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月下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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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嫣將韓嬋送走,複又折返想尋薑若淺解釋。
進門瞧見薑若淺正擺弄山上采擷的藍色野花:“淺淺,你這是又要製香?”
薑若淺道:“此花香氣頗為獨特。”
韓嫣道:“這種野花雖然不花費銀錢,可隻有附近山坡有,這點可不夠香鋪賣。”
薑若淺道:“這麽好的東西幹嘛賣,留做自用豈不更好。”
韓嫣頓了一下:“我父親來信,說是為我母親請了太醫調理,想是聽聞我手中得了陛下封賞,信上還特意叮囑我照拂韓嬋。這種情況下,我不好拒絕。”
就算關係再好,旁人的家事也不好摻和太多。
薑若淺還是忍不住提醒她:“嫣兒,有的人天生殺熟,一旦察覺你對她好一些,她便會以為你可欺,而進一步算計。”
“你自己考慮好。你那個庶妹的性子就是欺軟怕硬,得寸進尺。”
這就是薑若淺平時不給韓嬋好臉色的原因,她發現這樣冷待她,她還忌憚一些。
韓嫣本就受她拿捏,若再不忌憚薑若淺,隻怕韓嬋在韓嫣跟前會更放肆。
韓嫣想起這些年受到委屈,眼睛濕潤,卻強撐著不肯讓眼淚流出來:“沒事,隻要應付過這段時間,我入宮後,便可脫離韓府掌控。”
“嗯,”薑若淺柔聲勸慰,“別傷心了,韓嬋那個性子嘛,應該也在宮裏待不久。”
韓嫣拿帕子擦了一下眼角:“淺淺,你製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等香製完,薑若淺又去沐浴。
從耳房出來,她坐在銅鏡跟前,由胭脂拿著一塊幹淨的棉巾擦拭頭發。
薑若淺突然想起,好一會兒沒聽到虎頭的動靜了,轉頭瞧榻上:“虎頭呢?”
“跑哪裏去了?”榻上沒有,胭脂拿著棉巾在房裏看了一圈,把棉巾遞給薑若淺,“是不是跑院裏了?”
胭脂出去沒多大會兒,就在院裏揚聲喊:“院裏也沒有!”
薑若淺也顧不上擦頭發了,把棉巾放在妝台,起身也到院裏尋。
院裏黑漆漆一片,廊上懸掛的幾盞燈籠在風裏搖擺,微弱的光在夜裏形成一圈圈光暈。
胭脂急道:“院裏我仔細找過了沒有。奴婢怕虎頭跑得遠了出事。姑娘,要不要驚動常公公,讓他派人去尋?”
夜裏,薑若淺不想因一隻狸奴驚動太多人:“咱們先分頭在附近尋,尋不到再去尋常公公。”
兩人出了院門分開,一個向南一個向北開始尋。
夜裏薑若淺不敢太大聲,一邊走一邊壓低聲音喚道:“虎頭——”
走了不遠,路對麵小花園裏,就傳來虎頭回應的一聲“喵”。
薑若淺緊繃的心一下鬆懈下來。
尋過去,虎頭果正在花叢下鑽著呢。巧的是一枝花剛好頂在它腦門,薑若淺覺得很漂亮,笑著打趣它:“我們虎頭好美,倒像簪了花的貴公子哥。”
“瞄!”它一歪頭。
薑若淺蹲下就要把它掏出來,剛伸手摸著它,它一下往前跑了。
小短腿,連跑帶跳,快的很,一會兒就看不見了。
薑若淺隻好小聲喚著它繼續往前找。尋了一段路,又聽到它的叫聲。
薑若淺尋得有些累了,有些氣惱地威脅它:“虎頭,你個小壞蛋再跑,我回去就讓人打造個籠子,把你關起來,讓你永不見天日……”
“瞄——”
薑若淺從芭蕉叢轉出來,被眼前的情景驚得呆立在原地。
月華如水,漫過靜謐小園。
青石小徑旁,一身素衣錦袍的裴煜長身玉立,虎頭蜷縮在他懷裏。貓瞳映月如碎銀,蓬鬆毛發泛著柔光。
人與貓依偎,沐著清輝,共享這一隅溫存。
裴煜輕輕撓著虎頭下巴,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寵溺:“虎頭,你倒是個懂事的小東西,曉得與朕親近。”
裴煜自依蒼亭與嶽王爺飲酒歸來,行至此處。
虎頭原就是他養的,見到他,一下便親昵地跳起撲進他懷裏。
“陛,陛下”,薑若淺走過去。
男人抬眼看過去,一雙鳳眼帶著幾分朦朧醉意:“這麽晚不好好歇息,帶著虎頭在這裏做什麽?”
跟她說話完全沒了剛才的溫和寵溺。
薑若淺被質問的一怔,敢情以為她抱著狸奴在這堵他?
還沒等她解釋,裴煜又道:“朕把虎頭給你,你就是這麽給朕養的?”
薑若淺可不受這冤枉氣:“臣女一直有在好生養它。”
裴煜手捏住虎頭小下巴:“好生養?不是想把它關起來永不見天日?”
薑若淺:“陛下,您聽不出來,那是嚇唬它的話?”
裴煜眯著鳳眸望著眼前的人。
不同於往日的精致裝扮,她烏發隨意挽了個斜髻,上麵簡單插一支銀流蘇釵。
應是剛沐浴過,披散下來的頭發還沾著水汽,幾縷碎發濕漉漉地貼著纖細的頸側和雪白的耳廓。
小臉素淨得沒有半點脂粉,粉麵在月光下透出瑩潤的光澤,唇瓣是天然的淺櫻色,微微抿著。
單薄的素色寢衣裹著玲瓏身段,領口微鬆,露出一小段線條優美的鎖骨。
整個人仿佛籠在一層朦朧水霧裏,透著一股罕見的、不設防的慵懶與清透,像雨後初綻的梨花,幹淨得晃眼。
裴煜一時失神:“怎這副樣子就出來了?”
說話的同時,裴煜瞥了一眼侍立一側的德福公公。
德福公公早就有眼色地背過身去。
薑若淺輕聲解釋:“臣女沐浴出來,虎頭就不見了。臣女這才跟丫鬟分頭尋出來,一直尋到這裏才尋到它。”
裴煜把虎頭遞到她懷裏。
薑若淺怕它再跑,抱緊了虎頭,向裴煜告退:“臣女告退!”
她的話音剛落,裴煜驀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薑若淺猛地一怔,抬眼對上裴煜的視線,那眸子幽深如淵不見底,又似翻湧著令薑若淺心顫的暗潮。
握在她胳膊上的大掌灼熱異常,那溫度透過單薄的布料。
薑若淺感覺那一處的肌膚發燙。
男人的呼吸在加重,呼出的氣息透著濃重酒氣。
“陛下,您醉了?”
裴煜默不作聲,隻緊緊盯著她,眼神如同鎖定了獵物。
抓著薑若淺胳膊的手鬆開,不等她鬆口氣,男人兩手又掐住她纖細的腰肢,輕輕一舉,將她放在旁邊的青石上。
薑若淺被他虛虛的圈身前,他躬身,指腹輕撫她臉頰,細細摩挲。
薄唇輕啟,男人吐出三個字:“朕醉了。”
薑若淺繃緊身子,裝作緊張害怕的樣子,抓住在自己臉頰上摩挲的手阻止:“陛下,你要做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