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武師一重？用毒的高手？
    淩塵心裏咯噔一下，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現在這狀態，對上靈武徒都夠嗆，更別說一個靈武師，還是個玩毒的。
    火擎天這話，看似提醒，實則也是逼他表態。意思很明白：你小子現在被毒秀才盯上了，單幹就是死路一條，不如乖乖跟我們綁在一起，商會還能護著你點。
    淩塵看著火擎天那看似溫和實則精明的眼神，又瞥了一眼旁邊看似關切實則同樣在施壓的火靈兒，心裏跟明鏡似的。
    這幫生意人，算盤打得真響。
    “多謝火會長告知。”淩塵臉上擠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晚輩初來乍到，沒想到惹上如此麻煩。”
    他沉吟片刻，像是經過艱難的思想鬥爭，最終一咬牙：“既然會長和小姐信得過，那三日後，晚輩便陪火小姐走一趟！隻是……”他露出為難之色，“晚輩傷勢未愈，實力十不存一，隻怕屆時力有不逮，反而誤了商會大事。”
    先答應下來，再把困難擺出來，要點好處不過分吧？
    火擎天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他要的就是淩塵這個態度。至於實力問題……
    “小友放心。”火擎天大手一揮，“這三日，你便在商會靜養，需要什麽藥材，盡管開口！我商會別的不多，療傷丹藥還是有些庫存的。定然讓你在交易會前，恢複幾分實力！”
    “那就多謝會長了！”淩塵拱手，臉上露出“感激”之色。
    ……
    接下來的三天，淩塵算是體驗了一把被“包養”的感覺。
    火雲商會果然財大氣粗，各種療傷丹藥、滋補藥材跟不要錢似的往他房裏送。雖然品階不算頂尖，但勝在量足。
    淩塵來者不拒，一邊用藥力溫養經脈，一邊繼續嚐試喚醒暗星煞力。可惜，那玩意兒像是徹底睡死了，任憑他灌了多少丹藥，依舊死氣沉沉。
    不過，肉身的外傷和內腑的震蕩，在這些藥材的堆積下，倒是好了個七七八八，至少行動無礙了。隻是空有架子，裏麵還是虛的。
    第三天傍晚，火靈兒來了，還帶了一套黑色的勁裝和一件帶兜帽的鬥篷。
    “換上這個，交易會晚上開始，魚龍混雜，遮掩一下身份比較好。”火靈兒說道，她自己也是一身利落的黑衣，將姣好的身材勾勒出來，臉上還蒙了一層薄紗。
    淩塵從善如流，換好衣服，將斬孽劍用布條纏了纏，背在身後。
    “走吧。”火靈兒打量了他一下，點了點頭。
    兩人沒有走正門，而是從商會後院的一個側門悄悄出去，上了一輛沒有任何標記的普通馬車。
    馬車在金焰城複雜的巷道裏七拐八繞，最後停在了一條偏僻陰暗、散發著潮濕黴味的小巷盡頭。
    火靈兒輕車熟路地走到一麵斑駁的牆壁前，有節奏地敲了幾下。
    牆壁無聲地滑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裏麵透出昏暗的光線和嘈雜的人聲。
    “跟緊我。”火靈兒低聲道，率先走了進去。淩塵緊隨其後。
    牆壁在身後合攏。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空氣中混雜著各種奇怪的味道——藥草味、金屬鏽味、淡淡的血腥味，還有……若有若無的煞氣和靈氣。
    這裏就是地下交易坊市。
    空間被粗略地劃分成幾個區域，有擺地攤的，有開店鋪的，甚至還有簡易的擂台和拍賣台。來往的人都穿著遮掩身份的服飾，眼神警惕而貪婪。
    “我們要去的是裏麵的‘暗拍’區。”火靈兒低聲解釋，“那裏東西更好，也更……危險。跟緊我，別亂看，也別惹事。”
    淩塵嗯了一聲，目光卻不動聲色地掃視著四周。這地方，倒是有點意思。他看到了不少外麵罕見的材料，甚至感應到幾股不弱的氣息隱藏在人群中。
    兩人穿過擁擠的人群，朝著坊市深處走去。
    越往裏，人相對少了一些，但氣氛更加凝重。兩旁的“店鋪”也變成了一個個掛著簾子的小隔間。
    就在這時，淩塵忽然感覺到一股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不動聲色，眼角餘光瞥去。
    隻見在斜對麵一個賣各種毒蟲毒草的攤位後麵，站著一個穿著文士衫、搖著折扇的中年人。那人麵容白淨，甚至帶著點書卷氣，但一雙眼睛卻如同毒蛇般陰冷，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和火靈兒。
    毒秀才，文醜！
    淩塵心頭一凜，這家夥果然來了！而且看樣子，早就盯上他們了。
    火靈兒也察覺到了，身體瞬間繃緊，手下意識地按在了劍柄上。
    文醜並沒有立刻發難，隻是用折扇輕輕敲打著手心，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嘴唇微動。
    雖然沒有聲音，但淩塵看懂了他的唇語。
    “小老鼠，找到你了。”
    隨即，文醜的目光轉向火靈兒，在她窈窕的身段上流轉了一圈，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淫邪，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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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靈兒氣得渾身發抖，但被淩塵輕輕拉了一下。
    “別衝動，他在故意激怒我們。”淩塵低聲道。在這種地方動手，絕對不明智。
    火靈兒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怒火，冷哼一聲，不再看文醜，拉著淩塵快步向前走去。
    文醜看著他們的背影，陰陰一笑，收起折扇，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
    甩不掉了。
    淩塵眉頭緊鎖。被一個靈武師，還是用毒高手盯上，這感覺如芒在背。
    必須想辦法！
    他一邊走，一邊飛速思考著對策。硬拚是找死，下毒？對方是用毒的行家，班門弄斧。借勢？這坊市裏誰會幫他們？
    就在他心思電轉之際，火靈兒帶著他拐進了一個掛著“百草閣”牌子的小隔間。
    隔間裏空間不大，隻有一個戴著鬼臉麵具的老者坐在櫃台後，氣息晦澀。
    “貴客需要什麽？”老者的聲音沙啞難聽。
    火靈兒似乎不是第一次來，直接說道：“老規矩，暗拍令牌。”
    老者抬起眼皮看了她和淩塵一眼，也沒多問，從櫃台下取出兩枚漆黑的木牌遞給火靈兒。
    火靈兒付了錢，將一枚木牌塞給淩塵：“拿好，這是進入暗拍會的憑證。跟緊我，裏麵更亂。”
    兩人正準備離開隔間，淩塵的目光無意間掃過櫃台角落堆放的一些不起眼的、黑乎乎的、仿佛被雷劈過的枯木段。
    他腳步猛地一頓！
    體內那沉寂了數日的暗星煞力，在這一刻，竟然……極其微弱地……跳動了一下！
    雖然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確確實實是動了！
    淩塵的心髒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死死盯住那些枯木段。
    那是……陰雷木？！而且是品質極高的陰雷木！蘊含精純的陰煞之氣和一絲湮滅的雷霆之力！這東西，對於修複和刺激暗星煞力，或許有奇效！
    “怎麽了？”火靈兒見他停下，疑惑地問道。
    淩塵強壓住心中的激動，指著那些陰雷木，對那麵具老者問道：“老板，這些木頭怎麽賣？”
    老者瞥了一眼，懶洋洋道：“廢料，十個金幣一堆，你要？”
    十個金幣？簡直是白菜價！不，是泥土價！
    淩塵差點笑出聲，但他麵上卻露出嫌棄的表情：“看著像燒火棍……不過質地挺硬，拿來練練手倒是不錯。五個金幣，我全要了。”
    老者似乎懶得在這些“廢料”上浪費時間，揮揮手：“拿走拿走。”
    淩塵立刻掏出五個金幣放下，然後將那七八根黑乎乎的陰雷木段迅速收進了懷裏火靈兒給的酬勞錢袋派上了用場）。
    火靈兒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但也沒多問。
    兩人走出百草閣，發現文醜依舊在不遠處等著，像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走吧，暗拍會快開始了。”火靈兒低聲道，帶著淩塵朝著坊市最深處一個把守森嚴的石門走去。
    淩塵摸了摸懷裏那幾根冰涼粗糙的陰雷木，感受著丹田內那一絲微弱卻真實的躁動，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毒秀才？靈武師？
    等著吧。
    老子恢複實力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你試刀！
    他跟著火靈兒，驗過令牌，踏入了那扇沉重的石門。
    石門在身後緩緩關閉，將外麵的喧囂隔絕。
    裏麵，是一個更加昏暗、也更加危險的世界。
    而淩塵不知道的是，在他踏入石門的瞬間，懷裏的某根陰雷木內部，一絲極其隱晦的紫色雷紋，微微閃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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