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似乎……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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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白骨船橫亙虛空,死寂之氣彌漫,仿佛將周圍的光線與生機都吞噬殆盡。那船首的黑影,模糊不清,卻散發著令人神魂凍結的冰冷威壓,其氣息之詭異與強大,絲毫不遜於之前遭遇的三大神帝,甚至因其亡靈特質而更添幾分陰森恐怖。
    “永寂之主?”蒼溟瞳孔微縮,搜索著上一紀元的記憶碎片,臉色愈發凝重,“是了……傳聞在紀元輪回的間隙,存在著一些遊蕩於生死邊界、執掌‘永寂’權柄的古老存在,它們不屬光明,亦不屬黑暗,是純粹的‘終結’化身,收割一切瀕臨寂滅的世界與靈魂……沒想到,它們真的存在,而且盯上了我們!”
    “鑰匙?”夜璃眼神冰冷,體內混沌魔元與歸墟之力已然蓄勢待發,“我身上,有什麽東西能被稱之為‘鑰匙’?是萬魔之心?是這新生印記?還是……魔主的傳承?”
    無論對方目的為何,來者不善,已是定局。
    那船首的黑影,空洞的眼眶如果那算眼眶的話)似乎“看”向了夜璃,那沙啞的億萬亡魂低語再次響起:
    “感應到了……‘歸墟’的印記……‘混沌’的餘孽……”
    “你……便是‘鑰匙’……開啟‘永眠殿堂’之匙……”
    “交出……印記……可入……永寂……得享……安眠……”
    永眠殿堂?又是一個未曾聽聞的名詞。但這黑影的目標很明確——夜璃識海中那融合了歸墟與混沌本源的新生印記!
    “想要?自己來拿!”夜璃冷哼一聲,毫無懼色。她正好想試試,徹底穩固境界並消化部分魔主傳承後,自己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她一步踏前,不再收斂氣息,帝級中期的混沌魔威混合著那令人心悸的歸墟力場,轟然爆發開來!強化後的力場如同無形的領域,瞬間將前方大片虛空籠罩,那骨船散發出的死寂之氣與力場接觸,竟發出滋滋的聲響,相互侵蝕、湮滅!
    那黑影似乎微微晃動了一下,對夜璃這能直接對抗甚至壓製其死寂氣息的力場感到一絲意外。
    “冥頑不靈……唯有……強製收割……”
    黑影緩緩抬起那由怨魂凝聚的手臂,朝著夜璃所在的方向,輕輕一握。
    嗡——!
    骨船之上,那無數靜立的黑袍骷髏,眼眶中的幽藍魂火驟然暴漲!它們如同接到了指令,同時抬起骨掌,無盡的死寂怨力自它們體內湧出,在骨船前方匯聚,化作一隻遮天蔽日的、由無數扭曲哀嚎麵孔構成的灰色巨手,朝著夜璃狠狠抓來!
    這巨手並非實體攻擊,更側重於神魂層麵與存在概念的抹除!其所過之處,空間留下了一道道灰色的、仿佛連時間都停滯的軌跡!
    “小心!這是‘永寂剝奪’,專傷神魂根基!”蒼溟厲聲提醒,同時幽冥帝尊法相再次顯現,鎮獄戟爆發出滔天死氣,化作一道幽冥洪流,主動迎向那灰色巨手,試圖為其分擔壓力。
    然而,那灰色巨手蘊含的“永寂”法則層次極高,幽冥死氣與之碰撞,竟如同溪流匯入大海,雖激起波瀾,卻難以真正阻擋其勢!
    眼看那灰色巨手即將臨身,夜璃眼中混沌之光暴漲,她不閃不避,雙手在胸前急速結印,識海中那混沌旋渦印記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將磅礴的歸墟之力傾瀉而出!
    “魔主神通·歸墟之旋!”
    她雙掌猛地向前推出!
    一個直徑不過丈許、卻深邃到仿佛能吞噬整個宇宙的混沌歸墟旋渦,在她身前驟然成型!旋渦中心,是那一點極致的、代表著“無”的黑暗!
    那遮天蔽日的灰色巨手,攜帶著無盡的死寂怨力,悍然撞入了這小小的歸墟旋渦之中!
    預想中的驚天碰撞並未發生。
    那灰色巨手在觸及旋渦邊緣的刹那,便如同陷入了無形的泥沼,速度驟減!其上無數哀嚎的麵孔扭曲、模糊,蘊含的永寂法則與怨力,被那歸墟旋渦以一種霸道無比的方式,強行撕扯、分解、吞噬!
    就像是……一張染滿汙穢的布帛,被投入了強效的漂白劑與粉碎劑的混合體中!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法則湮滅聲密集響起。那灰色巨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縮小、黯淡,其上的哀嚎聲也變得越來越微弱!不過短短兩三息的時間,那足以重創甚至抹殺尋常帝級神魂的恐怖一擊,竟被那丈許方圓的歸墟旋渦,硬生生地……徹底吞噬殆盡!
    旋渦緩緩縮小,最終沒入夜璃體內,反饋回一股精純卻冰冷的能量,那是被淨化提純後的死寂本源,雖然屬性與她不完全相合,但也被萬魔之心迅速同化吸收。
    寂靜!
    骨船之上,那些黑袍骷髏眼眶中的魂火都劇烈地搖曳起來,顯露出一種類似於“震驚”的情緒。船首的黑影,那模糊的身軀也凝滯了一瞬。
    顯然,夜璃如此輕描淡寫地化解了這必殺一擊,遠遠超出了它們的預料!
    “永寂?不過如此。”夜璃甩了甩手,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強大自信。經過魔主傳承的洗禮與印記的強化,她的歸墟之力,已然具備了對抗甚至克製這種高階死寂法則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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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船首的黑影沉默了數息,那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少了幾分之前的漠然,多了一絲……凝重?
    “低估了……‘鑰匙’的成長……”
    “但……‘永眠殿堂’的召喚……不可違逆……”
    黑影的身形開始扭曲、膨脹,更加龐大、更加精純的永寂氣息自骨船深處彌漫開來,仿佛有什麽更加恐怖的存在正在蘇醒。整艘骨船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船體上的蒼白骨骼浮現出更多詭異的符文。
    它要動真格的了!
    蒼溟臉色一變,就要上前與夜璃並肩作戰。
    然而,夜璃卻抬手阻止了他。
    她看著那氣息不斷攀升的黑影與骨船,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她不想在這裏與這來曆不明的“永寂”勢力過多糾纏,必須速戰速決,以免引來更多麻煩。
    她緩緩抬起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點向自己的眉心。
    那裏,是混沌旋渦印記的所在。
    她要主動引動印記更深層的力量,不僅僅是歸墟,還有那絲……源自源暗的寂滅本質!
    “本來不想動用這招……但你們,太礙事了。”
    她低聲自語,指尖,一點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令人靈魂顫栗的絕對黑暗,開始凝聚。
    與此同時,她識海中的混沌漩渦印記,核心那片黑暗驟然擴張,仿佛化為了一個微型的“初始寂靜之地”,一股淩駕於萬物之上、代表著終極“靜寂”的意誌,透過印記,被她小心翼翼地引導而出,灌注於指尖那點黑暗之中。
    這不是源暗意誌的降臨,而是她以自身為容器,暫時借用了其一絲本源的“意象”!
    她將指尖那點凝聚了歸墟奧義與源暗寂滅意象的黑暗,對準了那艘巨大的蒼白骨船,以及船首正在蘇醒的黑影,輕輕……一劃。
    “寂滅……歸虛。
    沒有聲音,沒有光芒,沒有任何能量波動。
    隻有一道細微到幾乎不存在的、扭曲了所有感知的黑暗細線,自夜璃指尖延伸而出,瞬間跨越了虛空,無聲無息地……掠過了那艘龐大的蒼白骨船,以及船首的黑影。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下一刻——
    那散發著滔天死寂氣息的骨船,連同船首那正在蘇醒的恐怖黑影,就如同被橡皮擦從現實層麵輕輕抹去一般,從船頭開始,寸寸瓦解、消散,化為最基礎的粒子,歸於絕對的虛無。
    沒有爆炸,沒有殘留,沒有一絲一毫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僅僅是一劃之下,那堪比上位神帝的詭異存在連同其座駕,便……徹底消失了。
    蒼溟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空無一物的虛空,又看了看緩緩放下手指、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的夜璃,喉嚨有些發幹。
    這一擊……已然超出了他對力量認知的範疇!
    夜璃微微喘息著,感受著神魂深處傳來的虛弱感。強行引動源暗寂滅意象,對她負擔極大,但效果……也堪稱恐怖。
    然而,就在她以為危機解除,準備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時——
    她識海中的混沌漩渦印記,因為剛才那超越極限的施展,核心那片黑暗竟然……短暫地……與某個極其遙遠、極其冰冷的意識……建立了一絲更加清晰的……連接?
    一個漠然、宏大、不帶絲毫感情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潮水,緩緩湧入她的感知:
    “樣本‘寂滅異端·夜璃’……”
    “檢測到高權限‘寂滅’法則運用……”
    “威脅等級重新評估……上調至‘紀元變數’級……”
    “觀測協議升級……啟動‘深度介入’程序……”
    “引導……強製進行……”
    隨著這意念,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大、都要不容抗拒的牽引力,自那印記深處轟然爆發,強行扭轉了她的方向感,死死鎖定了那“初始寂靜之地”的坐標!
    源暗意誌……被徹底驚動了!而且,似乎……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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