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瓦利安高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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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夜蛾正道是東京咒高的代理校長,也是上屆校長的學生。
    在去年的‘星漿體’事件中,東京咒高的校長不知為何受到了處分。東京咒高群龍無首,總監會隻得把夜蛾正道推到了代理的位置。
    此時由他帶我們進入糺之森。
    三個家族的起點不一樣,進入森林的順序分別是:五條、禪院、加茂。
    公平起見,提前到達的家族也要在聽到樂岩寺的吉他聲後才可以行動,否則會被剝奪比賽資格。
    “這裏就是禪院的起點。”
    夜蛾看著我們,沉聲道:“你們所有的行動會被窗成員的觀測結界捕獲,投影到電視上。比賽很重要,但絕不可以做出傷害咒術師同伴的事情!”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變得嚴厲。
    之所以強調,是因為上屆比賽時,直哉威脅了參加比賽的禪院們,讓他們在賽場上把五條悟幹死。
    這種癡人說夢的命令讓禪院們壓力很大。為了不被報複,又不得不聽從,在賽場上做了很多齷齪事。
    當時引起了大轟動,兩家家主差點當場打起來,好說歹說才勸住。
    知道這件事的神子滿臉冷漠,可轉身就在下次聚會時,把直哉倒吊在樹上。
    ……真的好丟人。
    好事沒有你,壞事全是你啊,直哉!
    我放在袖裏的手掐了又掐,這才控製好表情。
    不過,夜蛾的聲音真得好渾厚啊。
    我想了一下大哥磁性低啞的音色,情不自禁地將強壯的大哥和夜蛾的形象畫上了完美的等號。
    我可靠的大哥肯定是夜蛾校長這樣!
    是壯碩的熊形態!
    要是有機會看看就好了。
    森林四周都疊加了結界與‘帳’,此刻像是被一隻大手牢牢蓋住,變得陰沉。電吉他的聲音穿透了整個森林,比賽開始了。
    “真刺耳,是誰想到樂岩寺吉他開場的。”
    直哉非常嫌棄。
    我沒理會他,看向其他三人,學著大哥的聲調沉下聲音。
    “按計劃行事。”
    “是!”
    真穗和真唯立馬調動咒力,在咒符的幫助下,無形的探測結界如風般鋪開,一層層漾起漣漪。直也彎下身子,向後退了兩步,逐漸隱去身形。
    直哉站在我身側,表情依然很臭,眼神像釘子一樣釘在我身上。
    我把手抬起來,“投射咒法,直哉。”
    他表情扭曲了一秒,或許是擔心我動手,沉默了兩秒後把手放在了我的手心下麵,把它托了起來。
    “……”
    我心裏頗為不解,表情僵硬地望向他。因為太過於迷茫,以至於我表情開始空白。
    “做什麽?”
    “不是要我牽手嗎?”
    看著她冷冰冰的表情,直哉氣急敗壞起來:“難道不是?!”
    我深吸一口氣,抽出手,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
    “不要讓我打你。這個時候牽什麽手?”
    “那是什麽意思!?”
    直哉有些羞惱地問。
    “投射咒法要點是速度吧。一套動作預知24個界麵去操作,把時間壓縮1。”
    我已經不是模仿大哥了,而是真得被他蠢到了,聲音沉了下來。
    “伸手是在提示你,我要行動了。”
    投射咒法是對敵人的動作進行預設的術式。
    為了防止他多嘴,我直接說道:
    “我的長項是速度,你的長項是術式。在我速度提升後,你用術式來提前預設出我數秒後即將到達的位置,用1秒24幀的方式提前抵達我的前麵。這樣一來,就能保證你的速度永遠在我前麵,奪旗也更快。”
    “這樣說明白了嗎?”
    我看向他,問道。
    我在練習術式的時候,大哥曾告訴過我他和直毘人交手時的感覺。根據術式理論,應該是可行的。
    直哉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對方。
    因為他自己是投射咒法的術師,所以對這個術式特別了解。但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
    “你、你怎麽想到這個辦法的?”
    “上學。”我肯定地點頭:“沒文化是很可怕的,結束後你也和我一起去上學吧。”
    直哉:“……”
    “直哉?”
    他快速偏過頭。
    而我已經沒有耐心了。
    “現在給我算!”
    說完這句話,我就把咒力附在腳下,單腳躍起後衝了出去。
    不是所有人都擁有‘六眼’,為了保證公平性,森林前方冒著三種不同顏色的煙,隻要順著那個方向走就可以了。
    直哉立馬按照她所說的方法使用術式,即刻抵達她的前方。
    “哈。”直哉笑了一聲,忍不住說道:“真緋啊,你看我——”
    “好磨蹭啊。”
    緋色的和服下一秒從他身邊輕鬆掠過。
    直哉咬牙再次跟上。
    “左側,兩隻咒靈!”
    真穗急促的報告著,“是三級!”
    “三級算了。”
    直也說:“大人說先按一級和二級標記,要像考試一樣拿大分值。”
    “等一下,右前方的咒力殘穢很強烈,預估是一級。直也,那隻你做標記了嗎?”真唯的語氣裏也帶著些緊繃。
    空氣裏飄來一塊黑色的碎布,吧唧一聲貼在了咒靈身上。
    真唯:“……衣服?”
    真穗:“你不會是……”
    “……真緋大人說六眼很厲害,但因為森林裏的咒力殘穢很多,參賽選手也很多,六眼的年齡又小,可能沒有那麽細心——”
    “所以他大概隻會關注咒靈和咒術師咒力,沒辦法發現碎布。”
    直也用潛藏在森林一側,說道:“我想了很久,把禪院羽織割成碎片標記了。”
    直也的術式是"五感"。
    做標記也不是怕五條發現,而是為了在奪旗之後能主動用"嗅"找到咒靈。
    而他的衣服上有他的味道。
    “……辛苦了。”
    真唯安慰起來。
    他們一路追著前方的兩人,邊探測邊進行標記。眼看著禪院家的不祓除咒靈,觀察室裏的人奇怪的‘誒’了一聲,隨後意識到她要做什麽了。
    一般的思維來說,是一路殺過去,奪旗後一路殺回來。這樣能保證祓除的數量多,也能不做無用功。
    真緋的辦法是用投射咒法疊加buff,把直哉的速度提起來,讓他無時無刻保持在第一位上,全力先奪旗。在返回時,根據術式"嗅"去主動祓除高額分值的一級咒靈。
    五條家主痛心疾首:“可惡,實在是可惡!”
    他家神子才多大啊,居然遇見了心眼如此多的禪院!
    視線再一掃屏幕……
    得了,和組織有序的禪院比起來,四個五條連遇到咒靈都不知道出手,隻是一味搭建起人牆,把神子包在中間。然而殺咒靈也是悟,趕著找旗也是悟,他們跟在神子後麵,遊街似的。
    看起來不近人情的神子,速度要比平時訓練時慢很多,很顯然是在顧慮別人。
    ……他們全程無交流。
    一盤散沙!
    簡直是拖後腿!
    五條家為什麽總在拖悟的後腿!
    五條家主表情冷漠,心裏氣得牙癢癢。
    “會抓老鼠就是好貓啊,方法不重要,哈哈哈——”禪院直毘人愉快地打了個酒嗝。
    直哉的術式非常好用,但連續高頻使用術式趕路,讓他腦子有些不清醒,抵達終點的時候喘息了一聲,咬牙才挺直了後背。
    我看著眼前的三麵旗子,稍微鬆了口氣。剛把綠色家徽旗拿起來,耳邊就響起了大哥的聲音。
    【左邊,兩條雜魚。】
    【右邊有個大的。】
    我側頭,兩隻二級咒靈正衝向這邊。而右邊,則是出現了一隻一級咒靈,嘶吼的尖嘯聲讓由怨氣組成的咒靈愈發扭曲。
    “直哉,我打右邊!”
    快速分配後,我躍起身子,輕鬆跳至一棵鬆樹上。詛咒的氣息越來越濃,肉塊蠕動發出牙酸的聲音,無數的眼球猙獰地瞪大。就算我在禪院練習時見過很多咒靈,但眼前的景象還是讓我心驚。
    被那種眼睛注視,我額角溢出了冷汗。
    好可怕好可怕——
    我在心裏倒吸一口氣。
    不行,穩住啊!真緋!
    家主在看視頻,後麵還有三個人,直哉也在。千萬千萬不能掉鏈子,也不能讓大哥之前的努力白費!
    “醜陋的東西。”
    Xanxus刻薄地說道:“燒了。”
    大哥的話就像是一道強心劑,讓我稍微輕鬆了些許。
    我點頭,隨即抬起手。
    赤色的火焰術式在指尖跳躍,下一秒化成了咒力磅礴的火球。它在掌心跳躍了一瞬後,被我重擲砸向咒靈。火焰觸及咒靈的瞬間,刺耳的尖嘯聲劃破森林。絕對正向情緒、代表覺悟的"火焰",要比負麵情緒的咒力好用太多了,以至於它就像是碰到了天敵,還未衝到麵前,嘶鳴聲就愈來愈小,直至化為靈子!
    “!”
    後趕到的真穗和真唯倒吸一口涼氣,視線停滯在焦黑的地麵上。
    “勉強能看。”
    Xanxus施舍一般給予評價。
    我:好耶!
    大哥誇我了。
    我一邊出手幫直哉打穿了身側的二級咒靈,一邊在心裏發出爆鳴,又瘋狂呼叫著大哥。
    我:大哥,我有點怕!!
    “怕什麽,”原本已經打算息聲的Xanxus又惱了,“不許怕,給我打穿!”
    直哉把手裏的咒具小刀刺穿咒靈,成功祓除了以後,立馬閃回到我的身邊。羽織上沾染了些咒靈的殘穢,那雙狐狸眼卻帶著倨傲。
    “怎麽樣?”
    【垃圾!】
    大哥銳評。
    “很棒。”我把旗子插到他的身上。
    直哉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了下一句。
    “旗子上有殘穢,會把我和服弄髒,你拿著,待會兒給我。”
    直哉:“……”
    “我是你的狗嗎!”
    “現在返回,你帶著我。”
    我自顧自地說:“我要保存體力,待會兒祓除咒靈。”
    “不要無視我,還有你、你居然……”
    直哉臉上出現了抗拒的神情。
    想讓他用術式帶女人?
    他什麽時候帶過?!
    ……可惡,她那是什麽眼神,不會要當著那麽多禦三家的人麵前打人吧?直哉還沒忘記家主們都在室內看著呢。
    他咬牙,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氣急敗壞地低聲咒罵著。
    “該死!”
    他握手的動作非常奇怪。不是什麽交叉握,而是像是托著什麽東西……
    我:這是什麽姿勢……?
    【地主的做派,奴隸的嘴臉。垃圾。】
    大哥冷笑,從第一視角看,越發不能容忍被男人牽手。
    要不是這會兒是屬於小鬼的遊戲時間,他早就左一巴掌右一鐵拳了。
    我剛要催直哉離開,又想到了上次的"扇子戲法"。
    當時我在炳隊用紫色的火焰纏繞了和扇,把它增殖成了很多個。如果是旗子呢?也可以的吧?
    是五條悟的話,很快就能通過"六眼"知道旗子的真假。但如果是五條家的人來取旗,還能輕鬆分辨嗎?
    我很快確定了方案。
    “直哉,計劃改了。”
    為了控製他不要使用術式,我回捏他的手。感覺到直哉僵硬的身子,我猜到他又不想好好聽話了。
    我直接命令起來:
    “你去找五條悟。”
    直哉回過神,壓著心裏的別扭,皺眉問道:“幹什麽?”
    “攔住他。”
    去挨打!
    我言之鑿鑿:“我們五個人裏除了你有這個能力,其他人都沒有。而這個時候我非常需要你,直哉。”
    是啊,大哥打了他那麽多次,直哉都沒死。
    生命力旺盛,可比禪院有些人要厲害多了!
    直哉恍惚了起來。
    沒等他品出味兒來,下句話又落在了他的耳邊。
    “去找五條悟。把他攔下來,給我們爭取時間。”
    “直哉,現在就去。”
    “!”
    直哉有些失神。
    明明是命令的語氣,
    但感覺她的聲音比之前更軟了?
    ……哈哈!
    他就知道,這女人是離不開他的!
    直哉表情變換,在欣喜、自傲、得意與不屑中跳轉,表情一時之間難以控製地扭曲起來。
    “行。”
    ……他甚至忘了自己在執行最瞧不起的、女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