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噠噠噠的震，晃得人腦袋暈。
    林素以把腦袋搭在車窗邊，朱懷恩從她臉上看到了明顯的嫌棄。
    總覺得這孩子精的很，朱懷恩故意逗她，問道：“你喜歡車子？”
    “不喜歡。”林素以快速搖頭，回答的很果斷。
    這小孩車都不如的車子，她不喜歡。
    一肚子雞湯被打斷，朱懷恩張張嘴，不可思議：“你怎麽能不喜歡呢？不喜歡你怎麽知道什麽盤子刹車。”
    “是盤式刹車，不是盤子。”擁有嚴謹的專業素養，林素以回頭糾正。
    “行行行，盤式刹車。”他問：“你不喜歡研究什麽？”
    林素以震驚：“盤式刹車算研究嗎？”
    “這不是有腦子就知道嗎？”
    完全不知道盤式刹車是什麽，有腦子也不知道，朱懷恩張張嘴，看著她懵懂無知的小眼神，覺得自己不該問。
    想到自家軍營裏的士兵最常說的一句話，脫口而出：“我跟你們這群文化人沒共同進步的方向。”
    疑惑看朱叔，林素以老實巴交：“我聽不懂。”
    “啊對，我也聽不懂你說的盤式刹車。”朱懷恩趁機說道。
    看到她坐在副駕駛的乖巧模樣，朱懷恩又覺得：雖然她腦子不知道怎麽長得，但是不說話的時候，還是很乖的。
    心情一好，他說道：“我等會兒請你吃冰棍。”
    “哇！”林素以這回覺得自己沒來錯，“朱叔叔你好好啊！你是最好的同誌！我一定給你搞好盤式刹車，我再給你搞一個三點式安全帶！”
    “好，叔叔等你搞好。”現在純是忽悠孩子，朱懷恩覺得這事自己其實得問問林恒毅同誌才靠譜。
    一個敢說，一個敢應。
    可真是，臥龍身旁必有鳳雛。
    第一汽車附件廠在四九城，始建於53年，規模經過幾年的發展，穩步擴建，主要生產各種零部件。
    到附件廠已經下午三點。
    黑色的大鐵閘門出現在視線中，屁股都快顛麻的林素以狠狠鬆口氣。
    她差點就死在車上啦！
    保安隊長抬手攔下他們，朱懷恩停下車，他來附件廠還真是有事的，補充一些汽車零部件，拿出條子遞過去。
    對方看了蓋章的印兒，確定是軍區的條子，對著朱懷恩行禮放行：“同誌請進！”
    “同誌辛苦了！”朱懷恩回禮。
    對方挺直腰板，中氣十足：“為人民服務，不辛苦！”
    林素以趴在破車窗邊，好奇張望。
    這邊的車道為了大車運送零件，造的平坦又寬闊，可以容納兩輛車平行，寬敞整潔，比林素以住的大院路寬敞多了，兩邊種了一排樹。
    陽光從樹影間穿透，落在地上，細碎的影子如同夏日的湖水，波光粼粼。
    再往前就是差不多布局的青磚房，這種房子，也叫蘇式筒子樓，都不高，基本都是六層，矮一點的五層也有。
    “原來大院都長一個樣啊。”林素以感歎。
    她還以為外麵會不一樣，看樣子，大家都很窮。
    朱懷恩打轉方向盤，看她一眼，笑道：“那你還想要什麽樣的？”
    工廠和筒子樓離得不遠。
    剛開到工廠門口，外頭站了不少人，一個個背著手，站在陽光下跟罰站似的。
    朱懷恩停了車，一把抱住林素以把她抱了下來，看到熟人，笑眯眯上前問：“怎麽都在外頭，今天不上工？”
    “哎喲，是朱同誌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穿著帶補丁的褂子，衣領口已經洗變形，麵色幽黑的男人笑嗬嗬的走上前，同朱懷恩握了握手，從胸前的口袋裏拿出一包皺巴巴的煙，抽出一根遞給他。
    朱懷恩抬手拒了：“有孩子呢。”
    那人這才注意到跟在他旁邊的小丫頭，笑著打趣：“喲，一段時間沒見，孩子都有了啊！”
    “哪裏的話兒，咱就是現在努力，也弄不出這麽大的孩兒啊。”被打趣也沒生氣，朱懷恩笑了笑，“我來配零件的，總務科的蔣主任在嗎？”
    “蔣主任在呢，不過你要是不急，還是等等。”江大頭有些為難的開口。
    大夥兒今天都沒上工，烏泱泱的一群人站在工廠門口，一個個墊著腳尖，撐著腦袋往裏看，又不進去，都擠在一起，怪異極了，朱懷恩一看就知道有事，好奇問了句：“怎麽回事兒？”
    江大頭是個六級工，是個組長，平日裏也是有些派頭的，聞言撇撇嘴，滿臉不爽，又不敢直說，隻能壓著聲音：“還不是那蘇國來的教授，最近越來越愛挑事兒了，在裏頭正罵人呢。”
    “我看，就是在故意為難咱們！”他一口咬定。
    朱懷恩皺起眉，心中疑惑。
    詹特斯是蘇人，是蘇國來援助本國的專家，負責指導廠內技術和生產，來了有一兩年，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親力親為，所以更多時候，他不會出現在工廠內，隻有在工人們遇到困難點，攻克不了的時候，才會請他來指導指導。
    按理來說，這樣的關係，彼此間都應當是尊敬、敬重的。
    隻不過從兩年前開始，上麵的形態出現矛盾，兩邊的關係就變得不那麽密切，最近兩年的情況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產生的影響就是：這些蘇國來援助的專家，一個個捏腔拿調不再輕易指導他們，有時候還會故意為難。
    林素以仗著個子小，鑽了進去，在一排大人之中，一溜煙鑽到了工廠裏麵，裏麵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辨。
    如雷鳴炸響，回蕩屋內，輕蔑倨傲聲起：“你們夏國人都是蠢貨！”
    “沒有我們蘇國人的幫忙，你們什麽都做不了，你們什麽都沒有！貧窮、愚蠢！”
    【滴——】
    【檢測到強烈惡意，觸發支線任務】
    【支線任務：作為一位萬人迷寵妃，怎麽能夠被人討厭？
    任務內容：提升伊凡*詹特斯的好感。
    任務獎勵：多子多福丸*1】
    正努力鑽進去的林素以驚呆了，什麽萬人迷寵妃？寵妃到底是什麽？
    她什麽都沒幹，怎麽就有人討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