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總算舍得…拿出點真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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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溟體內那縷寂滅本源氣的異動,並非加劇侵蝕,而是產生了一種極其微妙的變化。
這股原本如同附骨之疽、不斷吞噬他生機的死寂之氣,在外界三具至尊魔骸完整“初始魔紋”的道韻,以及那“寂滅之核”狂暴本源的共同刺激下,仿佛被觸動了某種更深層次的本質。
它不再僅僅是破壞,反而開始以一種極其緩慢、卻玄奧無比的方式,自行流轉起來。這流轉的軌跡,隱隱暗合著某種至高的大道韻律,竟與那“寂滅魔骸”骨骼上浮現的混沌魔紋,有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神似!
更令人驚異的是,在這縷本源氣自行流轉的過程中,它開始自發地…提純、凝練!一絲絲更加精純、更加古老、更加接近“寂滅”源頭的黑色氣息被萃取出來,而原本混雜在其中的、屬於歸墟教團的那些暴虐、混亂的意誌烙印,竟被一點點排斥、剝離!
這縷本源氣,仿佛在…返本還源!要回歸其最初始、最純粹的狀態——即代表著萬物終極歸宿的、冰冷的法則本身,而非被扭曲後的毀滅工具!
這一變化帶來的直接影響是,蒼溟那原本如同風中殘燭的生命氣息,雖然依舊微弱,卻奇跡般地停止了下滑,甚至…隱隱穩固了一絲!就仿佛,那致命的毒藥,在某種更高層次的力量影響下,正在轉化為一種極其特殊、維持著一種詭異平衡的…“存在狀態”?
夜璃與蒼溟靈魂相連,幾乎在蒼溟體內異動發生的瞬間,她便清晰地感知到了這驚人的變化!
她分出一縷心神沉入骸骨王座空間,看到蒼溟體表那些蠕動灰黑紋路的速度減緩,顏色似乎也淡化了一分,雖然並未消失,但那種咄咄逼人的侵蝕感確實減弱了!而他眉心處,那一點最初被寂滅本源氣擊中的位置,一絲精純至極、幽暗深邃的黑芒,正在緩緩凝聚,散發出與外界“寂滅魔骸”同源,卻更加內斂、更加本質的氣息!
“這是…”夜璃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她瞬間明悟,蒼溟身為上一紀元幸存者,其本質層次極高,這縷侵入他體內的寂滅本源氣,在遇到真正同源且更完整的法則顯化魔骸與魔核)時,竟意外地引發了某種“共鳴”與“淨化”!
這並非治愈,而是一種…本質上的“同化”與“適應”!他的身體,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強行適應並嚐試掌控這一絲純粹的寂滅法則!
外界,三骸蘇醒,魔紋完整顯化,浩瀚偉力與寂滅旋渦形成對峙,整個萬骸祖地核心區域的空間都在兩種極致力量的碰撞下扭曲、崩裂。夜天行臉色鐵青,瘋狂催動祭壇,試圖打破平衡,但三具完整魔骸聯合形成的力場堅不可摧,一時間竟僵持不下。
夜璃身處這風暴的中心,感受著蒼溟體內的變化,又看著眼前這法則層麵的驚天對抗,一個前所未有的、大膽到極點的想法,如同破開迷霧的閃電,驟然照亮了她的腦海!
歸墟教團欲以寂滅吞噬魔骸,成就唯一終焉。
而魔骸蘊含的,是構成世界的本源“初始魔紋”。
蒼溟體內,正有一縷寂滅本源在返本還源,趨近法則本身。
她自身,擁有混沌之力,可演化萬法,包容萬物。
而“陰陽混沌土”,代表著生死平衡的支點…
這些看似散亂的關鍵點,在這一刻,被一條無形的線串聯了起來!
“或許…根本不需要完全封印或毀滅…”
夜璃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瘋狂而睿智的光芒。她抬頭,目光仿佛穿透了那狂暴的寂滅能量旋渦,看到了其深處那雙充滿毀滅欲望的暗紅巨眼。
“寂滅,本就是宇宙輪回的一環,是法則的一部分。強行封印,如同堵截洪流,終有決堤之日。歸墟教團錯在試圖讓其吞噬一切,成為唯一的‘主宰’,扭曲了其本質。”
“而真正的解決之道…不是對抗,不是封印,而是…引導與平衡!”
她猛地看向那三具散發著浩瀚魔紋之力的至尊骸骨。
“以‘初始魔紋’定其位!”
再看向腳下,感知那深埋的“陰陽混沌土”。
“以‘混沌土’衡其性!”
最後,她的心神落回骸骨王座空間中,那正在與一縷純粹寂滅法則艱難“融合”的蒼溟。
“再以…已身容納寂滅本源、明悟其‘歸宿’真意的存在為…‘引’與‘錨’!”
她要做的,不是阻止“寂滅之核”蘇醒,而是…在其蘇醒的瞬間,借助完整“初始魔紋”的力量、“陰陽混沌土”的平衡特性,以及蒼溟這個特殊的“引子”,強行將其引導向其本該存在的、作為世界法則一環的“正確位置”!使其從一個渴望毀滅一切的“怪物”,回歸為冰冷、公正、代表萬物終局的“法則顯化”!
這個想法太過駭人聽聞,簡直是在刀尖上跳舞,在毀滅的懸崖邊行走!一旦失敗,不僅她會瞬間被暴走的寂滅之力湮滅,蒼溟也可能徹底被同化,整個世界也將加速走向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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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她在此絕境中,看到的唯一一線生機!一條不同於歸墟教團毀滅之路,也不同於古老者所言封印之路的…第三條路!
決心已定,夜璃不再猶豫。
她深吸一口氣,將自身狀態調整至空靈,神識分為三股:
一股牢牢鎖定腳下深埋的“陰陽混沌土”,以自身混沌魔元與水晶碎片的生命道韻為引,開始小心翼翼地牽引其力量。那混沌色的土壤微微震顫,一絲絲精純的平衡之力,如同涓涓細流,開始透過祭壇,融入夜璃的體內,再通過她,與那三具魔骸產生微妙的聯係。
第二股神識,則全力溝通三具蘇醒的至尊魔骸。她放棄了掌控,而是以一種謙卑的、探尋的姿態,去感悟它們骨骼上那完整的“初始魔紋”。混沌魔元的包容性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她不再試圖煉化,而是學習、共鳴,引導著三股迥異卻同屬本源的道韻寂滅、虛無、戰爭)相互交織,形成一個更加穩定、更加玄奧的三角力場,不再僅僅是壓製,更像是…一個為其準備的“法則囚籠”或者說“神座”!
第三股,也是最重要的一股心神,則完全沉入骸骨王座空間,密切守護著蒼溟。她將外界魔骸的魔紋道韻,以及“陰陽混沌土”的平衡氣息,小心翼翼地引入一絲,渡入蒼溟體內,輔助他那縷寂滅本源氣的“返本還源”過程,並試圖與他那微弱卻堅韌的意識取得聯係。
“蒼溟…若能聽到…隨我心意…引導這股力量…”她以靈魂契約傳遞著意念。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緩慢。夜璃站在毀滅與新生的臨界點上,進行著前所未有的嚐試。她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身體因為同時引導多種至高力量而微微顫抖,但她的眼神卻無比堅定。
夜天行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發出了驚怒的咆哮:“你想做什麽?!褻瀆吾主!阻止她!”
他不顧一切地催動祭壇,甚至開始燃燒自身的精血與魂源,試圖強行衝破三骸力場,打斷夜璃。
然而,三具完整魔骸聯合的力量太過強大,加上“陰陽混沌土”平衡之力的穩固,他的衝擊如同蚍蜉撼樹,難以奏效。
就在夜璃即將完成所有準備,蒼溟體內那縷寂滅本源氣也即將徹底褪去雜質,化為最純粹法則之息的刹那——
異變,終究還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掌控!
那被三骸力場圍困的寂滅能量漩渦,似乎感應到了致命的威脅與那個即將出現的、能真正“容納”並“定義”它的“引子”蒼溟),它不再試圖吞噬魔骸,而是…集中了所有的力量,化作一道凝練到極致、細小卻仿佛能洞穿萬古時空的暗紅射線,無視了三骸力場的絕大部分阻礙,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直接射向了…夜璃的眉心!
不,它的目標,並非夜璃本身,而是通過她靈魂與空間的聯係,精準地鎖定了骸骨王座空間內,正處於關鍵時刻的蒼溟!
它要在蒼溟徹底與那縷純粹寂滅法則融合、成為合格“引子”之前,將其…徹底汙染、吞噬,或者…直接引爆!
暗紅射線快得超越了思維!
夜璃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禦或閃避,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凝聚了“寂滅之核”最終意誌的毀滅射線,穿透虛空,徑直沒入了自己的眉心,沿著靈魂聯係,直衝骸骨王座空間內的蒼溟而去!
“不——!”
夜璃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她所有的計劃,所有的希望,都係於蒼溟身上!若蒼溟在此刻被毀,一切皆休!
骸骨王座空間內,那道毀滅射線已然降臨,如同擇人而噬的毒蛇,撲向了靜靜躺臥、氣息微弱的蒼溟!
就在這千鈞一發、萬事皆休的刹那——
一直緊閉雙眸、仿佛陷入永恒沉眠的蒼溟,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眸啊!不再是往日的慵懶疏離,而是化作了無盡的幽暗與深邃,仿佛包含了宇宙星寂滅後的所有冰冷與死寂,更有一股淩駕於萬物之上的、古老而威嚴的意誌,轟然蘇醒!
他看著那道襲來的毀滅射線,嘴角,竟勾起了一抹…冰冷而熟悉的弧度。
“等了這麽久…總算舍得…拿出點真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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