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號巡邏艦的內部與它那猙獰的外表截然不同。
    沒有冰冷的金屬和裸露的線路，取而代之的是足以讓地球上任何一位頂級富豪都自慚形穢的低調奢華。
    地板是由一整塊溫潤的“養魂玉”鋪就，踩在上麵一股清涼的氣息便順著腳底湧泉穴直衝天靈蓋讓人神清氣爽。
    牆壁上懸掛的不是什麽名貴的字畫而是一麵麵巨大的全息光幕，上麵正實時地以三維模型的形式推演著天玄宗護山大陣“九天星辰大陣”的能量流轉軌跡，每一個陣眼、每一道符文的薄弱點都被用紅色的高亮清晰地標注了出來。
    而在最中央的艦長會客室內一張由“星辰黑曜石”打造的茶幾旁秦磊正悠閑地擺弄著一套他從地球帶來的紫砂茶具。
    當青玄子在葉凡那充滿複雜情緒的引領下走進這間會客室時他那顆古井無波了數千年的道心再次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養魂玉鋪地板？
    用不知名的“光影法寶”實時推演天階護山大陣？
    這……這已經不是奢侈了這是在用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向他赤裸裸地展示著肌肉！
    “前輩請坐。”
    秦磊指了指茶幾對麵的真皮沙發臉上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青玄子看著那個散發著奇異皮革味道、造型柔軟舒適的“蒲團”猶豫了一下還是學著秦磊的樣子坐了下去。
    那瞬間的包裹感和支撐感讓他這個坐慣了硬邦邦蒲團的老道士舒服得差點呻吟出聲。
    “這……此物倒也……別致。”他強行維持著自己化神大能的風度幹巴巴地讚歎了一句。
    “一點我們家鄉的土特產不值一提。”秦磊笑了笑將一杯剛剛泡好的、散發著濃鬱生命氣息的“龍血寶參”茶推到了他的麵前，“前輩嚐嚐。這可是我們‘三千世界’專門用來招待最尊貴客人的‘內部特供’。”
    青玄子看著那杯中金黃色的茶湯裏載沉載浮的那一小片布滿了龍鱗紋理的參片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這東西與之前藥塵子在丹王大會上拿出的那種已經是天壤之別！
    這一小片參片裏蘊含的生命能量恐怕已經足以讓他那早已枯竭的壽元再憑空多出……一百年！
    他心中駭然！
    連招待客人的茶水都是這種級別的“仙藥”？
    這個“三千世界”集團它的底蘊到底恐怖到了何種地步？
    他端起茶杯輕輕地呷了一口。
    那股磅礴而又溫和的生命暖流瞬間湧入他的四肢百骸讓他那具已經如同朽木般的身體都重新煥發出了一絲生機。
    “好……好茶！”他由衷地讚歎道。
    “既然茶也喝了那咱們也該談談正事了。”秦磊放下茶杯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充滿壓迫感的平靜。
    他沒有說話隻是心念一動。
    一塊隻有巴掌大小、通體漆黑、仿佛由最純粹的“虛無”凝聚而成的、充滿邪異與毀滅氣息的“道標”殘骸憑空出現在了茶幾之上。
    正是冷月從那個被“因果律”抹殺的刺客身上收集到的唯一的物證！
    當這塊“道標”殘骸出現的瞬間整個會客室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幾度！
    一股充滿混亂與瘋狂的“虛空”氣息從中彌漫開來！
    青玄子在看到這塊殘骸的瞬間他那張古井無波的老臉終於第一次徹底地變了顏色！
    他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那塊殘骸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的震驚與一絲被戳穿了秘密的……驚慌！
    “這……這是……‘虛空道標’？！你……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他的聲音因為過度的震驚而變得有些尖銳。
    “我怎麽會有？”秦磊笑了笑得無比的冰冷，“這，就得問問前輩您了。”
    “幾天前就在我的家鄉有幾個自稱是‘虛空教派’的刺客想要綁架我的家人。”
    “他們雖然很弱但使用的卻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作用於‘因果律’層麵的歹毒咒術。”
    “而這塊‘道標’就是我從他們的屍體上找到的。”
    秦磊一邊說著一邊用一種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平靜地注視著青玄子。
    “前輩您活了五千年見多識廣。不如您來給我解釋解釋。”
    “為什麽這塊來自‘虛空教派’的道標它的能量波動頻率、它的法則構造模型……”
    “竟然和您當初‘贈予’我的那本《九天玄女心經》拓本裏所隱藏的那道‘化神心奴印’有……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相似度呢？”
    轟！
    秦磊的這句話如同一道足以劈開天地的紫色神雷狠狠地劈在了青玄子的天靈蓋上！
    他整個人如遭雷擊猛地向後倒退了三步！
    他的臉上血色盡失一片慘白！
    他的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駭然與……恐懼！
    暴露了！
    一切都暴露了！
    他自以為隱藏得天衣無縫的最深的秘密竟然被對方以一種如此直接、如此粗暴的方式當麵揭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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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麽會知道的？！
    那“化神心奴印”乃是他從那個“存在”那裏得到的最頂級的神魂秘術！別說是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就算是同階的化神大能也絕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將其破解甚至反向分析出其能量構造！
    這……這根本就不可能！
    “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青玄子這個活了五千年的老怪物第一次感到了名為“恐慌”的情緒。
    他下意識地就想否認。
    然而秦磊根本就沒給他任何狡辯的機會。
    “不知道？”
    秦磊笑了他緩緩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向著已經方寸大亂的青玄子逼近。
    他每走一步他身上那股屬於“執棋者”的掌控一切的恐怖氣場就攀升一分！
    “沒關係。”
    “你不知道我知道。”
    “三百年前你為了奪取葉凡身上的‘乾坤褲’與你那位心愛的‘小師妹’也就是如今‘虛空教派’的‘聖母’聯手暗算了你的親傳弟子將他的神魂打入了空間裂縫。”
    “你以為他死定了。但你沒想到他命不該絕竟然流落到了一個名為‘地球’的末法星球奪舍重生。”
    “而你，在得到了‘乾坤褲’之後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使用。因為你，不是那個被‘行者’選中的‘看門人’血脈。”
    “於是你便與那個將你引入歧途的真正的‘叛徒’也就是‘虛空教派’的創始人——‘第一使徒’達成了交易。”
    “你幫他尋找擁有‘看門人’血脈的新的‘鑰匙’。”
    “而他則賜予你更強大的力量和虛假的‘永生’的承諾。”
    秦磊每說一句青玄子的臉色就更白一分。
    當秦磊將他所有的秘密都一字不差地揭露出來時。
    青玄子已經徹底地癱軟在了那張柔軟舒適的真皮沙發上渾身如同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
    他的眼中隻剩下了無盡的、死灰般的絕望。
    他看著眼前這個仿佛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年輕人。
    他終於明白了。
    自己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可笑的……小醜。
    “你……你到底……是誰？”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問出了那個他最想知道也最恐懼的問題。
    “我是誰不重要。”
    秦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如刀。
    “重要的是青玄子你的底牌已經打光了。”
    “現在該輪到我了。”
    他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把你所知道的關於那個‘第一使徒’、關於‘虛空教派’、關於他們在青木界、在地球乃至在諸天萬界所有的布局和陰謀……”
    “一字不漏地都告訴我。”
    “否則……”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弧度。
    “我不介意讓你親身體驗一下什麽叫真正的……‘搜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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