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深吸一口氣，將這一幀畫像標注為《光與火之歌》。
    最後，他取出一個機械鎖將其封印，設下多重密碼小心保護了起來。
    “嗯，完工，可以回去和老板交差了！”
    他心滿意足地轉過身，正準備打道回府，卻正麵撞上了從天而降的千檸和薑明等人。
    “呃，千、千院長……”
    和千檸對視的一瞬間，他呼吸一滯，整個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抓拍可以，宣傳也可以，但你需知要如實記載，不能添油加醋、惡意引導。”
    “否則，後果你懂的……”
    千檸聲音溫和，其中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量。
    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威壓，攝影師臉色“唰”的一白，冷汗順著鬢角直往下流，差點沒拿穩手中的靈能攝像機。
    “我懂，我懂！晚輩一定如實稟報，絕不妄言！”
    他如小雞啄米般點頭，對著眾人各自行了一個大禮後，在千檸的示意下匆匆離去。
    他腳下生風，直到跑出數十裏外後才停下，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氣喘如牛。
    “呼、呼……”
    “不愧是九階後期的傳說強者，光是站在她身旁就覺得五髒六腑都要被擠爆了。”
    “不過，兩個三階小輩的交手而已，為何會引來那麽多強者的注意？”
    “九階強者壽元何其漫長，什麽檔次的天才沒見過，就算是其中有劍宗弟子也不正常啊……”
    “慢著，劍宗？這麽一看，千院長旁邊的那幾位我好像在哪見過？”
    攝影師呆愣了一下，回憶了一下那幾張氣質各異還有些麵熟的臉。
    直到他想起了曾經在老板桌子上瞥見過一眼的頭條新聞草稿，這才猛的一拍手：
    “不好，我剛剛是不是錯過什麽大新聞了？！”
    …………
    正當攝影師懊悔不已之際，此時的擂台邊卻是另一幅景象。
    整個廣場已經被全部清空。
    低年級學生已經被幾位導師帶到公共學堂去集中授課，正在擺攤、四處摸魚的老學長們也被教授以扣學分為由催促離開。
    顧月明和許星靈恭敬行禮後，乖巧地回到了薑明身後。
    而黎川看著那豪華的陣容則是心中微驚，第一時間開始尋找靠山，直到看到自家導師和院長這才稍微鬆口氣。
    “咱們又見麵了。”
    薑明緩步走近，步伐看似隨意，卻讓人無法捕捉節奏。
    他的目光平靜，卻有一縷金光在瞳中流轉，倒映出黎川微微緊繃的神情。
    迎著那縷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金光，黎川下意識毛孔倒立，在本能之中收緊了元神。
    他屏氣凝神，將所有雜亂念頭盡數驅散，使意識不斷下沉，直到觸碰到一片如鏡麵般沉靜的邊界。
    那裏是他的識海。
    在那裏，仙法的氣息與仙寶的光輝在一瞬間全部隱沒，仿佛從未出現過。
    倒也不怪他如此謹慎。
    換做是其他強者，不論是九階後期的院長千檸，亦或是薑明身邊氣息更在千檸之上的強者們，都不會讓他如此防備。
    但眼前這位，是至今為止，唯一能洞悉他天賦的人。
    他瞳中的金光太過離譜，黎川不敢懷疑對方有沒有看穿他的命格甚至前世的氣機。
    麵對這樣的存在，他不敢有絲毫怠慢，先是穩穩行了一禮，隨後語氣中帶著尊敬：“前輩好……”
    “前輩嗎，你倒是適應的很快呢。”
    薑明微微側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
    盡管黎川這幾天已經將心境磨煉的很好，心中並沒有生出任何破綻，依舊平穩無比。
    但他的身體卻是微不可察的一僵，這是肌肉本能做出的細微反應，難以瞞過高階修士的眼睛。
    “放心，我們不是敵人，轉世之人我見的多了，也沒什麽稀奇的。”
    薑明如此說著。
    但黎川仍不為所動，隻是疑惑地抬頭，看起來有些雲裏霧裏。
    這一瞬間，他的表情演的幾乎完美，仿佛真的不知道薑明在說什麽。
    “別裝了，包括你的院長和導師，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薑明啞然失笑。
    聽到這裏，黎川用餘光注意四周，卻發現對方不是在詐他。
    不遠處的院長嘴角含笑，神情依舊溫和，看起來早就知道了什麽。
    他的導師任幽幽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握緊小拳頭為他加油鼓勁，仿佛在說：“別怕，大膽說出來吧。”
    黎川沉默良久，最終嘴角微微抽動，目光複雜地看向眾人。
    事到如今，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早就已經暴露了。
    仿佛是卸下了什麽心理負擔一般，他長舒一口氣，說道：“我，演的很差嗎？”
    “不，你演的當然不差。”
    “剛才和月明的戰鬥中，你本來想爆發底牌換取速勝。”
    “但在注意邊上有攝影師靠近後，你臨時改變了主意，對吧？”
    “你任由自己體力耗盡退出那個特殊狀態，然後和月明‘攜手’上演了一出兩方大勢力天才握手言和的好戲。”
    “在適當的時候落敗，不僅能順水推舟，借勢獲得一層象征著‘乾坤道院與道界進一步友好交流’的天然保護傘。”
    “而且，你隻展現出適當的實力和價值，比如拳意，極高的悟性，還有隻足夠支撐自身爆發數息的秘法。”
    “這些東西加起來，剛好是足夠獲得道院高層的欣賞卻不會引起懷疑的程度，你把尺度拿捏得非常好。”
    薑明笑著說道。
    “這些不能說明什麽，高年級一些心思縝密的學生也會這麽做吧。”
    “當然不僅如此，還有你的破妄神眼、以及識海內的仙法和仙寶，其他人你或許能瞞過，但你瞞不了我。”
    一聽到仙法和仙寶，黎川差點就要原地跑路，卻被薑明一把拉住。
    “跑什麽，你那點機緣對我來說又不算什麽，還是說，你擔心千檸和你的幽幽姐會殺人奪寶？”
    薑明搖了搖頭。
    “……到底有什麽是你這雙眼睛看不出來的。”聞言，黎川也不裝了，輕歎一聲道，“還有，什麽叫那點機緣不算什麽，那可是我前世費盡千辛萬苦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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