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鏢局夜話定北行 美人鏢頭要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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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風如刀,刮過荒原,卷起漫天枯草。
    蘇玄策矗立於官道旁的一塊巨岩上,遙望北方天際那一道貫穿天地的血色光柱,眸光比這寒風更加森冷。
    紫黑色的雲渦仿佛一隻窺伺人間的魔眼,緩緩轉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他在以自身聖念為祭,強行喚醒玄門殘印中的力量。”蘇玄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身後每個人的耳中,字字如冰,“元虛子……他已經等不及了。”
    他識海中的“分身萬化係統”正以前所未有的頻率震顫著,不斷傳來極北之地“影舞者”分身捕捉到的畫麵。
    那座橫亙於冰原之上的白玉蓮台,台上那個看似寶相莊嚴的身影,每吐出一個音節,北境的地脈便隨之哀鳴。
    蓮花凋零,並非衰敗,而是獻祭。
    每一片花瓣的落下,都代表著一股龐大的力量被注入那沉寂了千年的遠古封印之中。
    時間,已如懸崖邊的滾石,岌岌可危。
    楚淩霜站在他身後半步之遙,一襲勁裝將她襯托得英姿颯爽。
    她同樣凝望著那不祥的天象,握著劍柄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那血光,仿佛直接刺入了她的血脈深處,引起一陣莫名的悸動與……悲憤。
    她的父親,楚擎天,北境的守護神,就是隕落在這樣的異象之下。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她開口問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る的顫抖。
    蘇玄策沒有回頭,隻是淡淡道:“以他目前的催動速度,最多不出十日,玄門遺址的初步封印便會被強行撕開一道裂口。屆時,你的血脈波動會像黑夜中的燈塔,瞬間被他鎖定。他不必親至,便能隔空抽取你的力量,完成他的‘大計’。”
    “我們必須加快速度。”鐵娘子沉聲說道,她魁梧的身軀如同一座鐵塔,給人以無比的安心感。
    她檢查著馬車的車軸,動作麻利而精準。
    趙虎則在一旁警惕地環顧四周,手始終按在腰間的刀柄上。
    他不像蘇玄策能感知到千裏之外的聖念,也不像楚淩霜有血脈感應,但他能嗅到空氣中那股越來越濃重的危險氣息。
    “出發。”蘇玄策從岩石上一躍而下,沒有半句廢話。
    隊伍再次啟程,馬車在顛簸的官道上疾馳。
    車廂內,蘇玄策的“靈樞者”分身正襟危坐,他麵容普通,氣息內斂,看上去就像一個沉默寡言的隨行醫者。
    他的指尖偶爾會泛起一絲微不可見的靈光,輕輕拂過楚淩霜的手腕,實時監測著她體內那股正在緩慢蘇醒的血脈力量。
    楚淩霜並未抗拒,她隻是靜靜地看著蘇玄策的本體。
    這個男人,在揭示了如此驚天的陰謀之後,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慌亂,唯有冰封般的冷靜和掌控一切的自信。
    那份被他用自身鮮血重新立下的婚書,此刻正被她貼身收藏,帶著他血液的溫度,仿佛一道無形的護身符。
    她想起子夜時分,自己鼓起勇氣找到他,坦陳心跡的那個瞬間。
    他接過那卷舊婚書,沒有半分猶豫,以妖力將其焚為灰燼。
    那火焰是金色的,溫暖而不灼人,卻將她心中最後一絲名為“過去”的枷鎖徹底燒斷。
    而後,他刺破指尖,以血為墨,以指為筆,在新帛上寫下那震撼她靈魂的誓言——“舊約已燼,新誓當立。此行若生,共掌玄門;若死,同墮無間。”
    那一刻這個男人,值得她用性命去追隨,用餘生去信賴。
    “不必擔心。”蘇玄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然開口,“元虛子以為他布下的是天羅地網,卻不知,真正的獵手,從不走在明處。”
    他話音剛落,識海中便同時接收到另外兩具分身傳來的訊息。
    千裏之外,東部沿海的一座繁華港口城市。
    一個身著破舊道袍、仙風道骨的“遊方道士”正站在人流最密集的天橋上,唾沫橫飛地為人卜卦。
    此人正是蘇玄策的“影舞者”分身。
    “各位有緣人,聽我一言!”道士拂塵一甩,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貧道夜觀天象,紫氣東來,東海深處有玄光衝霄,必是上古玄門遺落的秘寶即將現世!得此寶者,可延壽百年,窺得大道啊!”
    他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地將幾塊閃爍著微弱靈光的玉片丟入人群。
    玉片上刻畫的陣紋與玄門的氣息有七分相似,足以以假亂真。
    一時間,人群中幾個修為不俗的修士眼神大亮,紛紛追問。
    消息如風一般,迅速在修真者與江湖勢力之間傳開。
    元虛子安插在各地的眼線,很快便會將這條“重要情報”上報。
    一個巨大的煙幕彈,已經成功釋放。
    與此同時,通往北境的一處重要官道驛站。
    夜色已深,驛丞正打著哈欠盤點賬目。
    忽然,一縷微不可察的赤色火焰從門縫中鑽入,如蛇一般遊走到存放通關文牒的木櫃前。
    火焰無聲地舔舐著櫃鎖,精鐵打造的鎖頭瞬間化為鐵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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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櫃門洞開,火焰幻化成一隻手掌的形狀,精準地抽出幾份文書。
    赤炎在文書上一掃而過,原本的商隊信息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兵部督查”、“欽差”等字樣,印信鮮紅,筆跡天成,仿佛出自朝廷中樞。
    做完這一切,火焰悄然退去,消失在夜色中。
    潛伏於暗影中的“血煉者”分身,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有了這重身份,蘇玄策一行人便能暢通無阻地通過大部分關卡,大大縮短行程。
    元虛子的勢力再大,也不敢公然攔截朝廷的“欽差隊伍”。
    三線並行,真假難辨。
    蘇玄策布下的“隱蹤局”,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真正的意圖和行蹤,層層包裹起來。
    元虛子自以為是棋手,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早已在蘇玄策的算計之中。
    馬車繼續向北,天氣也愈發酷寒。
    不過五日行程,大地已是白雪皚皚,鵝毛般的大雪從陰沉的天空飄落,將整個世界染成一片蒼白。
    風,開始變得詭異。
    起初隻是尋常的北風,呼嘯而過。
    但漸漸地,風聲中開始夾雜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嗚咽,像是無數冤魂在低語,又像是某種古老樂器發出的靡靡之音,鑽入人的耳朵,擾亂心神。
    趙虎握刀的手上青筋畢露,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那風聲讓他煩躁不安,幾欲拔刀狂劈。
    鐵娘子的臉色也有些發白,她比常人更加高大強壯的身體此刻卻微微顫抖著,一隻手下意識地按住了自己的左肩。
    那裏,有一道深可見骨的舊傷,是多年前在北境戰場上留下的。
    此刻,那傷口處傳來一陣陣鑽心刺骨的陰寒,仿佛有無數根冰針在血肉中攪動。
    “這風不對勁。”她咬著牙,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楚淩霜也蹙起了眉頭,她體內的血脈之力對這種異常的環境變化尤為敏感。
    她能感覺到,這片天地間的靈氣正在以一種極不自然的方式扭曲、折疊。
    唯有蘇玄策,神色依舊平靜如水。
    他掀開車簾一角,望向前方被風雪籠罩的巨大關隘輪廓。
    那裏,便是通往北境核心區域的最後一道屏障——風雪關。
    “所有人,穩住心神。”蘇玄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仿佛一柄重錘,敲在眾人躁動的心上,“元虛子的好戲,看來已經提前開場了。”
    他放下車簾,雙目微閉,強大的神念如潮水般湧出,瞬間籠罩了方圓十裏。
    然而,反饋回來的信息卻是一片空白。
    不,不是空白,而是一種……被精心擦拭過的虛假。
    就好像有人用一塊巨大的幕布,將真實的世界遮掩了起來,隻留下一個看似正常的表象。
    可越是正常,就越是反常。
    馬車在及膝的深雪中艱難前行,風雪關那巍峨的城牆輪廓在風雪中時隱時現,顯得格外不真實。
    周遭死一般的寂靜,連風聲中的嗚咽也不知何時消失了,隻剩下雪花落在車頂上的簌簌聲。
    太安靜了。
    安靜得像一座墳墓。
    蘇玄策猛地睜開雙眼,瞳孔深處閃過一抹銳利的金芒。
    他終於捕捉到了一絲不和諧的“氣味”。
    那不是任何物質發出的味道,而是一種混雜在風雪中的、獨屬於死亡和幻術的氣息。
    “停下。”他冷冷地命令道。
    馬車應聲而止,在距離風雪關隘口約莫一裏之遙的地方停住。
    趙虎和鐵娘子都望向蘇玄策,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示。
    蘇玄策的目光穿透風雪,死死地盯著前方那座雄關。
    在他的視野中,那座關隘的輪廓正在輕微地……波動,如同水中的倒影。
    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有意思。”他低聲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嘲弄,“他以為用一座幻城就能攔住我?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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