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情況隻有兩種。”
    “一，你們兩個之中有一個死了，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他。”
    “也許是這條世界線的他吸收了你的所有記憶，也許是在你來之前他剛好死了，你會代替他活下去。”
    “另一種可能，在某種極其罕見的情況下，你們的靈魂融合了，你是他，他也是你。”
    “無論如何，這個黎川的到來，不會抹殺上一個黎川存在的可能，他始終是你的學生，不必難過。”
    薑明的最後一句話是對已經眼眶泛紅的任幽幽說的。
    “吸……我明白了，謝謝您。”
    任幽幽吸了吸鼻子，試圖讓聲音重回平穩，但仍帶著一絲沙啞。
    “那麽，接下來就該解決你的問題了。”薑明看向黎川，“說說吧，你那條世界線是怎麽走的。”
    “我那條世界線啊……”
    黎川目光微微一滯，沉默了片刻，目光越過天穹與星空望向無盡的遠方，如同在看一個已經消散的夢。
    最終，他長舒一口氣，抬起頭幽幽開口：
    “那是一個非常漫長的故事。”
    …………
    黎川的聲音不大，卻言之有力，繪聲繪色。
    隨著他的描述，眾人仿佛被帶入了那個陌生而又波瀾壯闊的時代。
    “命運大陸蒙難，新的命運之神升格……”
    “九天封魔大典中斷，有域外天魔借機降臨人間，那場大戰從天穹打到深海，從現實打到夢境……”
    薑明沒有開口，隻是靜靜聽著。
    在那看似漫不經心的神情之下，他咀嚼著對方口中的信息量。
    有些名字他知道，有些事情他也聽別人說起過。
    但這些他都不在意。
    “那道界呢？”
    “道界啊，那同樣是一段血與火的史詩。”
    “三界陷入內亂，勢力的平衡徹底崩潰。道界劍宗再強也獨木難支，宗門被連番圍攻，從山門到玄清峰都被鮮血染紅。”
    “無數弟子自爆金丹、燃盡神魂，隻為守住最後一片淨土。”
    “直到那一日。”黎川的語氣輕了幾分，帶上了幾分敬意，“一位白發女修從斷壁殘垣中走出，她身披舊袍，劍鋒冰冷如雪，一劍落下，連天地都為之寂靜。”
    “她繼承了先輩們的意誌，以一己之力鎮壓亂世，平息三界的殺伐，後世的人都尊稱她為‘八荒劍尊’。”
    “說起來，這位的命格倒也相當奇怪。”
    “無論走到哪，她都永遠處在風暴的中心，一生中充滿了殺伐與危機。”
    “她鎮壓了魔潮，橫擊席卷星空的黑暗，也曾摧毀過邪神降臨的傳送陣。”
    說到這裏，黎川話鋒一轉，突然歎息一聲，遺憾道：
    “隻可惜，在一場詭異降臨的事件中，她意外失蹤了。”
    “有人說她死了，也有人說她被困在通往無盡深淵的橋中，總之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位八荒劍尊才情絕世，天資亦是古今罕見，早年她還未成尊時，我也與她有過交手，可惜最終我棋差一招。”
    “若能正常成長，她最終成就必定遠在前世的我之上，結果她就這樣消失在了世界上，著實令人惋惜……”
    黎川講著講著，卻發現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
    【怎麽他們都沒動靜了，難道我講的很誇張嗎？】
    他茫然抬頭，卻發現眾人有的欲言又止，有的神情怪異。
    這種尷尬的氛圍一直持續到薑明抬手。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打開明心鏡，從裏麵接來了一個人。
    “你說的那位八荒劍尊……是她麽？”
    …………
    隨著明心鏡鏡光一閃，一位白發少女翩然而降，落在了薑明的身邊。
    “小師叔，怎麽啦？”
    “沒什麽，隻是想讓你認個人，無憂，你見過他嗎？”
    薑明指了指神情愈發駭然的黎川，說道。
    “嗯……好像沒有，他是誰？”白發少女回憶了一下，略微皺眉，最終搖頭道。
    “什麽，你連我都忘了，我可是當年與你同境大戰不分勝負的人啊！”
    黎川急了。
    “與我大戰不分勝負？”白發少女疑惑歪頭，“世上有這種人嗎？”
    “這麽一說我也有些懷疑，無憂老師同階的實力我們都是知曉的，除了大哥以外幾乎無敵。”
    “不對，可以說就是無敵，因為大哥根本不會和你動手。”
    一旁的赤羽也是點頭認可。
    於是，一雙雙有些怪異的眼神朝黎川注視而去。
    就連任幽幽都有些猶豫地道：“小川，你可不能騙人呀，我一直教你們在自家長輩麵前要誠實的。”
    似乎是擔心眾人誤會他打腫臉充胖子，黎川趕忙雙手比劃起來，說道：
    “你還記得嗎，那是一個大型探索世界，當時我們都還是七階，然後在世界出口的位置你把一群同輩天驕給堵門了……”
    聽到這裏，少女微微偏頭，神情似乎有所波動：“好像有點印象，但我在探索世界堵門的次數太多了，你說的是哪一次？”
    “就是那個失落世界，裏麵隱藏著古老遺跡，還有許多銘刻著高階秘法的碑文！”
    少女凝視了黎川幾秒鍾，神情逐漸變化，眼底閃過一絲回憶。
    “哦……原來是你啊，我記起來了。”
    還沒等黎川鬆口氣，她的下一句話接踵而至：“你不就是當初被我一掌拍飛小半個世界的家夥麽，好像叫什麽，川梨？”
    “是黎川啊……”
    “我當時可是和你大戰了數十個回合，而且還是同輩的天驕，以你的記憶力，不至於忘記吧。”
    黎川嘴角一抽，反駁道。
    “當時為了接受傳承，我身上背負了無盡石碑的重壓，同時還要堤防周圍人偷襲，所以隻用了三成力，你用了多少。”
    少女語氣平淡的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呃……五、五成吧，其實我是厚積薄發的類型，前期沒那麽厲害的，到了九天十地以後才是我發力的階段。”
    黎川幹咳了一聲，說道。
    “不必在意，我麵對過的強大敵手太多太多，能給我留下印象已經很厲害了。
    少女搖了搖頭，隨後踮腳湊到薑明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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