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聖人棋子 偽善者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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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將整個龍門驛站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白日裏的一場血戰,讓空氣中依舊彌漫著淡淡的血腥與肅殺之氣。
驛站的房間內,楚淩霜盤膝而坐,正運功調息,眉宇間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凝重。
而在她隔壁,蘇玄策的房間裏,燈火早已熄滅。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穩悠長,仿佛已然熟睡。
然而,在他的識海深處,一縷神念卻悄然分離,化作一道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虛影,無聲無息地穿過窗欞,如鬼魅般掠向遠方的山林。
這正是他以《萬化歸一訣》修出的身外化身,雖不具備本體的全部戰力,但用於追蹤探查,卻比任何斥候都要隱秘高效。
白日裏,那名匪首在重創之下,施展了一種詭異的血遁之術逃脫,其氣息雖然微弱,卻像一根無形的線,被蘇玄策的化身死死咬住。
化身在林間飛速穿行,腳不沾地,身形在月影下時隱時現。
周遭的蟲鳴鳥叫,在他經過時會詭異地停頓一瞬,仿佛感受到了某種源於更高層次的壓迫。
追蹤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那縷若有若無的氣息,最終消失在一片陡峭的懸崖之下。
蘇玄策的化身停在一棵古鬆之上,目光如電,掃視著眼前的石壁。
石壁看似渾然天成,毫無破綻,但在他強大的神識感知下,卻發現了一絲極不自然的靈力波動。
他伸出手指,淩空刻畫了幾道符文,輕輕向前一點。
前方的石壁忽然像水波一樣蕩漾開來,露出了一個幽深黑暗的洞口,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
洞口之內,竟是一座人為開鑿的洞府。
化身沒有絲毫猶豫,收斂全部氣息,化作一縷微風,悄然潛入。
洞府內部的通道蜿蜒向下,兩側石壁上刻滿了扭曲怪異的符文,這些符文閃爍著暗紅色的微光,仿佛活物一般緩緩蠕動,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邪異力量。
越往裏走,空氣中那股混亂而暴虐的氣息就越發濃鬱。
終於,通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座寬敞的石室。
石室中央,一個赤裸著上身的漢子正盤膝坐在一座血色法陣之中,正是白天逃走的那名匪手頭目。
他渾身被血氣包裹,正在修複著身上的傷勢,臉色慘白如紙。
然而,吸引蘇玄策化身注意力的,並非此人,而是石室正中央牆壁上掛著的一樣東西——那是一幅巨大的畫像!
畫中之人,仙風道骨,麵容慈祥,嘴角含著悲天憫人的微笑,正是被天下修士尊為當世聖人的元虛子!
聖人的畫像,為何會出現在這等藏汙納垢的匪巢之中?
蘇玄策心中瞬間掀起驚濤駭浪。
他的目光從畫像上移開,死死盯住石壁上那些詭異的符文。
他身為丹道帝君,對陣法符文亦有極深的造詣。
此刻,他識海中的神念瘋狂運轉,將這些符文的結構一一拆解、記錄、分析。
片刻之後,一個驚人的結論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這竟是一種專門煉化“混亂氣運”的邪陣!
此陣法能夠吸收天地間因爭鬥、殺戮、怨恨而產生的混亂氣運,通過這些詭異符文的轉化,最終剝離出最精純的本源之力,將其煉化為一種……酷似“聖力”的能量!
蘇玄策瞬間想通了一切。
元虛子,這位道貌岸然的聖人,根本不是什麽真心扶持妖庭的偽善者。
他的目的更加歹毒,更加宏大!
他是在挑起人族與妖庭的爭端,利用萬千生靈的廝殺,來為自己收割混亂氣運,壯大自身!
這天下,就是他的煉丹爐,而眾生,皆是他的藥材!
好一個聖人!好一招釜底抽薪!
就在這時,化身的力量已快耗盡,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幅畫像,身影悄然消散。
驛站房間內,蘇玄策猛地睜開雙眼,一道駭人的精光一閃而逝。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蘇玄策便找到了楚淩霜。
“楚姑娘,我建議我們改道。”蘇玄策開門見山,“前方官道看似平坦,實則殺機四伏。我們不如繞行西邊的黑風峽,雖然路途崎嶇一些,但或許能避開不必要的麻煩。”
楚淩霜看著蘇玄策深邃的眼眸,雖然不知他為何如此篤定,但出於連日來建立的信任,她沒有多問,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好,一切聽蘇公子的。”
鏢隊立刻轉向,朝著黑風峽的方向進發。
而就在他們離開官道的那一刻,蘇玄策的指尖,一縷微不可查的氣息悄然散出,如同一隻無形的螢火蟲,飄向了遠方。
他不僅要避,他還要打!
既然知道了元虛子是幕後黑手,那這些爪牙,就必須徹底斬斷!
果不其然,當鏢隊行至黑風峽入口處時,後方塵土大起,一股狂暴的煞氣衝天而起。
數十名蠻荒盜匪,騎著猙獰的妖獸,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為首的,正是昨夜那名匪首,他的傷勢在邪陣的作用下,竟已恢複了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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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想跑?今天你們誰也別想離開!”匪首獰笑著,眼中滿是嗜血的瘋狂。
他感應到了蘇玄策故意留下的氣息,以為對方是慌不擇路,正好將他們引入這片絕地,一網打盡。
楚淩霜和一眾鏢師臉色大變,紛紛拔出兵器,嚴陣以待。
然而,蘇玄策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慌亂,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終於來了。”他低聲自語。
就在盜匪們衝入峽穀,將鏢隊團團圍住的瞬間,異變陡生!
峽穀兩側的峭壁之上,一道道金色的陣紋憑空亮起,瞬間交織成一張天羅地網,將所有盜匪籠罩其中。
與此同時,一道與蘇玄策一模一樣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盜匪們的後方,堵住了他們的退路。
本體與分身,聯手布下的殺局,於此刻徹底引爆!
“什麽?!”匪首大驚失色,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
“殺!”蘇玄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話音未落,他本人已化作一道驚鴻,劍光如瀑,衝入敵陣。
分身則手捏法訣,引動大陣之力,無數道金色光刃從天而降,如同末日審判。
前後夾擊,陣法絞殺,這根本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戮!
慘叫聲、哀嚎聲、兵器碎裂聲響成一片。
不過短短十數個呼吸,剛才還氣焰滔天的盜匪主力,便被屠戮殆盡,血霧彌漫了整個峽穀。
唯有那名匪首,被蘇玄策一腳踩在地上,動彈不得。他
“說,是誰指使你們的?”蘇玄策的聲音仿佛來自九幽,直刺他的靈魂。
“我……我不能說……”匪首還想嘴硬。
蘇玄策冷哼一聲,一縷丹火順著他的腳尖,鑽入匪首體內。
那是一種灼燒神魂的痛苦,比任何酷刑都要可怕百倍。
“啊——!我說!我說!”匪首淒厲地慘叫起來,“是一位……一位自稱‘聖師’的高人!他給了我們法陣圖,讓我們不惜一切代價拖延你們的行程,絕不能讓青銅匣按時抵達天道院!”
“聖師……”蘇玄策眼中寒芒一閃,腳下微微用力,匪首的頭顱瞬間化作一團血霧。
他冷笑著喃喃自語:“果然是你,元虛子。”
處理完戰場,鏢隊重新上路。
經曆了這場伏擊戰,所有人看向蘇玄策的眼神都充滿了敬畏。
回到馬車內,楚淩霜看著那個靜靜躺在角落的青銅匣,神情複雜。
她嚐試了數次,都無法將其打開。
“蘇公子,這青銅匣……”
蘇玄策走了過來,伸出手掌,貼在青銅匣上。
他沒有使用蠻力,而是將一絲融合了自己神念的靈力,緩緩注入其中。
這青銅匣上的禁製極為古老,與楚家的血脈之力和某種特定的神魂波動相關。
在蘇玄策的靈力引導下,青銅匣發出一聲輕鳴,表麵繁複的花紋開始流轉,最終“哢噠”一聲,應聲而開。
匣子內沒有金銀財寶,也沒有神兵利器,隻有一枚散發著柔和光暈的古老玉簡,靜靜地躺在其中。
楚淩霜顫抖著手,將玉簡拿起。
當她的神識探入其中的瞬間,一股龐大的信息洪流湧入她的腦海。
一行行娟秀卻又充滿力量的字跡,在她識海中展開,那是她母親蘇婉兒的親筆!
玉簡中記載的,竟是一份古老的契約——“妖庭血脈,沉屙之秘,唯有血契可解。”
契約內容晦澀難懂,似乎指向了一個連楚淩霜自己都不知道的,關於她血脈的驚天秘密。
而在契約的最後,還有一行單獨留下的,仿佛跨越了時空的話語:
“若吾兒玄策得見此物,切莫輕信聖人之言。”
吾兒玄策!
蘇玄策!
楚淩霜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蘇玄策。
而蘇玄策,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緊緊握住那枚玉簡,入手溫潤,卻仿佛烙鐵般滾燙。
母親留下的東西,竟然在這裏!
元虛子派人截殺,不是為了楚淩霜,也不是為了什麽妖庭的寶物,而是為了阻止自己看到這枚玉簡,為了阻止自己得知這個真相!
原來,從一開始,元虛子的目標就是他!
蘇玄策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所有的情緒都已收斂,隻剩下無盡的冰冷與刺骨的寒芒。
他知道,與蠻荒盜匪的廝殺不過是開胃小菜,真正的風暴,才剛剛拉開序幕。
元虛子,這位高高在上的聖人,已經盯上了他。
要與這樣一位隱藏在光明之下的巨擘抗衡,絕不能在明麵上硬碰。
他需要力量,需要情報,更需要一個能接近真相的身份。
蘇玄策的目光投向了輿圖上此行的終點——天道院。
那是元虛子影響力最深厚的地方,也是整個大陸修士的聖地。
想在陽光下刺殺一頭巨龍,必先潛入它最黑暗的巢穴。
蘇玄策的手指,輕輕拂過一套被他藏在儲物戒角落裏的粗布麻衣。
或許,是時候換一種方式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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