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解開謎團知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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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綺月的手指還按在玉匣蓋子上。她能感覺到那道紫線有點燙,像是裏麵有東西在動。她沒抬頭,也沒說話,慢慢把手收回來,把匣子輕輕推到圖紙旁邊。袖子滑了一下,露出手腕內側的一道舊傷。那是三年前留下的,一靠近邪氣就會發熱。現在它在熱,但她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帳篷裏的燈閃了一下。葉淩軒立刻看向門口。外麵風停了,守夜的弟子剛走過,腳步聲漸漸消失。他轉回頭,看著雲綺月。她對他輕輕點頭,動作很小,別人看不出來。他知道,這是暗號——“有人在聽”。
柳萱兒靠在軟墊上,閉著眼,呼吸很輕。她的手藏在袖子裏,正捏著那枚青鈴。鈴是冷的,裂紋處沒有光。但她知道,有人在聽。這鈴是師父臨死前交給她的,說是能隔絕神識探查,其實也能被用來監聽。每次搖動,都會在某個地方留下痕跡。現在她不敢動,連心跳都放慢了,怕被人發現。
雲綺月站起來,走到桌邊重新打開陣圖。羊皮卷鋪開時發出一點聲音,邊上有些燒過的痕跡。她拿起朱砂筆,在一個缺口畫了一圈紅線,語氣平靜:“這個位置不能補,但可以加固兩邊。如果真是殘陣,至少要讓它別散。”她說得堅定,可筆尖頓了一下——那圈紅線其實是“逆流鎖”,是一種反向封印。
葉淩軒走過來站到她身邊。他盯著那條虛線看了幾秒,皺了皺眉。這不是普通的斷開,而是被人用細靈絲從裏麵割裂的,手法幹淨。他開口說:“可以用雙靈脈引氣,試試穩住流向。”說完,他從懷裏拿出一張符紙放在桌上,“我帶了門派新出的《護陣要略》,裏麵有類似的修複例子。”
雲綺月翻開書一頁頁看。紙很新,墨跡也新鮮,應該是最近抄的。她看到“地脈回流”那一節停下,指著一段文字說:“這裏說,如果陣心不穩,可以用修士的血混靈粉塗在陣眼上,暫時維持運轉。”她抬頭看柳萱兒,“你之前說的溫養法,是不是這個意思?”
柳萱兒睜開眼,點點頭:“師父提過一次。用血塗陣眼,能讓快塌的陣多撐幾天。”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些,“但會傷元氣。”她說這話時,手指無意識碰了碰青鈴上的裂痕,那裏曾沾過師父的一滴血。
“隻是討論。”雲綺月說,“我們還不確定能不能碰這個陣。”她合上書,又拿過另一本《九洲陣源考》。這本書很舊,封麵有蟲蛀。她翻到中間一頁,突然看到頁腳有一行淡淡的字,墨色發黑,字跡歪斜:“燈不滅,則魂不散;燈若熄,持燈者死。”
她瞳孔一縮,但沒表現出來,隻是把書放下。
“但如果它是被人故意弄壞的,那我們就不能想著修。”她慢慢說,手指劃過圖上七條支流交匯的地方,“這些線平時不動,隻在特定時間才會一起運行。如果我們現在強行注入靈氣,可能是在幫他們啟動什麽。”
葉淩軒接話,聲音壓低:“你是說,有人想讓我們以為它壞了,等我們去連,反而激活了陣?”
“有可能。”她指著圖上的七條線,“如果我們動手,就是在點火。”
三人都沉默了。油燈變暗,燈芯結了個小黑團。雲綺月伸手撥了一下,火光跳起來,照出她眼裏的冷靜——不是害怕,也不是猶豫,而是一種清醒。
她忽然說:“接下來幾天,我們要讓別人覺得我們在想辦法修陣。”她一字一句說得清楚,“查資料的方向也要改——重點放在‘怎麽穩定殘陣’和‘防止能量外泄’上。”
葉淩軒明白她的意思。他走到沙盤前,重新擺了幾條紅線,故意讓中間的缺口更明顯。每一條線的位置都算好了,看起來合理,其實是假的。然後他拿出一張新紙,開始畫方案圖。線條清楚,標注詳細,寫著“建議采用三重封印疊加,阻斷外部幹擾”。畫完後,他把這張圖掛在帳篷最顯眼的位置——正對著門,誰進來都能看見。
柳萱兒坐直了些,低聲說:“我可以再寫一封信,就說我在一本舊書裏看到‘活體陣基可用精血溫養’的說法,想借更多相關典籍參考。”她笑了笑,但眼睛沒笑,“反正他們一直盯著藏書閣,肯定喜歡這種消息。”
雲綺月看著她:“你能行嗎?再動神識,對你身體不好。”
“短時間沒問題。”她從袖子裏抽出一張信紙,已經開始寫了,“隻要不提‘逆召’‘歸魂’這些詞,隻說研究修複,他們就不會警覺。”她寫得很慢,每一筆都很小心,像真在回憶某本模糊的書。實際上,她在紙上刻下的是極細的暗語——隻有特定角度才能看清,內容是:“第七日寅時,焚香為號。”
雲綺月點頭。她走到角落的小案前,拿出一塊空白玉簡。這次她沒寫字,而是用指尖蘸水,在表麵劃了幾道痕跡。水很快幹了,看不出什麽。但她知道,這是她和葉淩軒之間的暗記——以水代墨,三橫一豎,代表“行動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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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柳萱兒寫完信,放進密封的符袋裏,雲綺月才低聲說:“從現在起,所有話說一半,做事留三分。我們看起來在查怎麽修陣,實際上……是在找怎麽毀掉它的關鍵。”
葉淩軒站在帳口,手按劍柄。他沒回頭,聲音很低:“那個‘持燈者’一定在附近。他要控製整個陣,就不能離太遠。不然沒法感知陣眼的變化。”
“他也不會輕易露麵。”柳萱兒輕聲說,“但他一定會盯著我們的動作。所以我們得讓他相信,我們什麽都不知道,甚至……有點蠢。”
雲綺月走到燈下,重新翻開那些書。她把《玄樞誌》和《葬外錄》並排放好,一頁頁對比。兩本書都說“燈熄則魂散”,但都沒說燈在哪。她停下來,手指按在“持燈者必守燈芯”這句話上,指尖微微發抖。
過了一會兒,她輕聲說:“我們一直在找陣眼、核心、機關在哪。可如果燈芯就是那具身體本身,那控製它的人,必須能隨時知道它的狀態。”她抬頭看兩人,“他在看著它。就像守著一盞不會滅的燈。所以他不會走遠,也不會切斷聯係——因為一旦斷開,燈就滅了,他也完了。”
葉淩軒轉身走進來,聲音很沉:“那就說明,他的控陣媒介一定連著那具身體。隻要切斷聯係,陣就廢了。”
“問題是,怎麽切。”柳萱兒皺眉,“那種人肯定設了很多防護。強攻不行,會被反噬。而且……他可能不止一個替身,萬一我們毀的是假的呢?”
雲綺月站起來,走到牆上的總圖前。她順著七條支流往上看,最後停在廢墟上方的一片空白區域。“這裏沒標記,但我們取樣時發現,這片沙地下的溫度比別的地方高。還有……那天我埋下的感應符,第二天少了一張。”
葉淩軒走過來:“你是說,有人從上麵進出過?”
“不止一次。”她搖頭,“是經常來。不然不會清理得這麽幹淨。而且……那人不怕熱毒。這片沙地白天能烤化鐵釘,晚上也有餘溫,普通人靠近就會頭暈。”
柳萱兒忽然想起什麽:“我記得西幻洲有種隱陣,建在地表之上,外表看不出來。隻有夜裏靈氣流動時,才能看出輪廓。那種陣會吸收人體熱量當屏障。”
“如果‘持燈者’就在那上麵。”葉淩軒說,“他可能用了某種秘法藏身,靠陣法維持氣息。比如……‘寄燈訣’。”
雲綺月閉了會兒眼。她想起玉匣底部的紫線,還有耳邊那種輕微震動。那不是幻覺,像是有人在敲一口看不見的鍾。“他們能監聽我們,說明傳訊手段不止一種。除了影聆砂,可能還有別的。”
“比如?”柳萱兒問。
“比如……我們碰過的每一份資料。”她說,“所有從外麵送來的書、信、圖紙,都有可能是通道。特別是那些‘剛好’出現在關鍵時刻的東西。”
帳篷裏一下子安靜了。
葉淩軒立刻看向牆上掛的方案圖。那是他親手畫的,用的是門派特製符紙,號稱“萬邪不侵”。他走過去仔細檢查邊緣。紙麵完好,但在右下角有一圈幾乎看不見的細紋,像是被藥水泡過又晾幹。他指尖一抹,聞到一絲淡淡的腥味——是血祭留下的。
他沒撕,也沒說破,隻記住了位置。
雲綺月回到桌邊,拿起那本《護陣要略》。她一頁頁翻,翻到中間停下。某一頁的裝訂線上有幾個小孔,排列整齊,不像蟲蛀。她湊近看,認出那是微型符陣的節點——一種叫“耳語鏈”的老法子,能通過翻頁傳遞信息。
她合上書,放回原處。
“接下來。”她低聲說,“我們收到的東西都要先過一遍淨靈咒。寫出去的信用雙層紙,外層寫假話,內層刻真記號。所有對話,盡量用眼神或手勢。”
葉淩軒點頭:“我會在傳訊陣周圍布靜音結界,防止聲音外泄。明天我去巡查東側斷崖,順便在路上留幾個假線索——就說發現了主控樞紐的痕跡。”
柳萱兒靠在軟墊上,手裏攥著那封剛寫好的偽信。她沒說話,把信貼在胸口,閉上眼。她在用神識一點點檢查信紙,確認有沒有被植入追蹤符。很久後,她睜開眼,輕輕點頭。
雲綺月坐在燈下,拿出新的玉簡。這一次,她開始刻字。很慢,一筆一劃,全是真正的計劃:
七星共振點有三處可擾,分別位於南嶺石窟、北漠枯井、西嶺斷碑之下;
主控媒介極可能是一塊黑玉牌,需用寒鐵針破其靈絡,輔以冰魄粉封鎖返噬;
行動時間定在第六日深夜,趕在月蝕前四十八個時辰,趁天地陰氣交接之際突襲。
她刻完最後一筆,指尖一抹,玉簡表麵浮起一層薄霧般的光。這是她自創的“匿言訣”,隻有血脈相連的人才能讀。
她把玉簡藏進袖中暗袋,那裏還貼著一塊寒鐵片——用來屏蔽靈力波動。
外麵傳來巡夜弟子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走遠了。
她抬頭看向葉淩軒。他站在帳口,背對燈光,看不清臉。但他對她點了下頭,右手在劍柄上輕輕敲了三下——那是他們多年前定下的暗語:“一切就緒”。
柳萱兒睜開眼,嘴唇動了動,無聲地說了一個字:
“等。”
雲綺月把手放在桌下,摸到了那塊冰冷的玉簡。她手指慢慢收緊,指甲掐進掌心,疼痛讓她保持清醒。
這一夜,風沒起,燈沒滅,人心卻已在無聲中翻湧如潮。
千裏之外的廢墟上,一片沙地微微凹陷,像有呼吸般輕輕起伏。
一盞看不見的燈,正在黑暗中靜靜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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