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裝抑鬱症,我送他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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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連川病了。
    病得轟轟烈烈,病得全城皆知。
    先是財經媒體爆出《寧氏總裁閉門不出,疑因離婚受創精神崩潰》;接著狗仔拍到他深夜在公寓陽台抽煙,形銷骨立,眼窩深陷;最後連他親媽都上電視哭訴:“我兒子這半年瘦了二十斤,每天隻睡三小時,胃出血三次…他就是放不下汐彩啊!”
    林汐彩在馬爾代夫刷到這條新聞時,正敷著海藻麵膜做SPA。
    她指尖一劃,把視頻轉給周秘書:“買通他主治醫生,開一份‘重度抑鬱+焦慮障礙’診斷書。再聯係康寧精神病院,預留VIP病房——掛牌‘寧總專屬療養區’,病名:眼瞎晚期+腦子進水綜合症。”
    周秘書:“……夫人,真送他去精神病院?”
    “嗯。”她慢悠悠翻了個身,“他不是愛演嗎?演全套。”
    三天後,寧連川“病情加重”,被助理“緊急”送往康寧精神病院。
    入院當天,記者圍堵,閃光燈晃得他睜不開眼。
    他虛弱地靠在輪椅上,白襯衫空蕩蕩掛在肩上,臉色蒼白如紙——這倒不是演的,自從林汐彩走後,他確實沒好好吃過一頓飯。
    護士推他進電梯,輕聲說:“寧先生,您的病房在頂層‘海景療愈區’,林女士特意交代,要陽光最好的那間。”
    他手指一顫:“…她安排的?”
    護士微笑點頭,刷卡開門。
    寧連川愣住。
    病房不像病房——更像高級酒店套房。落地窗外是碧海藍天,真皮沙發、智能溫控、甚至還有吧台和咖啡機。
    但最刺眼的,是牆上那塊鎏金牌匾:寧連川專屬VIP療養區。
    病名:眼瞎晚期·耳聾初期·腦子進水綜合症。主治醫師:林女王。
    療愈方案:跪著念情書+股權再割10%+學做紅燒排骨。
    他嘴角抽搐,卻在床頭櫃上發現一個牛皮紙袋。
    裏麵是一疊照片。
    全是童年。
    第一張:暴雨夜,瘦小的女孩背著滿身是血的男孩,在泥濘中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男孩手臂耷拉著,女孩咬著牙,一步一滑。
    第二張:醫院走廊,女孩踮腳把熱粥吹涼,一勺勺喂給病床上的男孩。男孩抓著她衣角,眼睛紅紅的:“姐姐,別丟下我。”
    第三張:男孩出院那天,偷偷塞給女孩一條紅繩手鏈:“姐姐,等我長大,一定回來找你!”
    寧連川的手劇烈發抖。
    記憶如潮水般湧回——那年他七歲,被家族丟在城郊“磨煉”,暴雨夜摔斷手臂,高燒瀕死。是路過的林汐彩——那時她叫林小雨,背著他在泥地裏爬了三公裏,送到醫院。
    他抓著她衣角哭:“姐姐別走…”
    她擦著他眼淚說:“別怕,我罩你。”
    他送她紅繩手鏈:“等我長大,一定回來找你!”
    可他長大後,娶了她,卻忘了她。
    甚至,在婚禮前夜,他摟著女伴嘲諷:“林家送來的那個?聽說小時候在鄉下野過,粗鄙得很。”
    “哐當!”
    寧連川一拳砸在床頭櫃上,相框玻璃碎裂,割破他手背。
    血滴在照片上,正好落在女孩微笑的嘴角。
    他崩潰大哭,像七歲那年一樣嚎啕:“小雨…姐姐…我弄丟你兩次…我就他媽就是個畜生!”
    門外,林汐彩靜靜站著。
    監控屏幕裏,是他哭到蜷縮在地的模樣。
    周秘書低聲:“夫人…他好像,真想起來了。”
    她沒說話,隻是盯著屏幕上他手背的血,慢慢滲進照片裏“林小雨”的名字。
    半晌,她轉身:“去,把‘療愈方案’第二階段給他。”
    五分鍾後,護士推著餐車進病房。
    “寧先生,這是林女士吩咐的‘精神療愈餐’。”
    餐車第一層:一碗熱騰騰的粥——和當年醫院裏她喂他的一模一樣。
    第二層:一條嶄新的紅繩手鏈——和當年他送她的一模一樣。
    第三層:一本手寫冊子,封麵燙金——致我高攀不起的女王的第1/108封情書。
    寧連川顫抖著翻開第一頁:女王:今天是我住進‘精神病院’的第一天。
    醫生說我病得不輕,病名是‘眼瞎晚期’。
    可我覺得,我病了十年——從我忘記暴雨夜背我去醫院的姐姐那天起,我就瘋了。
    你喂我喝粥時,我罵你草包。
    你為我輸血時,我笑你寄生蟲。
    你給我戴婚戒時,我嫌你配不上寧家。
    女王,如果時光能倒流,我想回到七歲那年,緊緊抓住你的手,再也不放開。
    這次,換我跪著求你——別丟下我。
    林汐彩在監控室看完,麵無表情合上平板。
    “告訴他,情書每天一封,少一封,加住一周。”
    周秘書:“…是。”
    當晚,寧連川發了條朋友圈——僅一人可見。
    照片是那碗粥,配文:“姐姐,粥還是你吹涼的好喝。”
    三秒後,他收到一條回複:“明天的粥,自己吹。吹不涼,別吃。”
    他盯著屏幕,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第二天清晨,林汐彩的私人飛機降落在城東機場。
    她沒回公寓,直接去了康寧精神病院。
    院長親自迎接:“林董,寧先生的病房已按您要求升級——加裝了直播攝像頭24小時對您開放。”
    她點頭,徑直走向頂層。
    推開門,寧連川正坐在窗邊,笨拙地吹著一碗粥。
    見她進來,他猛地站起,粥灑了一身也顧不上。
    女王…他聲音沙啞,“你來了。”
    她沒理他,踱步到牆邊,指尖劃過那塊鎏金牌匾。
    “住得還習慣?”
    他苦笑:“托您的福,睡得比三年來都踏實。”
    她轉身,目光落在他手背的紗布上:“疼嗎?”
    他搖頭:“不疼。該。”
    她沉默片刻,忽然問:“紅繩手鏈,為什麽當年沒來找我?”
    他渾身一僵。
    良久,他低聲說:“我爸…查到你家破產,說你配不上寧家。他燒了所有照片,逼我聯姻沈家…我反抗過,被關了三個月。出來時,你家已搬走,電話注銷,像人間蒸發…”
    他抬頭,眼底血絲密布:“我找過你,用盡所有辦法…直到三年前,林家主動提出聯姻,我才知你改了名,成了‘林汐彩’。”
    他慘笑:“可笑的是,重逢那天,我沒認出你。你站在我麵前,我還笑你胸大無腦”。
    林汐彩靜靜聽著,忽然從包裏拿出一個舊鐵盒。
    打開,裏麵是一條褪色的紅繩手鏈——和他送她的一模一樣。
    “你送我的,我一直戴著。”她輕聲說,“直到婚禮前夜,你摟著女伴說‘林家送來的那個粗鄙女人’——我才摘下來,鎖進盒子。”
    寧連川如遭雷擊,踉蹌一步:“你…你一直知道是我?”
    “嗯。”她合上鐵盒,“所以我嫁給你,不是因為林家逼我——是因為我想看看,那個說‘等我長大一定回來找你’的男孩,到底能混蛋到什麽地步。”
    空氣死寂。
    寧連川緩緩跪下,額頭抵在她鞋尖。
    “女王…姐姐…我錯了。錯得離譜,錯得該死。”
    “你打我罵我,讓我當狗,我都認。隻求你…別不要我。”
    “這次,換我罩你一輩子…求你,給我個機會。”
    林汐彩低頭,看著這個曾高高在上、如今卑微如塵的男人。
    她想起七歲那年,他抓著她衣角哭“別丟下我”的樣子。
    心口,微微發澀。
    她轉身走向門口,聲音淡淡:“明天開始,每天六點來我公寓報到。”
    “第一件事,學做紅燒排骨——我七歲那年,答應過要請你吃。”
    “第二件事,繼續寫情書——寫滿108封,少一封,重頭來過。”
    “第三件事…”她停頓,回頭看他,“叫我姐姐叫錯一次,罰抄我配不上女’一百遍。”
    門關上。
    寧連川癱坐在地,卻笑得像個孩子。
    當晚,寧總住進精神病院再上熱搜。
    網友扒出康寧醫院掛牌照片,笑瘋全網:“病名:眼瞎晚期哈哈哈救命!女王:專業治療前夫眼疾三十年!”
    “寧總:從霸總到病號,隻差一個老婆覺醒!”
    而林汐彩的ins更新了一張照片:窗台上,舊鐵盒打開著,紅繩手鏈靜靜躺在陽光下。
    配文:有些病,得治。有些債,得還。有些人…得重新教他怎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