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地穴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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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核羅盤那微弱卻清晰的共鳴震動,如同在死寂的深潭中投入了一顆石子,在夜璃的心海中蕩開層層漣漪。
她強行壓下心中的驚疑與激動,麵上不動聲色,依舊維持著閉目調息的虛弱姿態,暗中卻將全部神識收斂凝聚,小心翼翼地探入懷中,仔細感知著羅盤的變化。
沒錯,並非錯覺。
羅盤核心處那些原本黯淡、幾乎碎裂的星辰軌跡,此刻正散發著極其微弱的、斷斷續續的熒光,如同呼吸般明滅。而那共鳴的指向,清晰地穿透了獸皮與衣料,堅定不移地指向洞穴更深、更黑暗的方向。
這殘骨部落賴以生存的地下巢穴深處,究竟隱藏著什麽?竟能引動這來自天外、關係著“竊火”與“終末”之謎的星核羅盤產生共鳴?
夜璃按捺住立刻探尋的衝動。她深知自己此刻的狀態,重傷未愈,實力十不存一,在這完全陌生且戒備森嚴的部落中,任何輕舉妄動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當務之急,是盡快恢複一定的行動力和自保能力。
她不再分心,全力引導著體內那碗湯藥的藥力。殘骨部落的草藥雖品相粗劣,但藥性卻頗為霸道直接,尤其針對那種侵蝕性能量的淨化效果,出乎意料的好。配合著她自身源初禁印的鎮壓與灰蒙能量的緩慢修複,體內那混亂的能量亂流終於開始逐漸平複,受損的經脈也傳來陣陣麻癢,那是開始愈合的跡象。
時間在寂靜的療傷中緩緩流逝。洞穴中光線恒定地昏暗,隻能通過部落民的活動和篝火的明暗來判斷大致時辰。期間,阿雅又來查看過一次她的情況,見她氣息趨於平穩,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並未多問,隻是又留下了一碗顏色更深的藥汁。
“這是加了‘龍血苔’的,對修複肉身損傷有奇效,但藥性更烈,忍著點。”阿雅言簡意賅地交代完,便轉身去忙碌了。部落裏的傷員似乎不少,空氣中始終彌漫著淡淡的血腥與草藥混合的氣味。
夜璃依言服下。這碗藥汁入口如同岩漿,灼燒感從喉嚨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帶來劇烈的痛楚,但痛楚過後,卻能清晰地感覺到肌肉與骨骼中蘊含的生機被激發,修複速度明顯加快。
“龍血苔……”夜璃記住了這個名字。能在此等惡劣環境下生長,並擁有如此強效修複力的藥材,絕非尋常之物。
約莫又過了數個時辰根據篝火熄滅又點燃一次判斷),夜璃感覺自己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雖然距離痊愈還差得遠,但至少恢複了基本的行動能力,體內能量也梳離順暢了小半,可以動用大約相當於築基初期的力量。這對於她目前的處境而言,已是極大的改善。
她緩緩睜開眼,目光看似隨意地掃視著周圍。
部落民們各自忙碌著,打磨骨器、鞣製獸皮、處理著一些奇形怪狀、帶著暗紅鏽斑的植物根莖或是小型荒獸的屍體。他們的動作熟練而麻木,臉上很少看到笑容,隻有一種在絕境中掙紮求生的堅韌與沉寂。孩童們也大多安靜,很少嬉鬧,隻是用那雙過於早熟的眼睛,默默地觀察著大人和這個昏暗的世界。
整個部落,都籠罩在一種對即將到來的“鏽潮”的憂慮與恐懼之中。
夜璃注意到,在洞穴的深處,那個羅盤共鳴指向的方向,有一條被兩名手持骨矛的戰士看守著的、更加狹窄幽深的通道。那裏似乎通往部落的禁地或者重要區域,尋常部落民不會靠近。
她沉吟片刻,心中有了計較。
她掙紮著,略顯艱難地站起身,腳步虛浮地走向正在藥窟旁分揀草藥的阿雅。
“阿雅姑娘。”夜璃聲音依舊帶著一絲虛弱,但比之前好了很多,“多謝你們的藥,我感覺好多了。”
阿雅抬起頭,擦了擦額角的汗,看了看夜璃的臉色,點了點頭:“你的恢複力比我想象的要強。不過距離痊愈還早,體內的異種能量根深蒂固,需要慢慢拔除。”
“我明白。”夜璃頷首,目光掃過藥窟石台上那些種類不多、但都帶著明顯鏽蝕痕跡的藥材,開口道,“我既承諾以煉丹作為回報,便不會食言。不知部落裏,是否有閑置的……嗯,哪怕是破損的丹爐?以及,我想了解一下此地藥材的特性,尤其是它們蘊含的那種‘鏽蝕’之力,這對煉丹成敗至關重要。”
她提出查看丹爐和了解藥材特性,合情合理,是煉丹前的必要準備。
阿雅聞言,思索了一下,說道:“丹爐……部落裏確實有一個,是很多年前一位外來者留下的,但已經破損嚴重,幾乎無法使用,一直放在祖洞深處蒙塵。至於藥材特性……”她指了指自己正在處理的那些暗紅色根莖和帶著斑點的葉片,“這些都需要用特殊手法處理,祛除部分鏽蝕毒性,才能入藥,否則煉出的丹藥非但無用,反而可能變成劇毒。這些知識,是部落一代代用命換來的,不能輕易外傳。”
祖洞?夜璃心中一動,羅盤共鳴的方向,似乎正是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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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知識的珍貴。”夜璃語氣誠懇,“既然如此,不知能否讓我先看看那個破損的丹爐?或許,我能嚐試修複它。一個能用的丹爐,對部落的價值,想必阿雅姑娘很清楚。”
阿雅盯著夜璃看了幾秒,似乎在權衡利弊。一個能修複丹爐的煉丹師,其價值無疑更大。但祖洞是部落存放先祖遺骨與重要物品的地方,通常不允許外人進入。
最終,她對不遠處一名戰士吩咐道:“去請首領過來。”
不一會兒,石虎大步走來。阿雅將夜璃的請求低聲告知了他。
石虎的目光銳利如鷹,落在夜璃身上,帶著審視與考量。“你會修複丹爐?”
“略懂一二,需看過才能確定。”夜璃不卑不亢地回答。
石虎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洞穴中那些麵帶菜色、傷痕累累的族人,尤其是幾個躺在角落裏呻吟的重傷員,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好,我帶你去祖洞。”他沉聲道,“但記住,進去之後,不該碰的別碰,不該問的別問。看完丹爐,立刻出來。”
在數名部落戰士警惕的目光注視下,夜璃跟著石虎,走向了那條被看守的幽深通道。
通道向下傾斜,更加陰冷潮濕,石壁上的蒼白苔蘚光芒也愈發微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腐的氣息,混合著泥土、朽骨以及一種難以形容的、淡淡的金屬鏽蝕味道。
越是深入,夜璃懷中的星核羅盤震動得就越是明顯,那微弱的共鳴感幾乎要透體而出。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強行壓製出羅盤的異動,以免被前麵的石虎察覺。
通道盡頭,是一個相對開闊一些的洞窟。這裏沒有篝火,隻在中央擺放著幾具巨大的、泛著蒼白光澤的獸骨,形態各異,但都帶著一種遠古的蒼涼氣息,應該就是殘骨部落供奉的“先祖遺骸”。在洞窟的角落,堆放著一些蒙塵的器物,大多是破損的武器、盔甲,以及一些看不出用途的古怪殘片。
而夜璃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被洞窟最深處、一尊半人高的、通體布滿暗紅色鏽蝕與裂紋的三足圓鼎所吸引!
那鼎造型古樸,隱約可見鼎身曾刻有雲雷紋飾,但如今已被鏽跡覆蓋大半。它靜靜地矗立在那裏,仿佛與整個洞窟的古老氣息融為一體。
星核羅盤的共鳴,赫然正是源自這尊鏽蝕嚴重的破鼎!
與此同時,夜璃敏銳地感覺到,自己眉心處的源初禁印,也傳來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與麵對星核羅盤時類似的悸動!
這鼎……絕非凡物!它曾經,必然與星辰之力,甚至與“源初”有著某種關聯!
石虎指著那鼎,語氣平淡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就是它了。據先祖傳下的隻言片語,這鼎曾伴隨部落度過最初最艱難的歲月,但早在百年前就已徹底損壞,無法再用。你若能修,盡管嚐試。若不能,也不必勉強。”
夜璃強忍著心中的波瀾,緩緩走上前,伸出手,看似是要檢查鼎身的破損情況,實則是為了更清晰地感受那共鳴與悸動。
當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冰冷鏽蝕的鼎身之時——
那尊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鏽蝕古鼎,猛地 自行震顫了一下!鼎身之上,那些暗紅色的鏽跡縫隙中,驟然 迸射出一縷縷極其微弱、卻純淨無比的星辰光輝!
與此同時,夜璃懷中的星核羅盤,再也無法壓製,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星芒,自動飛出,懸浮在古鼎之上!
羅盤核心的星辰軌跡與古鼎縫隙中透出的星輝,如同失散多年的親人,瞬間 交織、共鳴、融合!
一股古老、蒼茫、仿佛承載著星河流轉之秘的磅礴氣息,轟然 席卷了整個祖洞!
站在夜璃身後的石虎,臉色驟變,眼中充滿了無與倫比的震驚與駭然,死死地盯著那星光交織的景象,仿佛看到了某種隻存在於部落最古老傳說之中的……神跡!
“星辰祭器……竟然……竟然再次……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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