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邪種之危·秦家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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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背後吹來,衣角翻了一下。
秦昊沒停,順著山道往下走。腳底踩著碎石,聲音很輕,像怕驚醒什麽。他右手插在袖子裏,掌心貼著內襯,皮膚底下那股熱勁還在,一跳一跳地往經脈裏鑽。黑紋已經爬到手腕內側,邊緣發紫,像淤血,卻不痛,隻有一種沉甸甸的脹感。
他知道這東西沒睡著,隻是在等。
係統界麵浮在眼前,進度條卡在73,提示詞換了:“壓製中,避免接觸同源波動。”
他沒再看第二眼。
外門山門在望,守衛換崗的鍾聲剛響過,正是人最鬆懈的時候。他低頭整了整腰帶,把赤霄劍往背後壓了壓,腳步加快,混進一群剛回山的弟子中。
“秦師兄?”
有人叫他。
他抬頭,是外門執事李岩,手裏抱著一摞任務卷軸,正從值房出來。
“剛曆練回來?”李岩走近,笑著問,“聽說北嶺那邊有妖獸出沒,你一個人去的?”
“順路。”秦昊笑了笑,“順手清了幾個盜采靈礦的散修。”
李岩點頭:“你一向靠譜。對了,林驍他們幾個最近修煉有點猛,長老說讓你有空指點一下。”
秦昊眼神不動:“哪個林驍?”
“就是去年你帶過幾天的那個,練《炎雷鍛體訣》的。”
秦昊嗯了一聲,心裏卻已經落了實。
名單上的第一個。
他沒多問,接了句“正好有空”,便往演武場方向走。李岩沒攔他,轉身去登記任務了。
演武場邊緣,三個人正在對練。
林驍在中間,一拳打出,空氣中炸出短促雷鳴,拳風掃過地麵,石板裂開一道縫。他對麵的陳硯退了半步,雙手交叉格擋,身上泛起一層淡青色護罩,硬接一擊,腳下退了三步,才穩住。
旁邊蘇明越拍手:“行啊林驍,這才幾天,第三重都快圓滿了?”
林驍喘了口氣,笑:“感覺最近經脈特別通,練功像喝水一樣順。”
秦昊站在場邊,沒出聲。
係統界麵自動彈出,掃描模式已切換為“低頻隱匿”,偽裝標簽是“靈力親和度檢測”。他指尖輕點袖口,將探測範圍鎖定在三人身上。
數據流緩緩滾動。
林驍:真氣頻率 87.3 匹配
陳硯:87.3 匹配
蘇明越:87.3 匹配
完全一致。
秦昊眼神微凝。
這不是巧合。是同一個源種,同一批催發,連潛伏節奏都一樣。
他往前走了兩步,喊了聲:“林驍。”
林驍回頭,臉上還帶著汗,咧嘴一笑:“秦師兄!您回來了?”
“剛回來。”秦昊走近,“聽說你最近進步很快。”
“還行吧,就是練著練著,突然就通了。”
“試試第三重的‘雷引’式。”秦昊說,“我看看你發力有沒有走偏。”
林驍沒猶豫,站定,雙掌合十,真氣運轉,體內雷勁開始匯聚。就在他雙手拉開的瞬間,秦昊眼神一緊。
係統捕捉到一絲異常——林驍的靈海深處,浮現出一個殘缺的符環,形狀扭曲,邊緣帶著陰腐氣息,和他掌心的印記殘缺部分,嚴絲合縫。
陳硯和蘇明越也在同時運轉功法,係統同步反饋:符環浮現,頻率共振。
三個人,都中了。
秦昊收回視線,點頭:“發力不錯,但雷勁走的是陽脈,你剛才有半息是從陰脈逆行的,再這樣下去,遲早傷及心脈。”
林驍一愣:“我沒感覺啊。”
“你感覺不到,是因為邪種在幫你壓住反噬。”秦昊聲音壓低,“你現在練得越快,它長得越深。”
三人臉色變了。
“什麽邪種?”陳硯問。
秦昊沒答,隻說:“你們最近是不是經常半夜醒來,心跳特別快,但又不覺得累?”
三人對視一眼,蘇明越點頭:“我有。每次醒來,手心都是濕的,像是出了汗,可摸起來有點涼。”
“那是心火在燒。”秦昊說,“你們被種了‘種魂引’,一種能讓人快速提升,但最終會自燃成傀儡的邪功。”
沒人笑。
林驍臉色發白:“誰幹的?”
“二長老。”秦昊說,“他和暗影樓合作,在你們身上埋了火種,等某個時候,一聲令下,你們就會失控。”
陳硯聲音發抖:“那……我們還能活多久?”
“七天。”秦昊說,“從種下那一刻算起,七日內不解除,心火自燃,神誌全失。”
場邊安靜下來。
風吹過,卷起幾片落葉。
秦昊看了他們一眼:“我現在不能公開救你們,一旦動作太大,二長老會察覺,提前引爆。你們得配合我,裝作沒事,繼續修煉,但別再主動催動真氣。”
“那……怎麽解?”蘇明越問。
“我在找。”秦昊說,“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東西怕純陽草藥,尤其是‘赤心蓮’。你們最近有沒有吃過什麽特別的丹藥?”
三人搖頭。
“那就被動了。”秦昊皺眉,“說明是通過功法反向滲透的。你們練的《炎雷鍛體訣》被人動了手腳,每運轉一次,就等於在喂養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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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驍拳頭攥緊:“那我們還練不練?”
“練。”秦昊說,“但得換節奏。我教你們一段假口訣,表麵像在衝關,其實是在鎖脈。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低聲說了幾句,三人記下。
秦昊又道:“別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們最信任的人。這名單上有十七個,誰中了,誰自己都不知道。你們現在最危險的不是邪種,是被人發現異常。”
說完,他轉身要走。
“秦師兄。”林驍叫住他,“你……有把握嗎?”
秦昊腳步沒停。
“有。”他說,“隻要你們還活著,我就不會讓火點燃。”
他離開演武場,往藏書閣走。
掌心又燙了一下。
黑紋沒再蔓延,但那股脹感更重了,像有東西在皮肉下蠕動。他把右手縮進袖子,用戰體真氣斷續脈衝式循環,隔開主經脈,勉強壓住。
藏書閣偏室,禁書區。
他亮出長老令,守閣人點頭放行。他挑了三本:《陰脈逆修考》《心火症候錄》《邪功殘譜輯注》,搬進角落的隔間。
翻開第一本。
“心火自燃者,初則夜驚,次則手足冷汗,三則靈海生腐環,四則真氣逆行,五則神誌昏聵,六則聽令而動,七則自焚而亡。”
他一條條往下看。
越看,眉頭越緊。
書上說,這種邪功一旦種下,解除時必須一氣嗬成,中途不能斷,否則宿主當場心火爆發,連救都來不及。
而且,解法需要用到“赤心蓮”“陽髓石”“淨魂露”三種主藥,輔以“斷脈香”封鎖陰脈,再用純陽真氣一點點剝離符環。
缺一不可。
他合上書,掌心突然劇痛。
書頁之間,夾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麵畫著一個殘缺符環,和他掌心的一模一樣。
他伸手去拿。
指尖剛觸到紙邊,掌心黑紋猛地一跳,整條右臂瞬間發麻。
係統界麵閃爍:“警告!被動觸發——符環共鳴!”
他立刻抽手,戰體真氣加壓,硬生生把那股反衝壓回去。
紙條還在桌上,紋絲未動。
他盯著它,沒再碰。
係統開始離線分析,將三本書的摘要和之前采集的弟子數據進行模糊匹配。
進度條緩慢推進。
10……30……60……
突然,右臂經脈一緊,黑紋又往上爬了半寸。
他咬牙,真氣鎖脈,強行中斷掃描。
不能繼續了。
再看下去,他自己先撐不住。
他把書放回原處,走出藏書閣。
天快黑了。
他站在回廊下,抬頭看天。雲層壓得很低,像要下雨。
係統界麵最後定格在一條結論上:【邪種依附陰脈逆行生長,解除需三藥一香,過程不可中斷,否則宿主心火爆發】
他記下了。
然後他轉身,往自己住處走。
走到半路,掌心又燙了一下。
這次,不是脹,是刺。
像有根針,從裏麵往外紮。
他低頭,看見黑紋邊緣,滲出一滴血珠,落在青石板上,暈開一小片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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