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部落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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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小白在雪熊部落得到了最高規格的禮遇,被安置在一間靠近中央大冰屋、相對寬敞且幹淨的獨立冰屋內。盡管環境依舊簡陋,但比起外界直麵風雪的殘酷,已是天堂。他沒有絲毫嫌棄,安然住下,白日裏或是與巫老探討些古老的冰原傳說和草藥知識主要是他聽,巫老講),或是觀察部落民眾的生活,偶爾也會指點一下熊烈等戰士在煉體或戰鬥技巧上的一些粗淺疑問,總能一針見血,令他們茅塞頓開,對他愈發敬服。
    他並未急於提出合作探尋冰雪女神殿的具體事宜,如同最有耐心的漁夫,等待著最佳的時機。而北冥冰原的殘酷法則,很快就將這個時機推到了他的麵前。
    就在趙小白入住部落的第三日清晨,天色依舊灰蒙,細密的冰晶如同永恒的紗幕籠罩著冰穀。部落邊緣負責警戒的戰士,突然吹響了一聲急促而尖銳的骨哨!
    “嗚——嗚——”
    哨聲撕裂了清晨的相對寧靜,整個部落瞬間如同被驚醒的蜂巢,所有能戰鬥的男女立刻抓起手邊的武器,在族長熊山和熊烈的指揮下,迅速衝向哨聲傳來的方向——位於冰穀東側入口附近。
    趙小白自然也聽到了動靜,他身形一動,便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中央大冰屋的頂部,這個位置視野極佳,能將東側入口的情況盡收眼底。
    隻見在部落東側那標誌性的、刻著咆哮熊頭的圖騰柱外約百丈處,五名騎乘著巨大雪原狼的騎士,正囂張地勒停狼騎。這些騎士身披灰白色的狼皮,臉上塗抹著暗紅色的、如同狼爪抓痕般的圖騰,眼神凶戾,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挑釁。他們座下的雪狼也比趙小白之前遇到的更加高大神駿,獠牙外露,涎水垂落,發出低沉的威脅性嗚咽。
    正是冰狼部的戰士!
    為首一名騎士,身材精悍,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從額頭斜劃至下頜,他驅策著座狼上前幾步,目光掃過嚴陣以待的雪熊部落眾人,最後落在為首的熊山和熊烈身上,發出如同夜梟般刺耳的笑聲:
    “哈哈哈!熊山老兒,熊烈小子!看來你們雪熊部還沒被凍死絕種啊?真是命硬!”他的聲音尖銳,用的是與雪熊部落相似卻帶著濃重口音的古語。
    熊烈脾氣火爆,聞言當即就要衝出去,被族長熊山一把按住。熊山麵色沉凝,如同萬年不化的堅冰,冷聲道:“狼鷲,這裏是我雪熊部的領地!滾回去告訴狼骨,想要我雪熊部低頭,除非踏平我們所有人的屍體!”
    那名被稱為狼鷲的冰狼部小頭領嗤笑一聲,舔了舔嘴唇,目光貪婪地掃過部落裏那些儲備的獸肉和皮毛,以及一些正在被婦女們收起的、趙小白前幾日贈予的療傷藥膏的空玉瓶部落民舍不得扔,小心收藏著)。
    “嘖嘖,熊山,聽說你們前幾天走了狗屎運,弄到了不少雪狼肉?還有……那是什麽?亮晶晶的小瓶子?看來是得了什麽好處啊?”狼鷲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和貪婪,“不過,就憑你們這點家底,能撐多久?識相的,乖乖交出三處獵場的控製權,再奉上五十名青壯為奴,我們狼骨大祭司或可考慮讓你們作為附庸部落,苟延殘喘下去!否則……”
    他話音未落,其身後一名冰狼部騎士便獰笑著,張弓搭箭——那是一柄用不知名妖獸腿骨打磨而成的骨弓和骨箭——箭矢並非射向人,而是“嗖”地一聲,精準地射向了雪熊部落外圍一根圖騰柱頂端那威嚴的熊頭骨骸!
    “哢嚓!”
    雖然箭矢被圖騰柱無形的力量偏轉了幾分,未能射碎熊頭,卻也在其下頜處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侮辱!這是赤裸裸的侮辱!圖騰是一個部落的象征與精神支柱,侮辱圖騰,比直接砍傷族人更甚!
    “混蛋!”熊烈再也按捺不住,雙目瞬間赤紅,如同被激怒的暴熊,甚至不等族長下令,猛地發出一聲怒吼,魁梧的身形如同炮彈般衝出,手中門板般的巨骨刀帶著淒厲的破空聲,直劈向那放箭的騎士!
    “烈兒!”熊山驚呼,但已阻攔不及,唯恐熊烈有失,立刻揮手,“上!掩護熊烈!”
    頓時,十幾名雪熊部落最精銳的戰士,跟隨著熊烈衝殺了出去。
    冰狼部那邊,狼鷲見挑釁成功,眼中閃過一抹陰謀得逞的殘忍,同樣一揮手:“宰了他們!讓這些雪熊崽子知道,誰才是這片冰原的主人!”
    五名冰狼騎士催動座下巨狼,揮舞著骨刀、骨矛,如同五道灰色的旋風,迎了上來!他們個體實力或許比熊烈稍遜,但配合默契,而且座下的巨狼凶悍異常,能口吐凍氣,爪牙鋒利,相當於憑空多了一個幫手。
    戰鬥瞬間爆發!
    熊烈一馬當先,直接找上了那名放箭的騎士。他勢大力沉,巨骨刀揮舞起來,逼得對方連連後退,座下巨狼也被刀風掃中,發出痛吼。但另外兩名冰狼騎士立刻策應過來,與放箭騎士形成三角合圍,骨矛如同毒蛇般從刁鑽的角度刺向熊烈的肋下、後心。座下的巨狼也不斷噴吐凍氣,幹擾熊烈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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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烈雖然勇猛,但雙拳難敵四手,更要分心抵禦凍氣,一時間左支右絀,險象環生。他身上的熊皮被骨矛劃開,留下血痕,動作也因為凍氣的侵蝕而略顯僵硬。
    其他雪熊戰士也與剩下的冰狼騎士及其座狼纏鬥在一起,場麵混亂而激烈,骨器碰撞聲、怒吼聲、狼嚎聲、凍氣呼嘯聲不絕於耳。雪熊戰士憑借著一股血勇和保衛家園的決心,勉強抵擋,但冰狼部騎士裝備更精良相對而言),配合更狡詐,座狼也更難纏,隱隱占據著上風。
    站在冰屋頂端的趙小白,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眼神平靜,並無立刻出手的打算。直接介入兩個部落的紛爭,並非明智之舉,容易引來不必要的猜忌和更大的麻煩。
    但是,幫,還是要幫的。隻是需要換一種方式。
    他的神識,如同無形無質的水銀,悄無聲息地蔓延而出,精準地籠罩了整個小規模的戰場。他的神識強度遠超這些結丹期的體修和妖獸,在刻意隱匿下,無人能夠察覺。
    就在熊烈怒吼一聲,不顧身後刺來的骨矛,準備以傷換命,強行劈殺那名放箭騎士的瞬間——
    那名正欲從側後方偷襲熊烈的冰狼騎士,座下的巨狼前爪似乎突然踩到了一塊異常光滑的冰麵實則被趙小白神識極其細微地擾動了下平衡),一個趔趄,衝鋒的勢頭猛地一滯,原本誌在必得的一矛,頓時刺偏,擦著熊烈的熊皮劃過,隻劃破了一層皮肉。
    而幾乎同時,正麵與熊烈對敵的那名放箭騎士,在揮刀格擋熊烈勢大力沉的劈砍時,手腕處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冰針刺中趙小白凝聚一絲極寒神識的衝擊),一陣劇痛和麻痹感傳來,動作瞬間變形。
    “好機會!”熊烈雖不明所以,但戰鬥本能讓他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空檔!他怒吼一聲,巨骨刀去勢不減,反而更加狂暴!
    “噗嗤!”
    血光迸濺!那名放箭的冰狼騎士,連人帶狼,竟被熊烈這含怒一擊,硬生生從中劈開!內髒和滾燙的鮮血潑灑在潔白的雪地上,瞬間凍成詭異的冰雕。
    這血腥狂暴的一幕,瞬間震懾了全場!
    狼鷲又驚又怒,他根本沒看清手下是怎麽失手的,隻覺得詭異無比。而就在他分神的刹那,與他交戰的一名雪熊戰士,原本被他輕易壓製,眼看就要被座狼咬中喉嚨,那巨狼卻莫名其妙地腳下一滑,龐大的身軀失去了平衡,將他直接從狼背上甩了下來!
    那名雪熊戰士豈會放過這個機會,骨矛毫不猶豫地刺下,結果了這名冰狼騎士的性命。
    接二連三的詭異變故,讓冰狼部剩下的三人膽寒了。狼鷲看著如同戰神般、越戰越勇的熊烈,又看了看那些仿佛被冰雪之靈庇佑、總能化險為夷的雪熊戰士,心中萌生了強烈的退意。
    “撤!快撤!”狼鷲不敢再戀戰,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哨,調轉狼頭,帶著剩餘兩名驚魂未定的手下,倉皇向著冰穀外逃去,連同伴的屍體都顧不上了。
    雪熊部落的戰士們發出震天的歡呼,雖然人人帶傷,但勝利的喜悅和對冰狼部狼狽逃竄的快意,讓他們忘記了疼痛。他們圍著熊烈,眼神充滿了崇拜。
    熊烈拄著巨骨刀,微微喘息,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目光卻帶著一絲疑惑看向冰穀之內。剛才戰鬥中那幾次莫名其妙的“好運”,他感覺絕非偶然。
    族長熊山走了過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目光同樣深邃地望了一眼中央冰屋的方向,那裏,趙小白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然消失。
    “清理戰場,加強警戒!”熊山沉聲下令,沒有多說什麽。
    但所有參戰的雪熊部落戰士,心中都隱隱有了一種猜測。那位神秘而強大的趙丹師,雖然沒有直接現身,但一定在暗中出手了!
    經此一役,趙小白在雪熊部落的聲望,不再僅僅局限於“恩人”和“神秘的客人”,更增添了一層深不可測的光環,以及一份沉甸甸的、無聲的恩情。部落民眾看向他那間冰屋的眼神,充滿了更深的感激與敬畏。
    冰屋之內,趙小白盤膝而坐,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份好感,應該足夠作為接下來談判的基石了。冰狼部的威脅,或許可以成為他與雪熊部落深度合作的催化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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