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上方那顆石雕眼球還在閃，符文一圈圈轉得像超市促銷的旋轉燈箱。慕傾月盯著它看了兩秒，忽然抬手把斷妄匕甩出去——刀尖精準釘進眼眶裂縫，哢的一聲卡死內部機括。
    “別眨眼了，你再看我也不會給你五星好評。”
    最後一具傀儡跪在地上，左臂扭曲成麻花狀，右腿關節被碎石堵死，發出嘎吱嘎吱的摩擦聲。它想後撤，但每動一下，頸後的齒輪就咯噔一響，像是老舊電梯在強行上行。
    雲逸靠牆坐著，手指還在抖，勉強撐起半邊身子：“姐……它、它是不是……”
    “是不是快死了？”她走過去，一腳踩住傀儡肩甲，“不，它隻是程序紊亂，還沒到關機的時候。”
    她彎腰，從儲物戒裏摸出一枚銅片，邊緣刻著細密波紋——係統獎勵的“亂頻貼”，專治各種不服從指令的機械體。這玩意兒貴得離譜，五百積分一張，上次抽到的時候她心疼得整晚沒睡著，夢裏都在刷任務攢錢。
    “現在知道心疼積分了？”係統幽幽冒泡，“剛才炸第一具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手軟？”
    “閉嘴，再說話把你商城裏的‘自動寫作業符’下架。”
    她將銅片按進傀儡頸部符文帶中央。金屬表麵猛地一震，藍光驟然轉紅，緊接著傳出一陣刺耳的蜂鳴，仿佛十台老式收音機同時調頻失敗。
    傀儡四肢劇烈抽搐，拳頭砸地，膝蓋頂胸，自己把自己打得像個沙包。它想喊，但發聲裝置隻擠出斷續的雜音：“滋……命……令……衝……突……”
    “命令衝突就對了。”慕傾月鬆開腳，“你不該逃的。跑，說明你有自主判斷，可你又不是活人，哪來的腦子做選擇？係統崩了吧？”
    她退後兩步，抬手打了個響指。
    藏在它體內的銅鈴應聲而響。
    叮！
    整具傀儡瞬間僵直，頸部符文炸開一團黑煙，轟然倒地，濺起一片灰。
    “三殺。”她拍了拍手，“結算界麵可以彈出來了。”
    【任務進度更新：擊敗守護傀儡x33】
    【剩餘威脅等級：零】
    【前方區域解鎖】
    雲逸艱難爬起來，扶著牆一步步挪過來：“真……真沒了？”
    “沒了。”她低頭看著三具癱倒的傀儡，“剛才那一下是雙重幹擾——外鈴震蕩頻率，內貼篡改指令。它們不是打不過我們，是自己把自己搞死的。”
    “合著……咱們隻是個導火索？”
    “聰明。”她冷笑，“真正的殺手，是它們主子設下的防叛機製。一旦行為偏離預設路徑，立刻自毀。挺狠的規矩啊，連機器都不信。”
    她蹲下身，用匕首撬開中間那具傀儡的胸口護板。裏麵沒有經脈，也沒有靈核，隻有一塊暗紅色晶石，表麵布滿裂痕，正緩緩滲出黏稠液體，像融化的蠟燭油。
    “這就是核心？”雲逸湊近看，“怎麽還在流東西？”
    “能量回流失敗。”她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撒上去，液體立刻凝固成塊，“係統提示說這裏有殘留波動，可能引動二次激活。我得封住它。”
    “你什麽時候連這種偏門知識都懂了？”
    “上個月用二十個任務積分換的《機關獸解剖圖鑒》。”她收起空紙包，“別小看冷門技能書，關鍵時刻比高階功法還管用。”
    雲逸愣了愣：“所以你平時裝菜雞，其實背地裏狂肝係統商城？”
    “不然呢？”她站起身，撣了撣袖子，“你以為我靠什麽活到現在？美貌嗎？”
    他張了張嘴，最終憋出一句：“……也算吧。”
    她懶得理他，轉身走向長廊盡頭。地麵陣紋已經熄滅，空氣中那股壓迫感消散大半，唯有前方不遠處，一扇石門靜靜立著，門縫中透出柔和金光，像是誰在裏麵打開了暖光燈。
    “地圖應該就在裏麵。”她說，“任務提示剛跳出來：‘天機隱於光中’。”
    “聽著像抽獎口令。”
    “說不定真是。”她腳步未停，“進去要是看見轉盤，記得幫我搖個 ssr 出來。”
    兩人走近石門前，溫度驟升。那光並不刺眼，卻帶著某種奇異的牽引力，仿佛門後不是房間，而是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雲逸喘了口氣：“我能感覺到……裏麵有東西。很古老，也很完整，不像這些破機關東拚西湊出來的殘次品。”
    “嗯。”她伸手貼上石門，“沒有鎖孔，也沒符文陣列，純粹靠能量共鳴開啟。看來得用點特別的方式。”
    她閉眼，調動識海深處那一絲係統連接，低聲念出指令：“啟動‘共振模擬’功能，目標：門前光頻。”
    【消耗積分：100】
    【模擬開始】
    刹那間，她眼前閃過無數波段圖譜，最終鎖定一組特定頻率——低頻震蕩，間隔三息，與之前傀儡攻擊後的僵直節奏完全一致。
    “原來如此。”她睜開眼，“這門認的不是力量，是節奏。它要的是‘呼吸’一樣的律動。”
    “啥意思？敲門還得打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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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她抬起手掌，按照模擬出的頻率，輕輕拍擊門麵——一下，停頓，兩下，再停頓，最後三下連擊。
    嗡——
    整扇門微微震動，金光由內而外擴散，門縫緩緩擴大，露出一條足以通行的通道。
    “成了。”她鬆了口氣，“果然是個強迫症設計者，連開門都要對上暗號。”
    雲逸瞪大眼：“你就憑剛才打那幾下，就把門開了？”
    “不然呢？等著它發驗證碼？”
    她邁步欲入，忽然察覺腳下不對勁。低頭一看，原本幹涸的地磚縫隙裏，竟浮起一層薄薄霧氣，呈淡紅色，如血絲般蔓延。
    “等等。”她抬手攔住雲逸，“別動。”
    “怎麽了？”
    “地上有反應。”她蹲下，指尖輕觸霧氣邊緣，立刻縮回，“溫的，還有輕微吸附感。這不是自然現象。”
    她從戒中取出一塊廢棄的鐵片丟下去。鐵片剛落地，霧氣立刻纏繞而上，幾息之間，整塊金屬變得通紅，繼而軟化變形，像被無形之火熔煉。
    “腐蝕性能量？”雲逸聲音發緊，“難道傀儡死後還會釋放毒霧？”
    “不是毒。”她眯眼，“是回收。它們的身體在分解，能量被地麵重新吸收。這地方……根本沒打算讓我們帶走任何戰利品。”
    “所以打完 boss 還不能撿裝備？”
    “準確說，是 boss 打完還想反殺躺屍的玩家。”
    她迅速後退兩步，拉著雲逸遠離中心區域。果然，三具傀儡殘骸開始冒煙，金屬外殼龜裂，內部晶石逐一爆裂，釋放出大量紅霧匯入地縫。
    “好家夥，這是自帶垃圾分類焚燒係統。”
    “別貧了。”雲逸咬牙，“我快站不住了，靈力耗空了。”
    “撐住。”她扶住他肩膀，“門開了就不能關。我們現在進去，至少還能搶個安全點的位置。”
    她一手攙著他，一手握緊斷妄匕，緩步踏入光芒之中。
    石門內是一間圓形密室，四壁鑲嵌著發光晶石，中央懸浮著一塊半透明玉簡，靜靜旋轉，表麵流轉著複雜紋路，隱約構成一幅山川河嶽圖。
    “地圖。”她低聲道，“真的在這兒。”
    雲逸抬頭望著玉簡，眼神恍惚：“這氣息……和外麵完全不同。純淨，穩定，像是……從未被汙染過的東西。”
    “所以才藏得這麽深。”她走近幾步，忽然停下，“不對。”
    “怎麽？”
    “玉簡下麵，有影子。”
    她指著地麵——那本該被光照亮的正下方，卻有一道極淡的黑痕，形狀不像投影，反倒像某種生物蜷縮的姿態，邊緣微微蠕動，如同呼吸。
    “這光能照出實體，卻照不透它？”她皺眉，“要麽它是虛的，要麽……”
    話未說完，玉簡忽然一頓，停止轉動。
    密室內，溫度驟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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