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後撤五步，盯著那塊沾泥的布條，呼吸壓得極低。他沒時間琢磨是誰留下的，礦道深處的腳步聲已經順著岩壁傳了過來，越來越近。補靈丹塞進嘴裏，半塊嚼碎，另一半他攥在掌心，準備留著應急。藥力剛衝進經脈，腳踝就猛地一抽，像是有根鐵絲在骨頭縫裏來回拉扯。
    他咬牙往前走，礦道岔口出現在眼前。係統熱感掃描開啟，三處塌方點標成暗紅，他盯著看了兩秒，抬手拍向左側岩壁。碎石嘩啦落下，聲音在隧道裏來回撞，追兵的腳步立刻偏轉，朝那邊去了。
    他趁機貼著右壁滑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靈力隻剩一成二，識海邊緣開始發燙，係統提示不斷彈出：“持續作戰將導致神經損傷，建議終止行動。”他沒理會，把風鈴草從袖中取出，貼在掌心。草葉微顫，金紋黯淡，剛才在林子裏用了幾次藤蔓，能量還沒恢複。
    礦道盡頭透出月光，風聲從外麵灌進來。他加快腳步，衝出洞口的瞬間，視野豁然打開——斷崖就在眼前，底下黑得看不見底，風從深淵往上吹，卷著碎石打在臉上。
    身後火把光連成一片，越來越亮。他回頭，二長老踏空而來，身後跟著兩名凝氣三層的護衛，三人呈品字形壓上。掌風先到，轟在崖邊岩石上，整塊山體崩裂，碎石滾落深淵。
    秦昊沒動。他知道現在跑不了，也沒地方可跑。
    他低頭看了眼風鈴草，指尖一縷血絲滲出，滴在根部。草葉猛地一震，金紋亮了一瞬，又暗下去。係統提示：“血契共鳴已激活，藤蔓強度提升30，持續時間十二息。”
    夠了。
    他把草葉按回手腕，藤蔓藏進衣袖。二長老落地，腳印深陷三寸，砂石炸開。他冷笑：“秦家的種，就這麽點本事？連逃都逃不幹淨。”
    話音未落，左側護衛已經撲上來，刀光劈向脖頸。
    秦昊側身，腳下一滑，故意踉蹌後退。那人收不住勢，往前追了半步，右腳踏出崖邊三尺，懸在空中。就是現在。
    他手腕一抖，兩道藤蔓破袖而出，纏住那人腳踝，猛力一扯。那人慘叫都沒來得及出聲，整個人撞向崖壁，頭磕在凸岩上，當場昏死，掛在藤蔓上晃蕩。
    另一名護衛臉色變了，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二長老眼神一冷，抬掌就是一擊。烈陽掌，秦昊認得這招。第六章演武場，他親眼見過這掌法有個破綻——左肩舊傷會導致發力延遲半息。
    掌風壓來，空氣都像被點燃。係統防禦模塊剛啟動，光盾剛成形，就被轟出裂痕。他沒指望這盾能擋多久，隻求時間。
    風鈴草根係再次吸血，金紋暴閃，兩道藤蔓交疊成網，橫在身前。掌風撞上藤網，草葉瞬間焦黑，但硬是撐住了那一擊。
    二長老眉頭一皺，左肩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就是現在。
    秦昊把最後那點靈力全灌進《蒼嵐訣》第一重，掌風裹著木火雙靈，直奔對方左肩。這一擊他算準了角度，也壓上了全部賭注。
    掌風撞上二長老胸口，他悶哼一聲，退了半步，左肩衣袍炸開，露出一道陳年舊疤。他盯著秦昊，眼裏第一次有了驚意。
    “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問題？”
    秦昊沒答，隻把風鈴草往掌心按得更緊。草葉隻剩一片完好的，金紋忽明忽暗，像是隨時會斷。
    二長老冷笑：“你以為這就贏了？”
    他右手一翻，儲物戒炸開，靈力暴湧，形成一圈衝擊波。秦昊被掀得後退，腳下一空，半身已經懸在崖外。他伸手想抓岩壁，指尖隻劃過碎石。
    風鈴草金紋驟亮，藤蔓暴長，一頭紮進岩縫，另一頭死死纏住他腰。藤蔓繃得像鐵絲，草葉瞬間碎成幾段，但硬是把他拽了回來。
    他摔在崖邊，胸口發悶，喉嚨一甜，血從嘴角溢出。係統提示彈出：“任務‘反殺設計者’完成，解毒丹已發放。”
    他抬手，掌心裏那顆丹藥還在，灰白色，帶著一絲苦香。他沒吃，隻是握得更緊。
    二長老半跪在地上，左肩傷口裂開，血順著手臂往下滴。他抬頭盯著秦昊，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到底是誰？”
    秦昊抹了把嘴角的血，慢慢站起身。風鈴草貼在腕上，隻剩根須還在微微顫動。他知道這草撐不了多久，但至少，現在還能用。
    他往前走了一步。
    二長老抬手想結印，但手指剛動，秦昊的藤蔓已經纏上他手腕。草葉金紋一閃，另一道藤蔓直撲麵門。
    二長老偏頭躲開，但秦昊真正的殺招不是藤蔓。
    是掌。
    他把最後一絲靈力壓進右掌，腳步一錯，繞到對方左側，掌風直貫命門。這一擊他沒留餘地，也沒打算留活口。
    掌風落下，二長老整個人被掀翻，滾到崖邊，半邊身子懸空。他想撐起來，但左肩舊傷徹底崩裂，手臂軟了下去。
    秦昊站在他麵前，藤蔓收回袖中，草葉幾乎枯死。他低頭看著二長老，聲音很輕：“你查我，查玉佩，查秘庫，可你從來沒想過，一個‘草包’能活到現在，靠的真是運氣？”
    二長老咳出一口血，抬頭盯著他：“你……早就在等這一天。”
    秦昊沒否認。他從袖中取出那半塊玉佩殘片，放在掌心。凹槽還在，血跡未幹。這是他留的後手，也是最後的保險。
    他沒打算殺二長老。
    至少現在不。
    他轉身，往斷崖另一側走。那邊有條窄道，能繞回山腰。風鈴草貼在腕上，根須微微抽動，像是在提醒他什麽。
    係統突然震動。
    【偵測到異常靈力波動，來源：玉佩殘片，頻率與秘庫主陣共振中】
    秦昊腳步一頓。
    他低頭看著那塊殘片，血從指尖滴落，正好落在凹槽裏。一瞬間，玉佩微微發燙，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內部蘇醒。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袖中風鈴草突然暴起，一根藤蔓猛地纏上他手腕，力道大得幾乎勒進皮肉。
    藤蔓金紋亮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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