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一腳踏進昏紅空間，腳底剛穩，係統界麵就跳了出來：【檢測到異常能量源，位於正前方三十步，陣眼核心被植入外力晶石，倒計時：2分47秒引爆】
    他沒停，左手一抬，煉器師立刻收住腳步。
    “別往前。”秦昊聲音壓得很低，目光掃過地麵。那層暗紅光暈是從地縫裏漫上來的，像是底下有什麽東西在燒。他蹲下，指尖蹭了蹭石麵，沾了點灰，撚了撚——沒有溫度，但灰裏混著一絲黑渣，像是被雷劈過的礦屑。
    他認得這東西。
    “暗影樓的陰煞晶。”他低聲說，“埋進陣眼了。”
    煉器師臉色一緊：“能拆嗎？”
    “不能。”秦昊搖頭，“它和陣紋咬死了，硬拔就炸。炸了不止這殿，整個祖地地基都會塌。”
    他話音剛落，四麵石壁忽然嗡鳴起來，像是有人在遠處敲鍾。緊接著，一道聲音從空中落下，不帶回音，卻字字清晰。
    “秦昊，把圖譜交出來。”
    是二長老。
    秦昊沒抬頭，隻冷笑一聲，心裏默念：“記錄聲源，標記波動頻率。”
    係統無聲響應，界麵閃過一串數據流。
    “你不信？”那聲音又響，“三分鍾後，陣眼爆開，你爺爺留的這點根，全成灰。”
    秦昊站起身，拍了拍手，高聲道：“圖譜早燒了，你要的本源也不在這兒——你連自己埋的雷都看不懂，還裝掌控全局？”
    話出口的瞬間，他感覺到地麵輕微震了一下。
    不是爆炸，是回應。
    他知道賭對了——二長老根本不敢立刻引爆。這陣眼要是真炸了，他自己的暗樁也活不了。
    “虛張聲勢。”秦昊心裏有數，“他在拖時間，等後手到位。”
    他剛想再試探一句，眼角餘光忽然掃到煉器師已經往殿後繞去了。
    “你去哪兒？”他問。
    “查靈脈。”煉器師頭也不回，“這陣眼靠地氣撐著，要是靈流斷了，你再怎麽穩都白搭。”
    秦昊點了下頭，沒攔他。兩人配合久了，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要幹什麽。
    他轉回身，盯著陣眼方向。那團昏紅光暈中央，隱約能看到一塊黑石嵌在地麵紋路裏，像顆釘子紮進了血管。係統倒計時還在走：2分11秒。
    他蹲下，右手貼地，真氣緩緩探出。剛觸到第一道陣紋，指尖就是一麻——能量流是反的，正常陣法是順時針流轉，這會兒卻是逆向回灌，明顯被外力篡改過。
    “果然是衝著地基來的。”他收回手，“不是為了殺我，是為了毀祖地。”
    他正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炸響。
    “轟！”
    火光衝天，就在殿後。
    秦昊猛地轉身，隻見煉器師那邊騰起一股黑煙，三道人影從側壁躍出，刀光連閃，直劈他腰間的陣旗。
    那是秦家老旗，旗麵刻著戰紋，平日不顯，危急時能自動護主。
    刀鋒離旗麵還有半寸，旗子忽然金光暴漲，一道紋路亮起，直接把刀刃彈開。其中一人收力不及，刀口崩裂，整個人被震退兩步。
    煉器師沒愣，反手甩出三枚火雷珠，砸在地上炸開一圈火浪，逼得三人後撤。
    “陣眼西側靈流斷了！”他一邊退一邊吼，“有人動了地脈樁！”
    秦昊瞳孔一縮。
    西側是主供能區，要是那兒斷了，陣眼失去平衡，就算不炸，也會失控反噬。
    他立刻低頭看係統：【倒計時：1分34秒，能量積聚速率提升17】
    “有人在同步破壞。”他咬牙，“一邊逼我交圖譜，一邊拆地基——雙線壓我。”
    他不再猶豫，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掌心。
    血霧剛散，係統提示跳出來：【檢測到七成血脈純度，激活陣眼共鳴權限，持續時間：90秒】
    他一步踏前，手掌按地。
    嗡——
    整片地麵震了一下，陣紋亮起藍光，暫時壓住了黑石的侵蝕。但那黑石也在反衝，絲絲黑霧從縫隙裏鑽出，像活物一樣往紋路裏鑽。
    “隻能拖。”秦昊額頭冒汗，“得把它鎖住。”
    他抬手一招，紫雷竹令飛出，直插黑石縫隙。
    “滋啦！”
    雷光炸開，黑霧被電得一縮，陣紋流轉速度慢了下來。
    【能量積聚暫緩，倒計時凍結在58秒】
    秦昊喘了口氣，衝殿後大喊：“布‘封靈三才陣’！旗子放三點，我來引雷定樁！”
    煉器師聽得明白，立刻從懷裏掏出三麵小旗，甩手擲出。旗子落地生根，呈三角圍住陣眼西側斷裂處。
    “就位！”他喊。
    秦昊雙手掐訣，真氣順著紫雷竹令灌入陣紋，雷光順著紋路爬行，一路連到三麵旗上。
    “轟！”
    一道雷柱從天而降，砸在旗陣中央，地麵裂開一道細縫，但靈流重新接上了。
    【靈脈恢複37，陣眼穩定性回升】
    秦昊剛鬆半口氣，空中那聲音又響了。
    “你以為這就完了？”
    二長老的語氣冷了下來：“你護得住陣眼，護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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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殿後火光再起。
    秦昊猛地扭頭。
    隻見那三名殺手不知何時繞到了煉器師背後，一人舉刀，刀鋒直劈旗陣核心——那是三才陣的樞紐，一旦被毀，整個封靈陣就得崩。
    煉器師正在調氣，根本來不及回防。
    千鈞一發之際，旗麵戰紋忽然自行亮起，金光暴漲，形成一道弧形屏障。
    “鐺！”
    刀鋒撞上光壁，火星四濺，刀刃當場卷曲。
    那人愣了半秒，下一瞬，煉器師已反手抽出短劍，橫掃過去，逼得他狼狽後跳。
    “戰紋認主。”秦昊看出門道，“祖地氣息浸染久了，旗子自己會護人。”
    他心一定，正要繼續穩陣，忽然察覺腳下不對。
    紫雷竹令的雷光在減弱。
    他低頭一看，黑石縫隙裏的霧氣又冒出來了，而且比之前更濃，像是被什麽東西催著往外湧。
    【警告：檢測到遠程真氣注入，來源：未知，能量特征：暗影樓秘傳陰脈勁】
    “他在供能！”秦昊眼神一冷，“想靠外力撐到陣眼自爆。”
    他不再保留，一口精血再次噴出，全灌進紫雷竹令。
    雷光暴漲，黑霧被逼退數寸。
    【倒計時：凍結狀態維持中】
    但他的手臂已經開始發抖。七成血脈的共鳴撐不了太久，而且他剛恢複的斷腕還在隱隱作痛，真氣運轉時總有滯澀感。
    “得在共鳴失效前徹底封死。”他咬牙。
    就在這時，煉器師那邊傳來一聲悶響。
    秦昊抬頭。
    隻見那三名殺手不知何時掏出了一張黑符，拍在地上。符紙燃起幽火，地麵裂開，鑽出三根鐵鏈，直撲煉器師腳踝。
    煉器師反應極快，一腳踢飛火源，但其中一根鏈子還是纏上了他的小腿。
    “陰鎖鏈！”他低吼，“快！別讓它扣上！”
    秦昊想救，但手不能離紫雷竹令。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鏈子順著腿往上爬，眼看就要鎖住膝蓋。
    就在鏈頭即將合攏的刹那——
    “鏘！”
    一聲脆響。
    鏈子突然自己斷了。
    不是被砍斷，是旗麵上的戰紋突然延伸出一道金線，順著地麵爬過去，直接把鏈子斬成兩截。
    煉器師愣住。
    秦昊卻明白了。
    “戰紋活了。”他低聲道，“祖地的陣靈在幫我們。”
    他不再多想，趁著這股勢頭，雙手猛然下壓。
    “雷落！”
    紫雷竹令炸開一團刺目電光，順著陣紋狂湧而出，直衝黑石核心。
    【轟擊成功，外力晶石能量中斷，倒計時解除】
    地麵震了三下，黑石表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黑霧徹底消散。
    秦昊鬆手，單膝跪地，喘著粗氣。
    煉器師也掙脫了鐵鏈，拄著劍站起，看了眼旗麵——那戰紋還在微微發光，像是剛做完什麽大事。
    “穩了？”他問。
    “暫時。”秦昊抹了把臉，“晶石沒拔，隻是廢了。二長老隨時能換新的。”
    他抬頭看向空中，冷聲道：“聽見了嗎？你的雷，我不但看懂了，還拆了。”
    半晌，那聲音沒再響起。
    風從石門縫裏吹進來，帶著灰和鐵鏽味。
    煉器師走到他身邊，低聲問：“接下來怎麽辦？”
    秦昊沒答，盯著那塊裂開的黑石，忽然伸手，從裏麵摳出一小塊殘片。
    黑石斷口處，有一道極細的刻痕，像是被人用針劃出來的。
    他眯起眼。
    那不是暗影樓的標記。
    是秦家舊紋，三道並列，像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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