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的腳步剛踏出洞口三步，係統界麵就在眼前閃了一下。紅色邊框的提示框跳出來：【高頻神識掃描，距離三百步，移動中】。
    他停住，沒回頭。蘇瑤跟在後麵半步，手指在袖口輕輕一劃，寒氣順著指尖滑進岩壁縫隙。
    “往南走的痕跡留好了？”他低聲問。
    “兩分鍾前完成。”她聲音壓得很平，“寒息會維持一個半時辰，足夠他們追錯方向。”
    秦昊點頭，右手搭上劍柄。赤霄劍的裂紋還在微微發燙，七道赤金紋路像是剛跑完一場長路的筋脈，跳得不穩。剛才那場融合把劍推到了半靈化的門檻上，可靈性波動像潮水一樣漲落，稍一鬆神就會外泄。
    他閉眼，把《玄火訣》倒著運行一遍。火行真氣從丹田逆流而上，經肩井、曲池，最後壓進掌心，形成一股向內的吸力。劍身的震顫慢慢被拽回來，像是把脫韁的馬繩重新攥緊。
    “還能撐多久？”蘇瑤問。
    “六個時辰。”他睜眼，“再久，封脈法會傷經絡。得在那之前離開黑市。”
    她沒再說話，隻是把手裏的布包遞了過來。裏麵是那本《地脈異聞》的殘本，紙頁邊緣焦黑，像是從火裏搶出來的。
    秦昊接過去，塞進懷裏。係統自動掃描了一次，關鍵詞匹配度升到71.2。不算高，但“地脈”和“啟門”都對上了。這種書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無名攤上，要麽是餌，要麽是漏網的線索。不管是哪種，現在都得用。
    他抬頭看了眼天色。黑市上空常年被霧氣蓋著，陽光透不進來，但能感覺到時辰在走。再過六個時辰就是午夜，二長老的人通常在這個時候換崗，巡防最鬆。
    可今天不一樣。
    係統剛彈出一條新提示：【北街、東坊、南集三處同時檢測到靈力波動，特征匹配二長老親衛隊製式功法】。
    “他們動真格的了。”蘇瑤盯著他，“全城搜捕？”
    “不是搜。”秦昊搖頭，“是圍。他們在等我露破綻。”
    他調出十二時辰內的波動圖譜，整片黑市像一張被針紮過的布，密密麻麻全是掃描痕跡。東南西北四個出口，三個已經被標記出高頻活動區。隻有西北角那條廢棄礦道，信號斷斷續續，像是被什麽幹擾了。
    “地形太亂，神識穿不透。”他說，“他們不敢進去，也懶得派人守。”
    “那就走那兒。”
    “你先走。”秦昊把布包推回她手裏，“我得把劍的狀態壓到最低，再留點東西給他們追。”
    蘇瑤沒接包：“你一個人引開注意？礦道那邊沒信號，我沒法聯係你。”
    “不需要聯係。”他看了她一眼，“三日後青崖穀見。你帶書走，我在後麵拖住他們。”
    她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伸手按住他手腕。寒氣順著皮膚滲進去，像是在探脈。
    “你經絡裏有裂痕。”她說。
    “老傷。”他抽回手，“不影響出劍。”
    “不是老傷。”她聲音低了點，“是剛才融合時留下的。你壓得太狠，真氣逆衝傷了心脈。”
    秦昊沒否認。他知道。那種撕裂感從剛才就開始了，像有根鐵絲在血管裏來回拉。可現在不是養傷的時候。
    “六個時辰。”他重複了一遍，“夠我把功法和劍意再磨一次。”
    說完，他盤腿坐下，背靠岩壁。赤霄劍橫在膝上，七道金紋還在跳。他深吸一口氣，把修正版《玄火訣》運轉起來。
    火行真氣從丹田湧出，沿著經脈一圈圈壓縮。每過一輪，真氣就稠一分。到第三周天時，皮膚開始發紅，像是被火烤過。蘇瑤站到他身後，指尖凝出一層薄寒，貼在他後頸。
    “一灼一凝。”她說。
    他沒應聲，全神貫注在經脈裏。真氣壓縮到臨界點時，必須有人護住心脈，否則一爆就是重傷。蘇瑤的寒氣像道閘，一邊幫他穩住節奏，一邊防止火氣衝腦。
    第五周天，劍身突然震了一下。
    秦昊沒停。他主動伸手，按在七道金紋交匯處。係統提示：【半靈化共鳴可開啟，持續時間18秒，是否啟動】？
    他點了“是”。
    刹那間，一股微弱的靈性反流順著掌心衝進經脈。不是純粹的火行真氣，而是帶著符文殘跡的混合能量。它像一把小鑿子，精準地敲在幾處未通的節點上。
    “哢”一聲，像是骨頭接上了。
    第六周天，真氣循環順暢了。第七周天，劍意和功法完全咬合，像是兩把齒輪終於對上了齒。
    他睜開眼，吐出一口白氣。那氣在空中沒散，而是凝成一道細線，直直射向對麵石壁。“噗”地一聲，石頭上多了個指頭大的洞，邊緣焦黑。
    “成了。”蘇瑤收回手。
    秦昊站起身，活動了下肩膀。經絡裏的撕裂感還在，但已經被壓到最底。他抽出赤霄劍，劍身輕顫，七道金紋穩定地亮著。
    “該留餌了。”他說。
    兩人往黑市邊緣走。路過一塊界碑時，秦昊停下。他並指如劍，一縷附帶“燃紋殘留”的劍氣順著指尖劃出，刻進石碑表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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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同步記錄：【7.3hz波動已植入，可持續散發四時辰】。
    “他們會順著這個頻率找。”他說。
    “還不夠。”蘇瑤忽然開口。她從旁邊小販那兒買了一壺酒，順手灑在秦昊衣角，“再加點料。”
    他明白她的意思。低頭一看，衣襟上沾了酒，顏色深，像血。
    “待會兒見人就說，秦昊昨晚強行融合靈劍，走火入魔，吐血三升，劍都拿不穩了。”她低聲說。
    秦昊挑眉：“你編得還挺像。”
    “事實部分是真的。”她看了他一眼，“你確實臉色很差。”
    他笑了下，沒反駁。
    走到岔路口，兩人停下。蘇瑤把布包抱緊，看了他一眼：“青崖穀，三日後。”
    “別遲到。”他說。
    她轉身就走，身影很快混進人群。秦昊站在原地沒動，直到係統提示她進入礦道範圍，信號消失。
    他這才往反方向走，朝著北街。
    剛拐過牆角，就聽見前麵一陣騷動。幾個黑市守衛正圍著一個攤主問話，手裏拿著畫像。
    他低頭，把劍柄往懷裏收了收。
    係統提示：【二長老親衛隊距離二百步，正在分組排查】。
    他沒加速，也沒躲，就這麽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走到一家藥鋪門口時，忽然咳嗽了一聲。
    肩膀微微抖，像是撐不住。
    藥鋪掌櫃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繼續抓藥。
    秦昊抬手抹了把嘴，指尖沾了點酒，看起來像血。
    他繼續往前走，腳步虛浮，像是隨時會倒。
    身後，一個守衛低聲說了句什麽，幾個人立刻朝北街方向去了。
    他站在原地，等那隊人走遠，才直起腰。
    係統界麵彈出最後一條提示：【誘餌投放完成，追捕目標已轉移】。
    他摸了摸劍柄，七道金紋輕輕一跳。
    腳步一轉，朝著西北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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