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漫進神殿時，秦悟源緩緩睜開眼。
    他能清晰感知到，殿內每一塊青石磚的紋路都與他的脈搏同頻跳動。
    昨夜溫養的九轉金骨在體內發出細碎的脆響，像是某種封印被悄然叩開——這是完全掌握神殿部分權限後的饋贈。
    “玄罡，去守東側偏殿的陣眼。”
    他翻身下祭壇，指尖掠過石壁上一道暗紋，某處石縫裏立刻滲出淡金色的靈氣，“小灰，你去後殿門口，若有異動就用尾尖點地，觸發警報。”
    玄罡抖了抖背上的鱗甲，喉間發出悶吼，四爪在地麵抓出淺痕，算是應下；小灰九條尾巴在身後炸開如絨球，蹦跳著躍上供桌，紅眼睛滴溜溜轉著打量四周；雷電狼王則伏低身子，將腦袋擱在秦悟源腳邊，狼耳微微下垂——它總愛離主人近些。
    “老龜前輩？”秦悟源轉身看向祭壇角落。
    殘魂已不再是模糊的龜形，而是凝出半透明的老者輪廓，白須垂至腰際，手中捧著塊巴掌大的龜甲：“放心，老夫守著主殿的聚靈陣，除非來者能破了太初古族的封禁，否則連殿門都摸不到。”
    他指節輕叩龜甲，殿內忽然響起清越的鍾鳴，“這龜甲是當年護殿法器，以後有外敵來犯，敲三聲便是示警。”
    秦悟源點頭，掌心按在祭壇中央的太初石紋路處。
    石紋裏竄出的金芒順著手臂爬滿全身，他能感覺到神殿的防禦體係在意識海裏展開——十二處陣眼，七道封禁，還有後殿那口枯井被單獨標成了紅色。
    “明日子時的簽到地點......”
    他摸著頸間的殘碑，殘碑表麵的金紋不知何時延伸到了鎖骨處，“老龜前輩說那裏有我需要的東西......”
    “咚——”
    一聲悶響突然從殿外傳來。
    秦悟源瞳孔驟縮，剛要召喚三寵，卻見殿門處的霧氣自動分開，一道白衣身影負手而立。
    那人腰間懸著玉牌，扇骨上雕著星圖，發間束著銀冠，連衣擺的褶皺都泛著清冷的光，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謫仙。
    “太初聖子，別來無恙？”
    這聲“太初聖子”如驚雷炸在識海。
    秦悟源後退半步，後背抵上祭壇，玄罡立刻擋在他身前，喉嚨裏滾出威脅的低吼；小灰尾巴炸成傘狀，九條尾尖各凝出一團幽光；雷電狼王更是弓起脊背，爪尖刺破青石板。
    白衣書生卻像沒看見這些敵意，抬手轉了轉折扇：“不必緊張，我若想動手，你昨夜掌控神殿時，便已死在祭壇前。”
    他目光掃過秦悟源頸間的殘碑，“半塊太初石，九轉金骨，能讓玄冥獸認主的血脈......你比我想象中，更像當年的他。”
    “你是誰？”
    秦悟源壓下翻湧的情緒，聲音卻仍有些發顫，“你怎麽知道......太初聖子？”
    “我是誰不重要。”
    白衣書生踱步上前，每走一步，玄罡便被逼得退一步——不是他在動，而是某種無形的壓力在蔓延，“重要的是，你該知道神殿的來曆。 這裏曾是太初古族的祭天殿，萬年前那場天地大劫，古族為封印太初禍亂，舉族獻祭......“
    他停在離秦悟源三步外，折扇”唰“地展開，扇麵映出的竟是神殿穹頂的星圖，”而你頸間的太初石，是古族聖子的證道之物。當年聖子失蹤，太初石碎成兩半，一半隨他沉入時空亂流，另一半......“
    “在我這裏？”
    秦悟源摸向殘碑，“所以我是......”
    “你是，也不是。”
    白衣書生的目光忽然變得複雜，像是看見什麽令他心疼的舊物，“太初古族血脈稀薄，聖子一脈每十萬年才會覺醒一人。 你體內有他的血，但記憶被封印了——或者說，被某些人刻意抹除了。“
    “誰？”
    “想讓古族永遠沉睡的人。”
    白衣書生收扇，指節敲了敲自己太陽穴，“他們怕你醒來，怕你想起太初石完整時的力量，怕你解開枯井裏鎖著的......”
    “轟——”
    一道破空聲撕裂雲層，像利劍劃破綢緞。
    秦悟源猛地轉頭看向殿門。
    那聲音來自東南方，帶著腥風——是修士禦空飛行時，靈氣與空氣摩擦的聲響。
    他能感覺到，神殿外圍的警戒陣法正在輕微震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試探封禁。
    白衣書生卻笑了，他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記住，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你醒來。 風長老派了三個凝元境的廢物來搶你的戰寵？ 無妨，就當練手。 但......“
    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像是怕被誰聽見，”後殿枯井的簽到，你最好帶齊三寵。 那井下鎖的，可比玄冥獸危險百倍。“
    話音未落，他已徹底消失。
    殿門處的霧氣重新聚攏，隻餘一縷檀香，證明他曾來過。
    “凝元境......”
    秦悟源握緊拳頭，指節發白。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九轉金骨在發燙，神殿的力量順著金紋往丹田湧——這是他第一次麵對比自己境界高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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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鍛體九境巔峰的他，對上凝元境的修士，本無勝算，可此刻...... 他看向腳邊的小黑。
    小黑不知何時變回尺許長的模樣，正用獨角蹭他的褲腳，黑鱗上流轉著暗金色的紋路——那是太初血脈的印記。
    玄罡的鱗甲泛起青銅色的微光，雷電狼王的狼毛間躍動著細碎的電弧，小灰九條尾巴上的幽光連成了星河。
    “原來如此。”
    秦悟源忽然笑了，笑容裏帶著幾分鋒利的狠勁，“神殿的權限，不隻是掌控陣法......更是能讓我的戰寵，共享我的血脈之力。”
    又是一聲破空聲，比之前更近了。
    他彎腰抱起小黑，掌心按在祭壇的太初石上。
    金芒暴漲間，殿內所有陣眼同時亮起，十二道光柱穿透穹頂，在神殿上空形成金色光罩。
    玄罡衝上殿頂，雷電狼王伏在門前，小灰則蹲在他肩頭，尾巴尖輕輕點了點他耳垂——這是三寵在說“我們準備好了”。
    “來吧。”
    秦悟源走向殿門，金紋從頸間蔓延到眼角，“讓我試試，這太初聖子的血脈，到底有多強。”
    他推開門的瞬間，東南方的雲層裏，三道黑影破雲而出。
    為首那人手持青鋒劍，劍尖直指神殿，聲音如鋼針般刺來：“小輩，交出你的戰寵和神殿秘密，可留你全屍！”
    而在神殿外圍的警戒陣法中，最外層的那道封禁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有什麽東西，正被那三道黑影強行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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