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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他重複著我這句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微微挑起了眉。
彭格列的火焰分為很多種,就像雲的特性是增殖,晴的特性是活化。
金色的火焰騰燒期間,大部分會讓對方的細胞高速增長,以達到治療作用。
但Reborn不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他的晴特性是完美的、適合殺人的晴火。
除了麵前這個,他從未失手過。
“好吧,這位……殺手先生。”
我再往前走了兩步,站得離他很近。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想要湊到他麵前去。
我開始期待他的下一次治療效果了。
“您還有子彈嗎?您還願意為我發射嗎?”
“不。”
男人當著我的麵收起了槍支。
“我現在開始對你感興趣了,小姐。”
他說完,袖口就滑出了一把小刀。他握著刀柄,把匕首橫拿於前,銀刃的鐵麵上印出那張俊美而冷酷的麵龐。
他對我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
“小姐,請不要怕。”
“我動作會又輕又快。”
……
誰在乎你又輕又快啊!
這次那匕首上可沒有火焰,意味著無法治療我,甚至可能會直接讓我送命!
這個認知把我嚇得扭頭就跑。
那男人就一副後院逛街的懶散步伐,看起來動作優雅又緩慢,實際上走路的速度比我跑起來還快!
這家夥是怎麽做到的?!
我無比詫異,在他單手把我摜在樹上的時候,我還是一副懵懵的狀態。
那把尖刀的刀刃離我越來越近,他的麵容也因為‘成功’變得柔和了些許,講起英文時是好聽的倫敦腔。
“Bye,Lady.”
要不是他的刀抵著我,我還以為他在說著什麽‘bye,baby’……
“——!”
意料之中的劃破脖頸並沒有出現,我用從他子彈裏偷來的咒力啟動術式,把他倒退到了三步之外的地方。
我捂著胸口,再次逃命起來。
咒力量現在隻能讓我使用出簡單的效果,倒退還是暫停對於他來說都是一兩秒的事情,對於我來說更像是什麽被迫的體術訓練。
我真的不想這樣啊!
我真的好需要甚爾,沒了他我簡直就在玩什麽意大利逃亡遊戲。
反複來回的失誤讓殺手先生徹底失去耐心,匕首的刀刃被他徒手用食指和中指夾斷,他捏著那塊尖銳的武器,“唰”地一下向我投擲過來。
——刀刃停在了空中。
一秒後,因為驟然失去的動力,匕刃掉在了草地上。
“嘖。”
殺手一定沒見過我這麽難死的人,很明顯心情變糟了。
就在他閃身至我身前上手的時候,我用了兩秒的快進,把我自己送到距離他一百米開外的地方。
“……”
我倆數次交鋒,我數次逃脫!
他很顯然是對我沒招了。
“好的,小姐。”
男人提議道:“或許我們可以冷靜下來談談。”
什麽狗屎的治愈係啊!
分明是致鬱係!
我搖搖頭,拒絕和他談話。
男鬼一樣的殺手不斷跟著我,就算我已經不斷疊加術式到了小鎮,他還是會出現在距離我三米開外的地方。
這幾次倒是不拔槍了,但那種氣息真的讓我渾身發涼啊!
再一次被他輕鬆找到位置,我也放棄了掙紮。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先生。”
我問他。
總歸現在這個時間線的他沒有對我下什麽‘死亡之吻’,也不再像十幾分鍾那樣對我舉槍了。
應該是安全的。
“護送女士回家是每個意大利男人該做的事情。”
男人說。
哦不!
這話我一點都不信。
我感覺他是想要知道我會找個什麽酒店居住,然後找到合適的機會殺了我!
雖然他沒說出這些話,此刻的表情甚至比剛見麵時更溫和,但我卻讀出了這種潛台詞。
“不殺我了嗎?”
“請我出馬的報酬是非常昂貴的。”
他慢悠悠地說著,把手槍當著我的麵拿出來進行擦拭,“進領地的事情,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就到此為止。”
沒有哪個家族會蠢到派這樣的人來探測情報。
能力雖然好用,身體機能卻很差,四肢軟綿綿的弱化,看起來毫無戰鬥能力。
他在內心下著評斷,這種不明能力的人若是被其他家族的人知道,利用起來對付他,恐怕“百分百殺人單子”的完成率都要直線下降了。
是個大威脅。
可偏偏她又會那詭異的能力,讓他無法直接擰斷脖子或者用匕首刺中太陽穴。
先放在身邊監管著,最後找個機會徹底殺掉。
他冷酷地想。
哦,殺手先生這麽一說的話……
我反而有些遺憾。
其實他拿槍的時候我倒不害怕,因為那子彈有神奇火焰,治愈係先生能幫我療傷。但如果拿出來的是刀刃、是匕首、是劍——那我會立刻選擇逃離。
他細細地看著我,仿佛讀懂了我的內心。
“你好像很期待我用手槍?”
那確實。
我貪他的子彈。
我想要他給我更多那種金色火焰的子彈,好讓我的術式快速恢複。這樣我就可以找到甚爾,甚至離開這個地方了。
“想要?”
他問我。
我知道不能隨便在陌生人麵前暴露我的需求,雖然很饞,但我還是口是心非起來。
“不,其實也不是很想要。”
“好吧,小姐。”
男人說,“看你能力使用不錯的份上,本想請你協助我一個任務。但現在看來……”
“我可以!”
“這麽說我能跟著你,是嗎?”
我過於快速應聲的樣子讓他不明所以地勾起了唇角,似乎看穿了我的小心思,打量了我許久後,他頷首示意:
“你的幻術使用的不錯。”
所以他是在看著我能力的情況下願意接納一下我。
“不……”
我該怎麽解釋這是‘術式’而並非幻術?
“幻術”這類的詞語像極了什麽和魔術師有關的騙人伎倆,這類形容和‘術式’放在一起未免有些太詭異了。
可術式這個東西解釋起來很難,我無法用簡短的語言和這位普通人講清楚。
“好吧,你就當是。”我說。
男人不再回應,拉下帽簷轉身就要離開。
我看著他的動作,幾乎是在他離開的下一秒就跟了上去。
他看著我,烏沉沉的眸子黑漆一片,那張英俊又立體的臉上帶著類似於戲謔的神情。
他多此一舉的問著我:
“小姐,請問你跟著我做什麽?”
“想和你一起做任務。”
我呐呐道。
他真的好惡趣味啊。
已經是確定的事情,還要用這種方式來讓我自己說出來。就像是我自己決定好了要怎樣做,而並非他引導的一樣。
可這家夥明明就很擅長引導!!
每一句都在!
“想好了嗎?”
聽到他這麽問,我好像又不確定起來。
腦袋快速過了幾個彎後,我拽住了他的西服袖擺。
“你會給我子彈嗎?”
他耐著性子問我:“什麽意思?”
“就是那個有火焰的,可以射中我的子彈。如果我跟著你的話,你能管夠嗎?”
我追問著。
我迫切需要術式快速恢複,也想要離開這裏找到甚爾。
“作為搭檔,就算隻是臨時——如果你想的要的話,我會滿足你的。”
他禮貌地說著。
於是我便不再猶豫,往前走了兩步靠近了他的身側。
沒了甚爾,他似乎讓我稍微安心一些。
我這種心理可能要歸類於‘雛鳥情節’裏,但我實在是太迷茫了。弟弟不見了,也就隻有他才能幫我恢複咒力,才能讓我使用大規模領域展開。
殺手不說什麽,隻是克製地稍微把西服下擺撫平,讓我能靠近他的同時,又不至於太親近。
我想起來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微微仰起頭,看著眼前這位比我高了不少的殺手。
“你叫什麽名字呢?我又該怎麽稱呼你?”
“Reborn,”他說,“名字這種東西隻是代稱,隨意就好。”
Reborn說起這話的時候很淡然,好像真就無所謂稱呼的問題,也不曾在意。
真的嗎?我不信。
我說:“那我叫你‘卷卷’好了。”
卷卷毛的鬢發,有些可愛的。
會讓我想到蝴蝶卷卷的觸角、厚實綿軟的羊毛、讓人覺得漂亮的角鹿。
Reborn:“?”
他緩慢又麵無表情地注視著我,黑漆漆一片的眸子晦暗又顯得無機製,仿佛是什麽機器木頭,語調隨著表情變化而也變低沉了些。
“你可以試試。”
……
這不是挺在意的嗎!
可愛的小動物們瞬間全部消失,變成了Reborn魔王一樣的麵龐。
“要拔槍了嗎?”
我問著,踮起腳去看他另一側的手,內心期待:“是要給子彈了嗎?”
Reborn嗤笑一聲,原本打算掏出來的機械被他穩穩收了起來。目光觸到少女有些失望的神情,他的心情這才好了起來。
“走吧。”
Reborn似乎對我的術式很感興趣,對我能吸收他晴火焰的原因也感興趣。
我想不明白可以吸收他火焰的原因,不過我確實需要更多他口中的“晴火焰”來維持咒力。所以我從來不會拒絕他的打量,反而期待他把更多的子彈打給我。
在逐漸磨合的三天裏,他甚至好心教我一些簡單的槍術!
這是在我弟弟那兒從未有過的,甚爾會認為體術更加重要,然後讓我去練習體能。
“砰——”
固定靶位上顯示10環,我呼了一口氣,把舉起來的胳膊落下。
“還不錯。”
Reborn淡定地品著咖啡,“讓人驚訝的成長速度,Bella.”
我鬆一口氣,坐到他的對麵撐著下巴看著他。
這種蒸餾咖啡味道很香,喝起來卻很苦,我不知道為什麽卷卷會這麽執迷於這種東西。
“一點都不好喝。”我努努嘴,“我看到美劇上麵講,咖啡喝多了很容易牙齒黃。”
Reborn沒有回應,隻是斜斜看我一眼。
“收拾一下,我們要走了。”
“去哪兒?”
我不由地問。
“西西裏島。”
卷卷說:“一個朋友找我商議事情,順便解決個單子。你的能力用來協助我。”
我:“……”
我救贖一樣兜兜轉轉的西西裏啊!為什麽又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