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混元初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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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黃城!”
    這三個字如同帶著某種奇異的力量,在暮色籠罩的山坳裏回蕩,撞在新建的圍牆上,又反彈進每個村民的心裏。
    起初是短暫的寂靜,所有人都咀嚼著這個陌生又透著古老厚重氣息的名字,隨即,不知是誰先喊了出來,。
    接著,所有人都跟著振臂高呼,聲音匯聚在一起,衝散了秋夜的涼意,也衝散了長久以來積壓在心底的彷徨與卑微。
    王家村,從此成了過去。炎黃城,在這片凡人王朝不起眼的角落,悄然立起了它的名號。
    那兩個守在村口的緝偵司騎士,遠遠聽著圍牆內的歡呼,麵麵相覷,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超出“無聊”和“輕視”的凝重。
    改名立號,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村民自衛了,這隱隱透出了一股……立寨稱雄的味道。
    他們不敢怠慢,立刻將“王家村更名為‘炎黃城’”的消息,用最快的信鴿送了出去。
    王飛不在乎他們怎麽想,也不在乎這名字會引來怎樣的風波。有些事,做了,就不能回頭,也不必回頭。
    野豬群的襲擊,像是一次淬火,讓新生的炎黃城變得更加堅韌。
    收獲的野豬肉改善了夥食,獸皮被鞣製後儲備起來。
    更重要的是,那一戰中,村民們真切地感受到了自身的力量,看到了集體協作和那看似“粗淺”的功法、符籙結合後產生的威力。
    修煉的熱情空前高漲,對王飛的信任也達到了頂峰。
    王飛肩上的擔子卻更重了。他知道,立起名號,就如同立起了靶子。
    朝廷的注視不會放鬆,潛在的威脅也可能從四麵八方而來。僅僅依靠一道圍牆和村民目前的力量,還遠遠不夠。
    他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對力量的探索和整合上。
    那本《基礎符籙初解》幾乎被他翻爛了。他不再滿足於照本宣科地繪製“清風符”、“小火球符”。
    那次用排雲掌的磅礴氣勁催動劣質火球符,使其威力大增的經曆,給了他極大的啟發。
    他開始有意識地將自己對“風”、“雲”、“霜”意境的領悟,嚐試著融入符籙的繪製之中。
    這極其困難,符籙的紋路是固定的,是引導天地元氣的“通道”,擅自改動,極易導致靈力失控,符紙自毀。
    他失敗了無數次,消耗了大量的符紙和朱砂。
    但他沒有放棄。他隱隱覺得,這是一條可行的路,一條能將個人領悟與外力借用結合起來的獨特道路。
    同時,他也沒有停止對風神腿、排雲掌、天霜拳本身的鑽研。
    夜深人靜時,他會在遠離村落的僻靜山穀,同時施展三種絕學。
    他不再追求招式的連貫與殺傷,而是細細體會三種不同氣勁在體內流轉、碰撞、排斥又隱隱吸引的微妙感覺。
    風的無定,雲的浩瀚,霜的肅殺……三種截然不同的意境在他心間流轉。
    他嚐試著在極速移動中風),讓掌力如流雲般鋪開雲),再於瞬間將森寒拳意凝聚於一點霜)。
    這並非三分歸元氣的法門,而是他基於自身理解的一種笨拙的融合嚐試。
    一次又一次,氣勁在經脈中衝突,帶來撕裂般的痛楚,但他咬牙堅持。
    他能感覺到,每一次衝突之後,三種氣勁之間那層無形的隔膜,似乎就變薄了一絲。
    除了個人修煉,他對村子的防禦體係也有了新的想法。
    單純的物理圍牆和人力巡邏,太過被動。他想到了陣法。
    無論是地球上的傳說,還是這個世界的認知,陣法都是以特定方式引動、利用天地力量的高明手段。
    他沒有係統的陣法傳承,柳執事賞賜的那堆“垃圾”裏也沒有相關書籍。
    但他有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知識底子,有對“氣”的初步認知,更有一種不墨守成規的思維方式。
    他召集了村裏最靈巧、也是對《長春功》氣息感應最敏銳的幾個人,包括那個最早發現他“發光”的小石頭…這孩子似乎天生靈覺過人。
    “我們需要一種能預警的東西。”王飛在地上用樹枝畫著簡陋的示意圖,“不是靠眼睛看,耳朵聽,而是靠‘感覺’。”
    他解釋著自己的構想:在圍牆外圍,特別是那些容易被潛入的隱蔽角落,埋設一些特殊的“標記”。
    這些標記要能與村民修煉的《長春功》氣息產生微弱的共鳴。
    一旦有攜帶惡意、或者與村民氣息截然不同的陌生氣息比如妖魔、或者不懷好意的人類)靠近,觸動了這些標記,就能讓在特定位置比如了望塔,或者他計劃未來建造的中心樞紐)值守的人有所感應。
    這聽起來玄乎,近乎異想天開。村民們聽得雲裏霧裏。
    王飛沒有多解釋,他知道光說無用。他帶著這幾個人,開始在圍牆外圍忙碌。
    他們沒有靈石寶玉之類的珍貴材料,隻能用最普通的東西:
    挑選紋理細膩、能微弱導引氣息的鵝卵石;
    砍伐特定樹種、對氣息變化較為敏感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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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嚐試將村民的一絲微弱氣勁,用特殊的手法封存在簡單的刻痕裏。
    這個過程比繪製變異符籙還要艱難百倍。
    大多數嚐試都失敗了,那些石頭、木頭毫無反應。
    王飛也不氣餒,不斷調整材料的選擇、埋設的位置、刻痕的形狀和氣勁注入的方式。
    他將其視作一場大型的、基於現有條件的科學實驗。
    時間就在這忙碌而充實的日子裏悄然流逝。
    秋去冬來,第一場雪悄然落下,為初生的炎黃城披上了一層銀裝。
    村民們已經習慣了“炎黃城”這個稱呼,習慣了清晨練功,白日勞作或訓練,習慣了圍牆帶來的安全感,也習慣了王飛帶著幾個人神神叨叨地在村子外圍挖坑埋石頭。
    這一夜,雪下得正緊。王飛獨自在房間裏,麵前攤著幾張符紙。
    他指尖凝聚著微弱的氣流,正在繪製一張經過他無數次修改的“預警符”。
    這張符的紋路,融合了他對“雲”之氣機擴散、感知的領悟,理論上能夠更敏銳地捕捉周圍的氣息變化。
    就在他全神貫注,即將完成最後一筆時
    嗡~!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來自地底的震顫,通過他身下的土炕,隱隱傳來。
    同時,他體內自行運轉的三股氣勁,也毫無征兆地同時微微一蕩!
    不是攻擊,更像是一種……被撥動的琴弦產生的共鳴!
    王飛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出驚喜的光芒!他瞬間衝出屋子,也顧不上漫天風雪,身形如風般掠向村子東側圍牆的一個角落…那裏,正是他今天下午剛剛調整過一處“標記”埋設點的地方!
    幾乎在他到達的同時,負責今夜在了望塔上值守的一名老獵戶,也連滾帶爬地從塔上下來,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和激動,結結巴巴地指著東邊牆外的方向:
    “小……城主!有……有東西!剛才,我心裏猛地一跳,感覺那邊好像有什麽……東西蹭了一下!很模糊,但肯定有!”
    王飛快步走到那處埋設點附近,蹲下身,仔細感知。
    雪地上沒有任何腳印,那被觸動的“標記”本身也毫無異狀。
    但他能感覺到,空氣中殘留著一絲極淡的、與村民平和氣息截然不同的陰冷波動,正在風雪中快速消散。
    “是什麽?”老獵戶緊張地問。
    王飛站起身,望向風雪彌漫的牆外黑暗,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是路過的野獸,也可能是……別的什麽。但它觸動了我們的‘眼睛’。”
    他轉過身,看著聞聲趕來的幾個核心村民,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又充滿振奮的笑容:“我們的預警陣法,成功了!”
    雖然隻是最簡陋、範圍極小、感應模糊的雛形,雖然距離真正的陣法還差十萬八千裏,但這零的突破,意義重大!
    這證明了他的思路是可行的!證明即使沒有高深的傳承,依靠現有的條件和不同的思維方式,他們也能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消息很快在小小的炎黃城內傳開,引起了更大的轟動。
    村民們看著王飛和那幾個參與此事的同伴,眼神裏充滿了近乎崇拜的光芒。
    連那兩個緝偵司的騎士,在得知此事後,雖然嘴上依舊不屑地稱之為“裝神弄鬼”,但眼神深處,卻再次被濃重的驚疑所取代。
    這個王飛,似乎總能搞出些超出他們理解範疇的名堂。
    王飛沒有沉浸在初獲成功的喜悅中太久。
    他立刻帶領眾人,總結經驗,改進“標記”的布置,嚐試將預警的範圍擴大,感應變得更清晰。
    他也終於下定決心,是時候嚐試更進一步了。
    預警隻是感知,他們還需要更強的防禦和反擊手段。
    他重新將目光投向了那三式絕學,投向了那層阻礙他真正掌握其核心力量的薄膜。
    風、雲、霜……意境的融合,或許才是關鍵。
    在一個風雪暫歇、月朗星稀的夜晚,他再次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山穀。
    他摒棄了所有具體的招式,隻是靜靜地站立,閉上眼睛,全力催動體內的三股氣勁,不再壓製它們的特性,反而主動引導它們,去感受,去溝通,去嚐試理解彼此。
    風的自由不羈,雲的包容廣袤,霜的冷酷決絕……三種截然不同的意境在他心間激烈碰撞、交融。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經脈傳來陣陣刺痛。
    不知過了多久,當月影西斜,即將沉入山脊之時。
    王飛猛然睜開雙眼,眸中仿佛有風影流轉,雲氣聚散,霜華隱現!他向前平平推出一掌。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淩厲的腿影,沒有森寒的拳風。
    隻有一股混沌未分、卻又蘊含著風之疾、雲之厚、霜之厲的奇異氣旋,自他掌心噴薄而出,無聲無息地撞在前方一塊半人高的青石上。
    下一刻,青石表麵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碾過,瞬間布滿細密的裂紋,隨即“噗”地一聲,化作了一灘齏粉!
    不是碎裂,是徹底的湮滅!粉末在清冷的月光下,如同流淌的沙塵,緩緩飄散。
    王飛維持著出掌的姿勢,微微喘息,看著那灘石粉,眼中充滿了震撼與明悟。
    這不是三分歸元氣,這是他基於自身理解,邁出的融合第一步!
    他將其命名為——“混元初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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