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篇】:維度輝輪教(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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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平之上,秩序永存。”
    “吾等非神,乃代行神之權柄,於至高之下,執掌審判之席。”
    “凡罪,皆有其源;凡罰,皆有其度。此乃,月神之教誨……”
    禱言穿越萬千維度,滌蕩著扭曲裂隙的混沌,雖無回響,卻又滲透萬千世界的每一寸肌理。
    千百位麵,無數生靈,皆在這無形的法網之下運行,恪守著最古老的平衡。
    然而, 維係這浩瀚秩序、裁決一切失衡的核心,卻並非誕生於任何已知的時空坐標。
    而是坐落於現實的彼岸,概念的盡頭——
    「輝輪·聖庭」
    這裏,是獨立於萬千維度之外的聖堂。
    聖堂的穹頂並非實體,而是一麵緩緩流轉的巨大晶壁,其上烙印著無數星辰運行的軌跡。
    牆壁也非磚石,而是由半透明的晶體構築,晶體之內隱約可見無數個世界的縮影如氣泡般生滅。
    有仙人禦劍的玄奇大陸,有賽博都市的霓虹雨夜,也有巨獸橫行的太古叢林。
    而在殿堂的最深處,是一麵橫貫天地的壁畫。
    其上,一架由純粹光輝構成的「白金天平」高懸於天際。
    其下,一位看不清麵容的「女神」手持法典,目光悲憫地俯瞰著眾生。
    聖堂之內,幾位身穿月白長袍的樞機主教正反複地誦讀著教義。
    聲音低沉而和諧,如同亙古不變的星辰之歌。
    就在禱言緩緩流淌之際——
    居於首座的大主教誦讀聲卻戛然而止。
    他抬起頭來,那洞悉世間萬物的雙眼中,此刻竟清晰地映照出難以置信的驚異 。
    樞機主教紛紛隨之停下,向祂投去詢問的目光。
    “月軌……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異動。”
    大主教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堂中回響。
    然後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震的消息。
    “權柄的交接已經完成。就在剛才,新一任的‘神女’出現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樞機主教們頓時一片嘩然。
    “神女現世?!”
    “到底是哪位虔誠的聖徒,竟能獲得女神的垂青?”
    大主教搖了搖頭,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不……這一次的神女,是一位‘選召者’。”
    “什麽?!”
    整個議會徹底沸騰了!
    神女竟然不是從他們這些最虔誠的信徒中誕生,而是一個來自異世維度的“選召者”?!
    “肅靜!”
    一位年長的樞機主教抬手示意,平息了殿內的嘈雜。
    而後轉向首座的大主教,恭聲垂詢:
    “還請冕下示下,這一任神女的名諱是?”
    “王靜。”
    這個名字在殿堂中回蕩,充滿了陌生感。
    樞機主教們麵麵相覷。
    “王……靜?”
    一位新晉的年輕主教忍不住低聲嘀咕起來。
    “這名字,聽起來怎麽像是個庶民啊?”
    “慎言!”
    年長樞機立刻嗬斥,聲音冰冷。
    “你忘了女神未登臨「神座」之前,出身也同樣平凡嗎?!”
    年輕主教臉色瞬間煞白,噤若寒蟬。
    這位屬於激進派的樞機主教繼續追問。
    “冕下,神女殿下在那個維度,是何等尊貴的身份?”
    大主教並沒有理會這小小的插曲。
    “律師。”
    “律師?”
    樞機主教們瞬間傻眼。
    不是秩序教派的領袖?
    也不是象征無上權威的大法官?
    僅僅隻是一個凡界的……律師?
    “一個身份如此卑微的選召者,何德何能!”
    身披星袍的激進派樞機主教當即站了出來。
    “放肆!她既然已被月神權柄承認,那便是天命所歸,我等隻需遵從指引,迎接神諭,豈容在此妄加揣測?!”
    須發皆白的保守派老樞機們也立刻上前一步,針鋒相對!
    “天命?!”
    星袍樞機發出一聲嗤笑。
    “到了你我這等境界,還信所謂的天命?那不過是用來束縛凡人的枷鎖罷了!天命,根本就是用來打破的!”
    他的語氣愈發咄咄逼人。
    “月神的審判權柄何等浩瀚,怎會降臨在一個毫無根基、甚至連虔誠都談不上的異世庶民身上?!這其中必有蹊蹺!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神庭的陰謀!”
    “一派胡言!”
    保守派的老樞機們氣得臉色漲紅,據理力爭。
    “神明的選擇自有深意!權柄降臨便是鐵證!你休要在此妖言惑眾,動搖我等信仰!”
    兩派主教爭執不下,聖堂之內一時間竟火藥味充斥。
    就在兩派即將爆發更大衝突之際,大主教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用凝重的語氣投下了第二顆重磅炸彈。
    “諸位,事情……可能遠比你們想象的要複雜。”
    “就在剛才,我不僅感受到了月神權柄的交接……也同樣「照見」了另一股宿命的複蘇。”
    “那位被【神庭】斥為‘終極罪源’,但在我教教典之中,卻不得不尊稱一聲‘父神’的【蝕月君王】,他的傳承者也同樣出現了。”
    “什麽?!”
    這一次,所有主教都無法再保持鎮定了!
    “這不可能啊!”
    一位樞機主教失聲驚呼,聲音都因難以置信而微微顫抖。
    “那位大人當年命輪徹底折斷,權柄崩毀;帝座崩碎,象征王權的至高印記化為齏粉;就連最後一縷真靈,也已湮滅於寂滅之門……”
    “塵埃落定至此,又如何……留下權柄傳承?!”
    “冕下,此事確實……匪夷所思。既然您已親眼照見宿命複蘇,可否示下……這其中具體緣由?”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首座的大主教身上,等待著他的最終裁斷。
    “其背後的終極緣由,已超出了我的照見範疇。但我親眼見證了……至高秩序的一道投影分身,無視時空與宿命的壁壘,以無上偉力將這兩股本應永世對立的宿命,強行‘捆綁’成了同一個隊伍的‘選召者’,其交織點已映照於星軌之上。”
    年長樞機(之前維持秩序的那位)聽完恭敬地向大主教垂詢。
    “冕下,至高秩序之偉力我等不敢妄測。但……神女殿下既已顯現,不知……她此刻降臨於何處維度?我等也好早做準備。”
    大主教目光掃過殿內星軌圖,微微頷首:
    “不必驚慌,星軌已然示下,其坐標清晰可見。”
    他隨即轉向眾人。
    “當務之急,是必須立刻派人前往!”
    年長樞機第一個站了出來。
    “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神女殿下!絕對不能讓【淨罪神庭】的人先找到她!”
    眾人紛紛附議。
    “可是......”
    一位負責聖庭維度穩定的主教突然開口,指出了一個無法回避的現實難題。
    “我等‘月冕’級的存在,還需要在此地對抗【神庭】與其他【異端教派】的侵蝕,無法輕易離開。 何況維度的規則壁壘極其堅實,一旦降臨便會立刻被壓製到‘輝光’之境甚至更低。我們必須派遣‘輝光’以下的成員前往。”
    “那麽,”
    大主教環視眾人沉聲問道。
    “近百年來最傑出的月輪衛是誰?”
    負責掌管月輪衛的樞機主教立刻出列回答。
    “回稟冕下,月輪衛近百年來天賦最高者乃是月詠·艾瑞斯,但她已在十年前晉升‘月冕’。不過如今新生代的守護者中,已經有一位臻至‘輝光’之巔,應當能滿足此次任務的極限要求。”
    “很好。”
    激進派的主教們補充道。
    “我們還應派遣幾位普通的月輪衛,去暗中觀察那位混亂君王的傳承者,看看他究竟是何等樣人。”
    大主教點了點頭:“就這麽辦吧。以月樞之名,傳召那位新生代中最傑出的月輪衛。”
    片刻後,一個身穿銀白輕甲、戴著遮蔽了全臉的麵具的身影出現在了殿堂中央。
    其身形挺拔如鬆,氣息內斂,無從分辨其性別
    他單膝跪地右手撫心,用清冷而堅定的聲音莊重行禮。
    “守護者聆聽您的教誨,大主教冕下。”
    大主教的目光溫和而威嚴,他緩緩開口:“抬起頭來,新生代最傑出的戰士。”
    月輪衛依言抬起頭,麵具後的眼眸平靜無波,等待著神聖的指令。
    “新的神女已於異度維度「蘇醒」。”
    大主教的聲音變得無比嚴肅
    “但她的宿命,從誕生之初便與蝕月君王的傳承者交織在了一起。前路,充滿我等無法預知的變數。”
    “你的使命便是成為神女殿下在那個維度的第一道壁壘,為她隔絕一切來自暗處的窺伺,直到議會能夠派出更強的力量為止。即刻起前往編號734號維度,找到神女‘王靜’。以生命為代價誓死守護殿下的周全!”
    月輪衛靜靜地聽完沉默了片刻,隨即提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冕下,您的意思是……不計任何代價?是否包括……在必要之時,向君王的傳承者展露敵意?”
    這個問題讓在場的幾位樞機主教都為之一振。
    這名傑出的月輪衛不僅擁有力量,更具備了在複雜局勢下進行獨立思考的智慧。
    大主教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他給出了最終的指引: “你的使命隻是守護,而非審判。在真相明了之前,保持你的敬畏。去吧。”
    “我明白了。”
    月輪衛深深地低下頭,將右手舉至胸前,緊握成拳
    “我以先祖之名,以輝輪為證在此起誓——必承先祖之諾,踐此聖選之責,至死方休!”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的身影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聖堂之中。
    純白的教廷再一次恢複了肅穆,所有人起身,開始低聲吟誦那古老的典籍。
    “公正是護善懲惡的平衡,而非冰冷的製裁……”
    ......
    然而, 就在聖庭為了新“神女”的降臨與守護而籌謀之際。
    那位被他們視為最大變數、連提及名號都讓他們噤若寒蟬的“蝕月君王”的傳承者,此刻卻正為一個他們完全沒有納入考量範圍的凡俗女孩而心緒不寧!
    聖堂知曉至高秩序強行將兩位傳承者的宿命交織。
    卻未能窺見在那表層宿命之下,更深層次的羈絆早已悄然滋生。
    那份已經開始慢慢顯現的情感糾葛,混亂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能夠照見的範疇。
    其糾纏之深,連那強加的命運捆綁都黯然失色。
    而更離譜的是......
    當這些大人物們還在為維係宇宙秩序這等“大事”而虔誠禱告之時。
    那本應聆聽禱告的源頭本身,此時正在一個信息更新比翻臉還快、八卦共工作一色的通訊APP上,進行著一場關於“事故”的輕鬆“複盤”。
    公司內部APP
    —— 加密私聊頻道。
    【格斯】:真理,那兩個小家夥怎麽提前出來了?
    【真理裁斷】:是這樣的,師尊。我留在劇本裏的規則化身出現了一點點的邏輯紊亂,正在緊急監修。
    【格斯】:監修?是出什麽問題了嗎?
    【真理裁斷】:……師尊,還記得您之前讓我多加關注欺天妹子身上的‘神性覺醒’嗎?我大概知道是什麽了。
    【格斯】:哦?
    【真理裁斷】:是命定序列「謊言之路」。而且,欺天妹子擁有的似乎是一種該序列從未出現過的特殊變種。根據序章的表現,我暫時將其收錄,命名為——「怪誕馬戲團」
    【格斯】:核心權能是什麽?
    【真理裁斷】:目前來看,是可以截取並‘播放’劇本角色的過往。
    【格斯】:有意思。把完整的記錄過程發我一份吧。
    【真理裁斷】:……不行。
    【格斯】:為什麽?這可是重要的組員資料啊。
    這一次,真理沉默了很久。
    【真理裁斷】:……師尊您知道的,我這次給他們安排的過場劇本,是我以前做的一個本子——《風華錄》。
    【真理裁斷】:它最初評級隻是B級,所以被我封存蘊養了近百年,一直沒拿出來開放給一般選召者。(^^
    【真理裁斷】:但前段時間,為了給我們組的兩位新人安排績效考核,我就重啟了《風華錄》準備評估一下可用性,結果我留在那的一縷規則化身發現這個劇本內部似乎因為長時間的蘊養,自發孕育出了好幾個擁有‘覺醒’潛質的角色。劇本本身的潛力也達到了A級標準。
    【格斯】:A級?! 真不愧是你啊,席琳!我就知道你出手肯定不凡!這下…… (格斯似乎想到了什麽一大筆獎金之類的好事情,一時激動不小心就說出了真理的真名。)
    【真理裁斷】:師尊,請不要再叫我那個名字,早就不用了。(..
    【格斯】:咳……是是是,一時口快。不過這跟丫頭他們提前出來有什麽關係?
    【真理裁斷】:關係就是,考慮到劇本已升至A級,複雜度遠超預期,而欺天又是純新人,為了讓她能有更好的體驗(也為了測試劇本潛力),我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稍稍操作了一下,為她安排了我曾經檢修BUG時用過的一個特殊數據之軀。
    【真理裁斷】:那個數據之軀與劇本的底層規則掛鉤,擁有很高的權限……
    【真理裁斷】:然後......劇本還沒正式開始,她就先把我那些老底給扒了。( T ^ T #
    【格斯】:……
    格斯那邊的頭像暗了下去,過了半晌才重新亮起,字裏行間充滿了難以掩飾的尷尬。
    【格斯】:握草……
    【格斯】:咳……那所謂的‘過往’,該不會是……
    【真理裁斷】:(^^
    【格斯】:對不起!……汗!欺天那小菜鳥,這……你不會因此對她心有芥蒂吧?
    【真理裁斷】:……我當時確實有點沒忍住,就“順手”給了她初醒的命軌一巴掌,結果不小心把蘇曉曉的整個命輪都給打斷了。  T ^ T  (席琳似乎回憶起當時的情景,這條回複的字裏行間,沒了往昔的平和,甚至頭一次直呼某人的真名。)
    海島星球的沙灘上 ——
    “噗——!!!”
    正悠閑躺在沙灘椅上喝著飲料的格斯 ,在看到這條消息的瞬間目瞪狗呆, 猛地將嘴裏的飲料噴了出去,不偏不倚地全噴在旁邊一個埋在沙子裏隻露出個腦袋的度假者頭上。
    那人抹了把臉上的飲料,茫然地抬頭看了看萬裏無雲的天空。
    “咦?怎麽突然下雨了?”
    格斯根本沒時間理他,他抓著通訊器難以置信地回複道。
    【格斯】:別說的那麽委婉!......這不就是把她給打死了嗎?!直接說重點,丫頭沒出什麽事吧?!
    【真理裁斷】:(小聲)沒事沒事,師尊放心!,我後麵馬上就用自己的權能補救了,總算是……穩住了根基,問題不大。
    格斯看著這條回複,明顯鬆了一口氣,放下通訊器碎碎念了一句。
    “哼,差點忘了你是我格斯的弟子。”
    【真理裁斷】:不過,命定序列覺醒太快也並非好事,您說對不對啊......師尊?讓她自己慢慢一步步去發掘,根基才更紮實嘛。說起來......要不是您特意讓我給她安排輕鬆點的考核劇本,也不會出這種意外。(席琳的語氣突然變得輕描淡寫,甚至帶上了一絲調侃和反問,巧妙地把鍋甩了回去)
    【格斯】:(格斯被噎住,連忙打哈哈)咳咳……對對對!你說得都對!根基紮實最重要! (他趕緊轉移話題)那什麽……你沒生氣就好。
    【真理裁斷】:不會。那都是成為公司員工之前的事了,現在的我隻追求至高的道路,而且欺天這孩子……資質確實不錯,我會多多“關注”的。(^^。
    【格斯】:那就好,唉......這次的觀測記錄就算了吧,我會讓惡魘那邊多留意一下她後續序列覺醒的情況。
    【格斯】:總之……這次確實是我的問題,給你添麻煩了。這樣吧,你把自己手頭上那幾個B級副本的初審報告都轉給碎星去做好了,這兩天好好放鬆休息一下。
    這一次,席琳那邊的消息回複,帶上了顯而易見的輕鬆愉快。
    【真理裁斷】:師尊萬歲!這可是您說的奧(O?▽?O!!!!!
    【真理裁斷】: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報告我馬上給他發過去。我先下線休息啦,師尊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