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們鬧吧,我東北開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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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注定是波濤洶湧的一年,關內的大戲就一台接一台地敲鑼打鼓。
南京的常校長看著各地軍閥就頭疼——馮玉祥的西北軍、閻錫山的晉軍、李宗仁桂係,個個兵強馬壯,哪個是省油的燈?
於是乎,一場“編遣會議”開得雞飛狗跳。
常校長想削藩,閻老西立馬哭窮要錢,馮大將軍更絕,直接把軍隊改個名號叫“憲兵”,換湯不換藥。
最剛的還屬桂係李宗仁和白崇禧,倆人一南一北,一個坐鎮南京,一個屯兵北平,戰線從廣西拉到河北,架勢拉得十足。
可常校長冷笑一聲:拳頭硬不如算盤精!
他一邊請唐生智去河北策反舊部,一邊給桂係湖北將領李明瑞、楊騰輝塞銀元升官狀。
果不其然,仗還沒正式開打,桂係內部先倒了旗——李明瑞戰場倒戈,胡宗鐸棄守武漢,號稱“鋼七軍”的桂係主力竟一槍未放就散了架。
李宗仁、白崇禧氣得直跳腳,最後隻能通電下野,跑去香港“考察天氣”。
短短三個月,常校長一頓操作,長江中遊徹底姓了“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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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軍閥打得熱鬧,老天爺也沒閑著。
西北大地旱得裂開口子,陝西、甘肅的莊稼還沒抽穗就枯成了柴火棍;偏偏長江流域又暴雨傾盆,漢口、九江的堤壩轟然決口,洪水裹著泥漿淹了千萬畝良田。
災民們拖家帶口逃荒,路邊餓殍隨處可見。
這也為中原內戰埋下了伏筆,亂世的火藥桶噝噝冒煙,隻等一顆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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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絕的是上海灘的金融遊戲。
2月裏,黃金價格突然坐上了過山車,今天暴富明天跳樓,交易所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倒閉。
洋行大佬們趁機抬高銀元拆借利率,華商錢莊成片關門,連“地產大王”程霖生都賠得底朝天,一夜從豪宅主人變成租界乞丐。
這場號稱“民十風潮”的金融風暴,徹底揭穿了南京政府“經濟自主”的底褲——中國金融的命脈,到底還是捏在洋人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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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國關內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時,隔海相望的日本也鬧了出大戲。
7月初,長期對東北虎視眈眈的首相田中義一突然暴斃。
官方說心肌梗死,民間卻傳是天皇嫌他“滿蒙政策”太強硬,直接“被天譴”了。
新上台的濱口雄幸內閣立馬換套路,外相幣原喜重郎搞起“協調外交”,說著“經濟滲透比動刀槍文明”。
關東軍的少壯派軍官們隻能蹲在旅順罵罵咧咧,暫時隻能憋著勁兒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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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誰也沒留意到——東北這片黑土地,正熱火朝天地醞釀一場大建設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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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8月,奉天,大帥府議事廳。
東北政務委員會,東北發展建設半年報會議
長條桌兩側,坐滿了東北軍政要員。一年前那場驚天變亂帶來的肅殺與不安,已被一種忙碌而充滿希望的氣氛所取代。
主持會議的依舊是那位年輕的少帥,張漢欽。
他靜靜地聽著秘書長王樹翰宣讀一份厚厚的報告,手指偶爾在鋪開的地圖上輕輕劃過。
王樹翰的聲音平穩而有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振奮:
“諸位,現將我東北近一年,主要是本年上半之建設情形,匯總簡報如下。”
他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後落在主位的張漢欽身上。
“自年初以來,得益於與美國‘白山黑水基金會’達成的長期投資協議——據悉,此基金會主要由心係桑梓之海外愛國僑胞掌控——我東北財政壓力得以大幅緩解。”
“各項建設,尤其是交通命脈之拓展,已進入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峰期。”
在座不少人微微頷首,臉上露出欣慰之色。
這個神秘的“基金會”如同及時雨,其資金注入之精準、效率之高,遠超尋常外資,但無人能窺其全貌,隻知其掌門人極為低調,且對東北抱有善意。
唯有端坐主位的張漢欽,眼神波瀾不驚,仿佛在聽一件與己無關的尋常公務。
隻有他最清楚,那所謂的“愛國華僑”,不過是他通過多重白手套掌控,將未來知識轉化為當下實力的資本通道。
王樹翰清了清嗓子,開始念報告的核心部分:
“首要之務,在於鐵路建設。 半年來,我輩臥薪嚐膽,所圖者大,現已初步勾勒出覆蓋全境、貫通內外之鐵路網絡骨架,其戰略意義,深遠重大!”
他拿起另一份文件,語速加快:
“其一,東西貫通幹線:旨在打通我東北腹地,製衡甚至繞開日人控製的南滿鐵路。”
“沈海鐵路,已確定向西延伸方案,經海龍、通遼、開魯、赤峰,直抵承德,最終對接北平!此線一成,即為我東北連接華北之縱向大動脈,日人再無法憑南滿一線掐我咽喉!”
“吉海鐵路,向西經長春、農安、洮南、白城,與正在加緊修建的洮索鐵路貫通,形成沿西北邊境的吉林內蒙古鐵路帶,屯墾實邊,鞏固國防,一舉兩得!”
眾人低聲交談,麵露興奮。這條線路意味著戰略主動權的爭奪。
“其二,北部邊疆幹線:核心在於服務國防,移民實邊。”
“洮索鐵路(洮南索倫)工程加速,未來將延伸至阿爾山、滿洲裏,與中東鐵路西線對接,形成西部堅固防線,興安屯墾軍之調動、對蘇邊防之強化,皆賴於此。”
“呼海鐵路(呼蘭海倫)向北延伸至黑河,構建哈爾濱至黑河的快速國防通道,北滿控製力將空前增強。”
“其三,南部出海幹線:目標乃自建港口,打破日人大連港之壟斷!”
“打通鐵路(打虎山通遼)向南延伸至錦州、葫蘆島,與我方正在擴建的葫蘆島港聯動!屆時,我內地物資可由通遼直出葫蘆島,無需再經大連,經濟命脈,務必自主!”
“同時,規劃熱河支線,由朝陽經承德接北平,開辟第二條入關通道,減輕山海關壓力,增強我戰略縱深與靈活性。”
“其四,戰略支線:對日人之鐵路擴張,形成反製與包圍之勢。”
“吉敦鐵路(吉林敦化)將東延至延吉、圖們、琿春,打造我方的圖們江出海口通道,此舉可直接對衝日人覬覦已久、意圖連接朝鮮的吉會鐵路計劃,絕不容其輕易得逞!”
“洮昂鐵路(洮南昂昂溪)北延,經訥河至黑河,將與呼海線形成北滿環線,對日俄控製的中東鐵路形成夾擊與牽製態勢。”
王樹翰念到這裏,稍稍停頓,環視會場。
在座諸公,無論是原先的奉係元老,還是經過整頓後提拔的新銳,無不神情激動。
這一條條鋼鐵脈絡,勾勒出的不僅是交通圖,更是一個強大、自信、擁有戰略主動權的東北未來!
這半年的成績,遠超過去數年的總和。
“少帥,”
王樹翰看向張漢欽,語氣帶著請示,
“鐵路建設僅是開端,其後還有工礦、教育、軍械生產等諸多事項,待逐一匯報。”
張漢欽微微點頭,臉上並無太多得色,隻是平靜地說道:“很好。鐵路乃國之筋骨,筋骨強健,氣血方能通暢。”
“樹翰兄,請繼續。讓大家都聽聽,這半年,我們這片土地,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