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龍鞭的電光在指尖跳動，像一條即將撲殺的蛇。慕傾月手腕微抬，鞭梢直指血袍男子咽喉，唇角咧開一個帶血的笑。
    “現在。”她聲音嘶啞，“輪到我了。”
    話音未落，天光驟暗。
    不是雲遮日，不是陣法遮蔽，而是整個空間仿佛被一隻無形巨手按下了“靜止”鍵。空氣凝滯，碎石懸停，連她口中呼出的白氣都僵在半空。一股無法形容的壓迫感從頭頂碾下，像是整座山嶽壓進了她的天靈蓋。
    她手臂一沉。
    雷龍鞭脫手墜地，電光瞬間熄滅，像被掐住脖子的螢火蟲。
    “……？”
    她低頭看自己的手，五指張開又收緊，可體內靈力像是被凍住的河，一寸都動不了。膝蓋不受控製地彎了下去，重重砸在碎石上，膝蓋骨發出一聲悶響。
    不是她想跪。
    是身體自己跪的。
    蘇逸原本剛緩過一口氣，胸口微微起伏，可那股威壓掃過，他猛地噴出一口黑血，整個人抽搐了一下，又癱了下去。其餘兩名同伴直接七竅滲血，連慘叫都發不出，像被抽了魂的木偶，直挺挺栽倒。
    殘存的雷引符陣在地麵閃爍兩下，啪地碎成灰。
    空氣中沒有風，沒有聲，隻有那股威壓，如潮水般一波波碾過神魂。慕傾月咬牙抬頭，視線模糊了一瞬，又強行聚焦。
    殘垣之上，站著一人。
    玄袍，黑霧纏身，麵容隱在陰影裏，唯有一雙眼睛，像是深淵裏燃起的兩簇幽火，冷冷掃來。
    她識海猛地一震，腦海裏“叮”地一聲，係統終於擠出一行字：
    【警告：檢測到超越當前認知境界的存在，實力層級預估：合道以上。生存概率——2.8。】
    “……合、合道？”
    她差點笑出聲。
    合道期？那不是傳說中一念移山、揮手斷江、活個幾千年的老怪物嗎？這種存在不是應該躲在什麽秘境深處閉死關，等著飛升上界啃仙果的嗎？怎麽還來這種小破地界管閑事？
    她想吐槽，可喉嚨像是被鐵鉗夾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那人緩緩抬步，踏在殘牆上，磚石無聲碎裂，卻無半點塵埃揚起。他每走一步，慕傾月的骨頭就響一下，像是體內有根看不見的線，正被人一寸寸收緊。
    他走到她麵前三丈處，停步。
    沒有動手。
    隻是站著。
    可慕傾月卻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移位，心髒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緩緩擠壓。
    “螻蟻爭鬥。”那人終於開口，聲音不響，卻像直接在她腦髓裏炸開，“也敢驚擾沉眠。”
    慕傾月想反駁，想罵他裝逼，想問他是不是閑得蛋疼管到元嬰打架來了。可她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睜著眼，死死盯著他。
    那人目光掃過地上三名血魔宗高手。那三人原本還掙紮著想爬起，可被他視線一掃，頓時如遭雷擊，齊齊趴下，連呼吸都不敢重。
    他袖袍輕揮。
    慕傾月腰間一震，雷龍鞭竟自動飛起，懸在半空，隨即——
    啪！
    一聲脆響，整條鞭子寸寸斷裂，鐵屑如雨灑落。鞭柄墜地，滾了兩圈，停在她腳邊。
    她看著那截斷鞭，腦子裏隻剩一個念頭：
    完了。
    係統給的雷龍鞭，煉器堂長老都說能撐到化神期，結果在這人麵前，連三秒都沒撐住，直接變廢鐵。
    她下意識想摸儲物戒，想掏出煉丹師令牌，試試能不能用“神秘煉丹大師”的馬甲糊弄一下。可手指剛碰到戒指，係統又彈出提示：
    【馬甲權限封鎖，原因：存在壓製性法則幹擾。】
    “……靠。”
    她心裏罵了一句。
    連係統都廢了？
    那她還玩個屁？
    她咬牙，強行調動體內最後一絲靈力，試圖激活“逆靈引”秘術。可靈力剛從丹田湧出，就被一股無形之力掐滅，經脈傳來刺骨寒意，像是灌進了冰水。
    那人緩緩抬手，掌心朝下，虛虛一握。
    慕傾月心口劇痛，整個人離地飛起，像片枯葉般撞向身後石柱。轟然巨響中，石柱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她滑落在地，口吐鮮血，右臂軟軟垂下，明顯斷了。
    她趴在地上，手指摳進地縫，一寸寸往前爬。
    不能倒。
    不能認輸。
    她還有任務沒完成，還有仇沒報，楚瑤那賤人還沒跪著求她饒命，夜淵那瘋子還在某個角落發瘋，她不能死在這裏。
    可她剛撐起半邊身子，那人目光一轉，落在她眉心。
    她渾身一僵。
    “你體內……”他聲音微頓，像是察覺了什麽，“有不該存在的東西。”
    慕傾月心頭一跳。
    係統？
    他能感覺到係統？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人掌心緩緩凝聚出一團幽黑火焰，火焰無聲燃燒，沒有熱氣，反而讓周圍溫度驟降，地麵迅速結出一層黑霜。
    那火，像是從地獄深處撈出來的。
    他掌心下壓，火焰緩緩朝她眉心落去。
    她想躲，可身體被死死釘在原地，連眼皮都眨不了。
    火焰離她越來越近。
    三寸。
    兩寸。
    一寸。
    她能感覺到那股寒意已經刺入識海，像是有根冰針正要紮進她的靈魂。
    就在那火焰即將觸碰到她眉心的瞬間——
    她識海深處，係統突然劇烈震動。
    【警告：核心權限遭外部力量掃描，啟動緊急防護協議……】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急速下降，符合“絕境爆發”觸發條件……】
    【是否啟動——“逆襲仙尊·最終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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