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碎丹成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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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劫破,道心澄澈如琉璃,映照萬法,不染塵埃。
趙小白盤坐於玉台之上,周身氣息非但沒有因為方才驚心動魄的心神較量而萎靡,反而愈發淵深似海,圓融無暇。他的神識內斂,如同一位冷靜的舵手,已然將全部心神投注於丹田之內,那場關乎生命躍遷的本質蛻變。
“是時候了。”
意念微動,早已與神魂緊密相連的九轉金丹,應聲而顫!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種源自生命本源層次的、細微卻無比清晰的碎裂聲,自丹田深處傳來。
“哢嚓——”
如同春日冰河解凍的第一聲脆響,預示著封凍的力量開始奔流。
那枚凝聚了趙小白畢生苦修,承載了九道天地道紋,堅不可摧、光華內蘊的金丹,在其主人無比堅定的意誌引導下,於表麵悄然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這一裂,便如同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引發了連鎖反應。
“哢嚓…哢嚓嚓……”
細密的碎裂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響亮,最終連成一片,仿佛有無數琉璃玉器在體內同時崩碎!金丹之上,那九道原本渾然一體、流轉不息的玄奧道紋,此刻光芒大放,如同九條被驚醒的遊龍,劇烈掙紮、扭動,似乎想要維持金丹的完整,卻又在某種更高層次的法則牽引下,主動參與著這場毀滅與新生的儀式。
碎丹之痛,如期而至。
但這痛楚,與心魔劫中那直指靈魂的拷問與撕扯截然不同。這是一種更為純粹、更為暴烈的能量層麵的劇變。仿佛有億萬根無形的針,同時刺穿了他每一寸經脈,每一個竅穴;又好似有熊熊烈焰,自丹田燃起,瞬間席卷四肢百骸,要將他從內到外焚為灰燼;更伴隨著一種生命本源被硬生生撕裂、拆解的極致空虛與恐懼。
磅礴浩瀚,遠超尋常結丹修士想象極限的靈力,失去了金丹的束縛,如同決堤的星河,轟然爆發!它們不再是溫順的溪流,而是化作了狂暴的滅世洪水,在他堅韌遠超同階的經脈中橫衝直撞,肆意奔騰。經脈被強行拓寬,甚至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絲絲縷縷的裂紋開始出現,又被《藥神典》運轉帶來的磅礴生機與地脈沉靜之力迅速修複,旋即再次被衝裂……周而複始,如同在進行著最殘酷的鍛打。
趙小白身軀劇震,麵色瞬間變得血紅,七竅之中,甚至有淡金色的血絲滲出。他的身體表麵,毛孔舒張,不斷有混雜著雜質與破碎靈光的氤氳之氣被逼出,又在陣法的力量下化為虛無。他緊咬著牙關,額頭上汗水淋漓,卻始終保持著盤坐的姿勢,如同一尊在狂風暴雨中屹立不倒的石像。
他的全部神識,都化作了最精密的操控網絡,強行駕馭著這股足以毀天滅地的能量洪流,將它們約束在《藥神典》元嬰篇所記載的玄奧軌跡之內,向著那破碎的金丹核心處匯聚。
在那裏,隨著金丹的徹底碎裂,一點極其微弱,卻散發著先天、古老、至高無上氣息的紫金色光華,如同宇宙誕生之初的奇點,悄然浮現。
這便是先天本源之氣,是生命的起始,是締造元嬰的“真種”!
“凝!”
趙小白於心中發出一聲低沉的喝令。
神識之力如同最靈巧的織女之手,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那一點紫金真種。與此同時,那破碎金丹所化的、蘊含著精純能量與大道碎片的億萬光點,如同受到君王召喚的臣民,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環繞著紫金真種,開始瘋狂旋轉、匯聚。
精,乃肉身氣血之精華,此刻被功法引動,化作縷縷赤紅霞光,融入其中。
氣,乃金丹碎裂釋放的磅礴靈力,如同金色的海洋,洶湧灌注。
神,乃趙小白曆經心魔劫淬煉後,無比凝練堅韌的神魂本源,化作無形的橋梁,統籌一切。
精、氣、神三寶,在此刻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與那一點先天紫金真種,開始了最緊密的融合。
丹田之內,景象瑰麗而震撼。
仿佛一片混沌初開的微型宇宙,中央是那定鼎一切的紫金奇點,周圍是億萬星辰般的光點環繞、碰撞、融合。道紋碎片如同法則的絲線,穿梭編織,勾勒出大道的軌跡。磅礴的能量潮汐不斷湧動,發出低沉而宏大的道音轟鳴。
一個極其模糊、透明的輪廓,開始在那紫金奇點周圍漸漸顯現。初時隻是一個光影,隨即漸漸凝實,隱約可見頭、身、四肢的劃分。
這個過程緩慢而艱難,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消耗著趙小白海量的心神與本源。他不僅要維持能量的穩定輸送,還要時刻對抗著碎丹後靈力失控帶來的內爆風險,更要引導大道碎片,確保凝聚的元嬰能夠完美繼承九轉金丹的底蘊。
時間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
或許是一瞬,或許是千年。
那模糊的輪廓越來越清晰,五官逐漸明朗,正是趙小白縮小了無數倍的模樣。四肢、軀幹不斷完善,細節越發逼真。通體呈現出一種初生嬰兒般的純淨無瑕,卻又隱隱透出紫金色的神聖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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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後一片大道碎片融入,當最後一股精純靈力被吸納,當趙小白的神魂本源徹底與這新生的軀體完美契合——
轟!
一聲唯有趙小白自己能“聽”到的、源自生命本源層次的巨響,在丹田內回蕩!
所有的光點、所有的能量潮汐、所有的道音,在這一刹那,盡數歸於平靜,向內坍縮、凝聚!
一尊高約三寸,與趙小白容貌一般無二,栩栩如生的紫金色元嬰,終於徹底成型!
它寶相莊嚴,雙眸微閉,小巧的雙手在胸前結著一個玄奧的法印,自然而然地盤坐在丹田中央,原本金丹所在的位置。周身九道大道紋路若隱若現,緩緩流轉,勾連著天地法則,自行吞吐著精純無比的元嬰之力。一股遠比金丹期浩瀚、靈動、貼近本源的力量波動,自這小小的元嬰身上散發出來,充盈著趙小白的四肢百骸,滋養著他的肉身與神魂。
碎丹成嬰,功成!
就在元嬰徹底凝成的刹那,趙小白渾身一震,感覺自身的視角仿佛瞬間拔高、拓寬了無數倍!一種與天地靈氣前所未有的親密感油然而生,仿佛他一個念頭,就能引動周天靈氣為之起舞。神識覆蓋範圍暴增,感知也變得更加敏銳、細膩,甚至能隱約察覺到虛空中流轉的種種無形法則脈絡。
生命的層次,已然不同!
他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紫金色神光一閃而逝,深邃如同星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壽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增長,已然突破千年大關!
然而,還不等他細細體悟這元嬰初成的種種玄妙,一股凜冽至極、充滿毀滅氣息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般的枷鎖,驟然從天而降,死死鎖定了他丹田內那初生的、脆弱的元嬰!
洞府之外,積蓄已久的劫雲之中,雷光已然熾烈到極致,毀滅的序曲,即將奏響!
趙小白抬頭,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山體,直視那煌煌天威,眼中沒有絲毫畏懼,隻有一片曆經千帆後的平靜,以及一絲躍躍欲試的鋒芒。
“來吧。”他輕聲自語,帶著無比的自信。
元嬰既成,便該經曆天雷洗禮,方能真正穩固,翱翔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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