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崩裂的瞬間，秦昊膝蓋重重砸在斷裂的岩麵上。赤霄劍被他猛地插進裂縫，劍身嗡鳴，硬生生止住下墜之勢。左手還攥著那片幽影蘭的葉子，邊緣已經發黑，像是被燒過一樣。
    他沒時間去看星辰樹有沒有反應，也沒空回頭確認長老的位置。戰體經脈像是被刀子割過一遍，逆脈運行的路線剛剛打開，就被暴走的星能衝得七零八落。那些銀光還在往他體內鑽，不是吞噬，而是亂撞，像一群找不到出口的野獸。
    “再撐一下。”他對自己說，聲音壓得很低。
    舌尖一痛，咬破了。一口精血噴在掌心，順著手指流到幽影蘭殘葉上。葉子顫了一下，像是死物突然有了心跳。與此同時，丹田深處傳來一聲悶吼，玄金猊獸的影子一閃而過，在心脈外繞了一圈，金光貼著經絡鋪開，替他擋住了第一波反噬。
    就是現在。
    他把殘葉按在胸口，正好蓋住戰體金紋最密集的地方。紫金光芒從皮膚下透出來，和葉子接觸的刹那，整株幽影蘭的藤蔓猛地抽動了一下，原本枯萎的根須開始緩慢蠕動，像是從長眠中醒來。
    遠處的星辰樹也動了。主幹輕輕晃了晃，幾根細根從岩層裏抽出，懸在半空，像是在試探什麽。
    秦昊沒動，隻是把手抬起來，掌心朝上。血還在流，滴在岩麵上發出輕微的“滋”聲。他用指頭蘸血，在掌心畫了一道紋路——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塗鴉，但係統卻立刻彈出提示：【共生紋激活，匹配度67，持續提升中】
    幽影蘭的藤蔓爬得更快了，一條主藤直接纏上他的手臂，冰涼的觸感順著皮膚往上走。他沒躲，任由那股寒意鑽進骨頭。
    等到藤蔓快要碰到他脖子時，他忽然抬手，一掌拍向星辰樹主幹。
    兩股氣息撞在一起的瞬間，整個深淵都震了一下。
    幽影蘭的寒流和星辰樹的銀光在空中交纏，剛碰到就炸開一圈氣浪。秦昊被掀得後退半步，腳下一滑，差點摔進裂縫。他靠劍撐住身體，喉嚨一甜，一口血噴在劍柄上。
    “要炸？”他抹了把嘴，冷笑，“那就一起炸。”
    話音落下，他直接把掌心的共生紋按在兩株靈植交匯的位置。血紋亮起，像是一把鑰匙插進了鎖孔。
    轟！
    銀紫色的光柱從地麵衝起，直貫上方黑暗。幽影蘭的藤蔓瘋狂生長，纏住星辰樹的枝幹，一圈圈繞上去，最後把整棵樹包進一個螺旋狀的繭裏。光柱中心，秦昊站著沒動，戰體金紋從金色轉成紫金，一條條經脈在皮下浮現，像是活了過來。
    係統提示跳出來：【檢測到雙生魂契構建中，風險等級s，是否確認？】
    他連看都沒看，直接點頭。
    “確認。”
    光柱猛地收縮，又瞬間膨脹。他的七竅開始滲血，耳朵裏全是尖銳的鳴響，像是有東西在腦子裏撕扯。膝蓋一軟，整個人跪了下去，但手還撐著地麵，沒倒。
    玄金猊獸再次衝出丹田，在他頭頂盤成一圈，金光灑下，替他扛住大半魂痛。可那股撕裂感還是順著識海蔓延，像是要把他的意識切成兩半。
    “撐住……再撐住……”他牙關咬得死緊，聲音從喉嚨裏擠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痛突然停了。
    他喘著氣抬頭，看見幽影蘭和星辰樹已經融為一體。藤蔓和枝幹交錯生長，銀光與黑氣交替流轉，像是一對共生的雙生體。空氣中多了一種奇怪的波動，不冷也不熱，卻讓人覺得……穩定。
    戰體的痛感開始退去。他試著動了動手，發現經脈雖然還在疼，但逆脈的路線已經打通。紫金能量在體內循環一圈，皮膚下的血管顏色徹底變了，不再是金，也不是紫，而是穩定的紫金。
    二品戰體，成了。
    他慢慢盤坐下來，背靠著雙生樹的主幹。玄金猊獸低嗚一聲，沉回丹田，毛發上的灰黑比之前更重了些。
    “辛苦你了。”他低聲說。
    就在這時，懷裏那片幽影蘭的葉子輕輕顫了一下。緊接著，一段斷斷續續的意識傳進他腦海：【共生……每日……撕裂……承受不住……會斷】
    他閉了會兒眼，再睜開時目光很穩。
    “我知道代價。”他說，“但這個契，我不毀。”
    話音剛落，背後傳來一陣震動。
    是長老的法杖。
    那根一直安靜躺在長老手裏的法杖，杖尖突然微微顫動，寶石表麵的裂紋加深，一絲銀光從裂縫裏滲出來，頻率和星辰樹剛才的波動一模一樣。
    秦昊轉頭看了一眼，眉頭皺起。
    法杖的震動沒有停，反而越來越強。寶石內部的銀光開始流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蘇醒。他伸手想碰，又收回。
    現在動，雙生契可能會斷。
    他隻能看著那道光越亮越盛，直到它在寶石表麵形成一個微小的漩渦，緩緩旋轉。
    幽影蘭的藤蔓忽然收緊了一下，纏在星辰樹枝幹上的部分微微發燙。秦昊察覺到異常，立刻將注意力轉回體內。戰體運轉正常，逆脈回流穩定，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法杖的震動頻率變了。
    不再是和星辰樹同步，而是……超前了一拍。
    他剛想伸手去拿，長老的手指忽然抽搐了一下。
    不是醒，是被什麽牽動。
    秦昊盯著那根法杖，呼吸放輕。
    銀光在寶石內部旋轉得更快，漩渦中心開始下陷，像是要吸走什麽。他感覺到體內的戰體能量有輕微波動，像是被遠處的什麽東西輕輕拉了一下。
    不是錯覺。
    他抬手，準備切斷與雙生樹的連接。
    就在他指尖剛觸到藤蔓時，法杖猛地一震。
    寶石裂開一道新縫，銀光噴出，直射上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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