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順著石壁緩緩爬行，像是某種活物在呼吸。慕傾月站在走廊盡頭，指尖還殘留著那塊晶石爆炸後的餘溫，而夜淵的掌心，紅光已經蔓延到了手腕。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
    “你還撐得住嗎？”
    “別管我。”他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你走。”
    “嘖。”她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是那種關鍵時刻丟下隊友跑路的主角？”
    話音剛落，前方傳來一陣低沉的吟唱，仿佛有千萬人在耳邊念經。牆壁上的符文開始扭曲，原本靜止的眼睛圖案緩緩睜開，瞳孔裏泛起猩紅的光芒。
    “來了。”她低聲說，雷龍鞭已經在手中繃緊。
    下一秒，整條走廊轟然炸裂！
    碎石四濺間，數十道黑影從裂縫中湧出，身形模糊，麵容殘缺，卻帶著熟悉的氣息——那些曾是正道門派的修士，如今卻被煉成了怨靈傀儡。
    “這幫玩意兒真沒審美。”她一邊吐槽，一邊揮鞭迎上，“死都死了，能不能別搞這種恐怖片妝容？”
    雷龍鞭破空而出，一道電弧劈開最前頭的一名傀儡，那張臉瞬間露出森白骨相，嘴角咧到耳根，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
    “笑個屁！”她一腳踹過去，“你牙縫卡菜了？”
    夜淵站在她身後，眼神忽明忽暗，體內的紅光不斷翻湧。他試圖運轉靈力壓製，但每動一次，胸口就像被人塞了團火炭，燒得五髒六腑都在顫抖。
    “它……在等你。”他喃喃開口，聲音沙啞。
    慕傾月一愣：“誰在等我？”
    “不知道。”他咬牙，“但它想讓你來。”
    “哎喲我去，”她邊打邊調侃，“你們這些邪修就不能有點新意？不是獻祭就是召喚，你們腦子裏裝的是豆腐腦嗎？”
    說話間，又有幾個傀儡撲來，動作僵硬卻迅猛異常。她迅速後撤一步，甩出一張符咒，空中頓時響起一聲清越鈴音。
    鎮魂鈴！
    這是係統獎勵的道具之一，專門用來壓製邪祟與混亂神識。鈴聲蕩開，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瞬間淡了幾分，連帶著夜淵眉心的皺痕也鬆了些。
    “感覺好點沒？”她邊戰鬥邊問。
    “嗯。”他點頭，但手還是沒有離開劍柄。
    “那你先退後。”她說，“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我不是……內訌。”他聲音低啞，“我隻是……不想傷你。”
    “那你就別動。”她語氣突然冷下來，“讓我來。”
    話音未落，一道巨大的身影從黑暗中踏出。那是個身披血袍的老者，須發皆白，臉上布滿詭異紋路，一雙眼睛如同熔岩般燃燒。
    “赤魘。”她眯起眼，“血魔宗長老，合體後期巔峰。”
    老者嘴角勾起，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小丫頭，倒是有點本事。”
    “您這誇獎方式挺嚇人的。”她甩了甩鞭子，“不過我喜歡。”
    “你以為你在做什麽？”赤魘冷笑，“你以為你在救人？不，你隻是在加速他們的回歸。”
    “聽不懂，抱歉。”她聳肩，“但我懂打架。”
    話音剛落，她腳尖一點，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衝向赤魘。雷龍鞭在空中劃出耀眼電弧，直取對方咽喉。
    赤魘不閃不避，抬手便是一掌。血色掌風呼嘯而來，夾雜著腐朽與腥臭的氣息，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刮來的風。
    她側身一閃，鞭子順勢纏住對方手腕，借力一躍，翻身至其頭頂，另一隻手已取出一枚丹藥吞下。
    玄冥丹！
    馬甲定製功能解鎖的身份之一——神秘煉丹師的核心道具。服下之後，體內靈力瞬間暴漲三成，連帶她的反應速度也快了一倍不止。
    “這回咱們玩點刺激的。”她咧嘴一笑，雙手結印，雷火合擊術瞬間成型。
    紫色雷光與赤紅火焰交織成網，在空中織出一片毀滅性的風暴。怨靈傀儡們慘叫著被卷入其中，化作灰燼。
    赤魘臉色微變，第一次露出凝重神色。
    “你竟掌握了雷火雙係？”
    “我還會跳廣場舞呢。”她一邊打一邊吐槽，“可惜沒機會給你表演。”
    兩人戰作一團，拳腳交加，靈力碰撞震得整個基地都在晃動。夜淵站在原地，目光遊移不定，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她……在拚命。”他喃喃自語，“可我……”
    就在這時，一名傀儡趁他分神，猛然襲來。他本能地揮劍格擋，卻在最後一刻收了三分力道。
    那一瞬，他看清了傀儡的臉。
    是昔日淩霄閣的弟子，十年前失蹤，被認定為死於血魔宗之手。
    “對不起。”他低聲說，劍鋒終究落下。
    慕傾月眼角餘光瞥見這一幕，心中一緊。但她沒有停下，反而更狠地逼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她咬牙，“必須贏。”
    她猛地甩出幻靈紗，身形瞬間消失在眾人視野之中。下一秒，她出現在赤魘背後，雷龍鞭纏繞著火焰，狠狠抽下！
    “啊！”赤魘怒吼，身體被抽得橫飛出去，撞在牆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
    “怎麽樣？”她落地站穩，嘴角揚起，“是不是有點疼？”
    赤魘咳出一口血，抹去嘴角，眼神卻愈發陰冷。
    “有趣。”他說，“你果然和她不一樣。”
    “你說誰？”她皺眉。
    “楚瑤。”他吐出這個名字，意味深長，“她也曾這樣，以為自己能改變一切。”
    慕傾月心頭一震。
    “她……到底做了什麽？”
    赤魘笑了：“你想知道？那就來吧。我會讓你親眼看見，她真正的結局。”
    話音未落，他忽然掐訣，口中念出一段晦澀難懂的咒語。整個基地的符文開始劇烈震動，牆上的那隻眼睛圖案緩緩閉合，似乎在等待某個時刻的到來。
    “糟了！”慕傾月心中警鈴大作，“這家夥要放大招！”
    她迅速轉身，看向夜淵：“你還好嗎？”
    “還能動。”他咬牙，“給我一把劍。”
    她將備用長劍遞給他，眼神堅定：“記住，無論發生什麽，都別相信他的話。”
    “嗯。”他點頭，握緊劍柄。
    兩人並肩而立，麵對即將爆發的敵人，沒有退縮。
    “準備好了嗎？”她問。
    “隨時可以。”
    “那——”
    她甩出雷龍鞭，率先衝出。
    “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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