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心齊泰山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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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基功成,混元真元在丹田內緩緩流轉,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與掌控感。
王飛立於靜室之中,神識微動,便能清晰地“看”到整個炎黃城的輪廓,感知到數百道強弱不一、卻同樣生機勃勃的氣息。
那是修煉《長春功》有所成的村民,是他們炎黃城的根基。
然而,力量帶來底氣的同時,也帶來了新的考量。
昔日,村民們孱弱無助,朝不保夕,除了抱團取暖,別無選擇。
可如今呢?全民煉氣,雖大多隻是初窺門徑的一二層,但放在這凡人王朝,已然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力氣倍增,百病不侵,延年益壽……這些曾經遙不可及的夢想,如今已成了炎黃城的日常。
人,終究是複雜的。王飛深知,飽暖思淫欲,倉廩實而知禮節,反過來,擁有了力量,是否也會滋生出不同的欲望?
是否還會有人甘心留在這看似偏遠的山坳裏,過著清貧卻安寧的修煉生活?
畢竟,外麵的世界,王朝的榮華富貴,權力的誘惑,對於窮苦了大半輩子的他們來說,未嚐不是一種強烈的吸引。
他不能,也不願用自己的意誌強行捆綁所有人。
炎黃城若想真正長久,必須是所有人共同的選擇,而非他王飛一人的城。
是時候,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了。
三日後,一個天朗氣清的日子。炎黃城中央,最大的空地上,黑壓壓地坐滿了人。男女老幼,幾乎全員到齊。
氣氛有些肅穆,人們交頭接耳,猜測著城主突然召集所有人的目的。
李驚風、周流雲、張寒霜三個小家夥,穿著幹淨利落的短打,神情嚴肅地站在王飛身側稍後的位置,如同三尊小小的護法。
王飛沒有站在高處,而是走到了人群前方,目光平和地掃過一張張熟悉的麵孔。
他看到曾經麵黃肌瘦的李老丈,如今臉色紅潤,眼神清亮;
看到獵戶張叔,手臂筋肉虯結,氣息沉穩;
看到許多半大的孩子,眼中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的好奇與活力。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沉穩力量。
“鄉親們。”他開口,沒有華麗的辭藻,“今天把大家聚到這裏,是想和大家聊一聊,我們炎黃城的未來。”
人群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大家應該都感覺到了。”王飛緩緩說道,“我們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一縷混沌色的混元真氣悄然浮現,如煙似霧,變幻不定,散發出令人心悸又向往的氣息。
“我們有了力量。不再是任人欺淩、朝不保夕的流民、農戶。
我們修煉《長春功》,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我們建起了圍牆,抵禦了妖魔和匪患。我們甚至……讓朝廷都對我們另眼相看。”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更加深邃:“有了力量,便有了選擇。”
“今天,我在這裏,想問大家一個問題。”他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帶著一種鄭重的意味,“一個關乎你們每一個人,也關乎炎黃城未來的問題。”
他環視眾人,一字一句地問道:“如今,我們都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
是願意繼續留在這炎黃城,守著我們的田地、作坊,按部就班地修煉、生活?
還是……有人想要離開,憑借如今的本事,去外麵的王朝,謀個一官半職,或者投身軍旅、富商巨賈門下,搏一個榮華富貴,光宗耀祖?”
話音落下,空地上一片死寂。
這個問題,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在每個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去外麵?謀富貴?光宗耀祖?
這些詞匯,對於曾經在貧困線上掙紮的他們來說,擁有著難以想象的魔力。
許多人臉上露出了掙紮、向往、猶豫的複雜神色。竊竊私語聲再次響起,比之前更加熱烈。
王飛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看到了人群中幾個青壯年眼神裏的熾熱,也看到了許多老人臉上的憂慮,看到了婦人們緊緊拉住自己孩子的手。
時間一點點過去。
終於,一個平日裏沉默寡言的老獵戶站了起來,他叫趙鐵頭,是村裏最早突破煉氣二層的幾人之一。
他黝黑的臉上皺紋深刻,聲音有些沙啞:“城主……俺……俺是個粗人,不會說漂亮話。
俺隻知道,以前在山裏打獵,碰上大蟲野豬,都得拿命去拚,還常常餓肚子。
是您,是這炎黃城,讓俺們吃飽了飯,讓俺們有了這身力氣,讓俺們……像個人一樣活著。”
他頓了頓,環顧四周,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去外麵?當官?發財?俺老趙沒想過,也不敢想!
俺就覺著,這炎黃城的一磚一瓦,是咱們自己壘起來的!這地裏的莊稼,是咱們自己種的!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咱的親人!外麵再好,有咱自己家好嗎?有咱這不用提心吊膽的日子踏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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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頭叔說得對!”一個婦人站了起來,她是之前跟著周流雲學畫符的巧手媳婦,“俺們女人家,不懂什麽大道理。
俺就知道,在炎黃城,俺能安心織布,娃能安心練功,不用怕被欺負,不用怕餓死凍死!
這日子,以前做夢都不敢想!啥榮華富貴,俺不稀罕!俺就守著咱這城,守著娃他爹!”
“對!守著咱的城!”
“沒有城主,沒有炎黃城,俺早就死在逃荒路上了!”
“俺的根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越來越多的人站了起來,情緒激動地喊著。
那些原本眼神熾熱的青壯,在看到周圍群情洶湧的場景,聽到老人們發自肺腑的話語後,眼中的熾熱也漸漸被一種更深沉的東西取代。
李老丈顫巍巍地站起來,老淚縱橫:“小飛啊……不,城主!咱們這些人,都是苦水裏泡大的。
是您,給了咱們第二條命!這炎黃城,就是咱們的家!誰要趕俺走,俺就跟誰拚命!”
“沒錯!這就是咱們的家!”
“生是炎黃城的人,死是炎黃城的鬼!”
“誰愛走誰走,反正俺不走!”
聲浪一浪高過一浪,最終匯聚成整齊劃一的呼喊:“留在炎黃城!守護炎黃城!”
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
王飛看著眼前這一張張激動、堅定、甚至帶著幾分決絕的麵孔,聽著那震耳欲聾的呼喊,心中最後的一絲疑慮煙消雲散,一股暖流和難以言喻的豪情充塞胸臆。
他抬起手,緩緩壓下眾人的聲浪。
空地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充滿了信賴與堅定。
“好!”王飛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金石之音,“既然這是大家共同的選擇!
那我王飛在此立誓,必與諸位同心協力,將我炎黃城,建成一片真正的樂土!一片屬於我們自己的,不容任何人輕侮的家園!”
他目光灼灼,掃過全場:“從今日起,炎黃城,正式立城!”
“我們不要王朝的封賞,不圖外界的富貴!”
“我們靠自己雙手吃飯,靠自身力量守護!”
“我們的道,就在腳下!我們的城,永立於心!”
“炎黃城,萬勝!”
“城主萬勝!炎黃城萬勝!”
震天的歡呼聲再次響起,直衝雲霄,仿佛連天邊的流雲都被這凝聚的意誌所撼動。
李驚風、周流雲、張寒霜看著眼前這萬眾一心的場景,激動得小臉通紅,胸中豪情激蕩。
他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師父所守護的,不僅僅是他們幾個人,更是這樣一座城,這樣一群人,這樣一種不屈的魂。
王飛站在歡呼的中央,感受著那磅礴的信念之力匯聚而來,體內的混元真元似乎都變得更加活潑靈動。
人心齊,泰山移。
有了這上下一心的根基,他的混元之道,炎黃城的未來,必將在這紛亂的世間,闖出一片嶄新的天地!
下一步,便是將這眾誌成城的信念,轉化為實實在在,讓外界不敢小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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