑起來,嘻嘻哈哈的端著自己的飯碗,跑向各自的大人父母匯合,向著各家歸去。鐵靈兒就覺得像是打了一個大勝仗一般喜滋滋的跟在李小石身邊,端著兩人的飯菜“踢嗒踢嗒”的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回去。
    李小石居然瞬間眼角微熱,心頭說不出的甜滋滋。
    鐵村周圍草木豐茂,猛獸眾多,對於原始狩獵部落來說,是典型的守著美味佳肴等肉下鍋。可是鐵村麵臨的現實情況卻是,絕大多數時候他們隻能看著成群結隊的猛禽野獸一路萬馬奔騰呼嘯而去,別說去狩獵打突擊,反而是必須小心翼翼的隱藏著各自的氣息身形,避免不小心泄露氣息被成群結隊的獸群捕捉到屬於人類的氣息,反過來圍剿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