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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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嶽大帝微微頷首:敖蕃案已結,待地府名錄呈報,朕便向玉帝奏請廢止斫獻令
    眾人齊聲讚頌:帝君聖明。
    隨後東嶽大帝起駕返程,莊顏等人隨行。鐵拐李攜武照、寶兒回歸靈台道宮,火靈真仙則押解敖珺姐弟前往玉極真君府候旨——敖蕃魂魄如何發落,須待玉帝裁奪。
    安頓好敖珺姐弟後,火靈真仙直赴太玄真府人間部洞真殿。
    承務郎連墟致笑臉相迎:什麽風把火靈尚書吹來了?
    二人見禮畢,火靈真仙問道:洞真上卿可曾出關?
    上卿為化解劫氣閉關,至今未出。連墟致搖頭答道。原來半年前紫府少陽帝君突遭劫氣纏身,不得不閉關應對,以免劫數難逃。
    火靈真仙點頭示意,接著向連墟致發問:承務郎可曾聽聞斫獻令
    連墟致神情一怔,喃喃道:這名字似曾相識。
    忽然間他麵色驟變,猛然擊掌驚呼:不好!
    他疾步返回案前,取出一道玉符注入法力。玉符化作流光飛出洞真殿,轉瞬消失無蹤。
    待安排火靈真仙落座奉茶後,連墟致沉聲問道:尚書從何處知曉此令?
    火靈真仙緩緩道來:三月前東勝神州鼓風山神遇害,都風總管下界緝凶。那地仙真修為友複仇,才痛下 。
    這與斫獻令有何關聯?連墟致追問。
    那道士有位名喚紅線的幼龍摯友,被山神設計捕獲判處之刑。真修苦尋百年方知 ,故而憤而 。
    連墟致聞言如遭雷擊,久久不能言語,最終化作一聲長歎。
    此時文令使匆匆入殿,呈上文卷。連墟致展卷一閱,頓時麵如土色,踉蹌起身:吾命休矣!
    文令使大驚:承務郎何出此言?
    連墟致頹然跌坐,揮手道:此事與爾等無關,退下吧。
    未及文令使離去,雷部風雷將軍已率天兵闖入。將軍手持法令高喝:奉翊聖真君之命緝拿連墟致!
    連墟致顫抖起身,坦然受縛。臨行之際,他回首囑托:煩請尚書前往少陽宮尋洞真上卿。
    火靈真仙應允後即刻動身,卻見少陽宮外早有天兵列陣。守將攔路喝問:來者何人?
    玉極真君府尚書,求見紫府少陽帝君。火靈真仙拱手應答。
    現在誰也不見。天將斬釘截鐵地說:更不許入內。
    火靈真仙眉頭微蹙,朝少陽宮內望了一眼,又道:那我在宮外等候總可以吧?
    天將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隻要不進宮門,你睡在外麵都行。
    也罷。火靈真仙隻得退至路邊靜立。
    不知過了多久,宮門處忽然喧嘩起來。火靈真仙循聲望去,隻見十位威風凜凜的天將率兵列隊而出。
    他目光一凝,認出為首的正是三界監察使遊奕靈官與雷威將軍,其後跟著八方雲雷將軍。眾將簇擁著一位金冠白須、仙風道骨的老者。
    火靈真仙心頭一震——那分明是紫府少陽帝君,可昔日青絲黑須的帝君,怎會突然須發盡白?
    待隊伍行至近前,火靈真仙連忙拱手高聲道:拜見洞真上卿!
    這一聲驚得周圍天兵紛紛戒備。遊奕靈官見狀擺手笑道:一重天界,何必如此緊張?說罷上前還禮:火靈尚書,聽聞溫元帥率三千神將都奈何不得你?
    火靈真仙連連擺手:是溫元帥手下留情。
    遊奕靈官朗聲大笑:那豈不是說溫元帥 ?
    火靈真仙一時語塞。
    說笑罷了。遊奕靈官話鋒一轉:尚書此來有何貴幹?
    求見洞真上卿。
    遊奕靈官皺眉道:東嶽大帝上表彈劾斫獻令一案,洞真上卿奉玉帝旨意受審,除雷部眾神外一律不得近前。
    隻說兩句話。
    遊奕靈官沉吟片刻:且將仙官玉牒予我。
    接過玉牒後,遊奕靈官道:隻許六十息。
    多謝。火靈真仙快步來到紫府少陽帝君麵前。
    帝君含笑問道:尚書何事?
    火靈真仙深施一禮:帝君為何......
    煉化劫氣未成,大限將至罷了。帝君淡然擺手。
    火靈真仙微微頷首,將一卷玉冊呈上:帝君,時辰緊迫,請收下此物。
    雷威將軍突然伸手阻攔:此乃何物?
    火靈真仙轉手奉上玉冊:請將軍過目,此乃千年間斫獻令所害龍族鳳族名錄,詳實無缺。若玉帝親審此案,此冊可為鐵證。
    雷威將軍麵露訝色,仔細翻閱後轉交遊奕靈官。遊奕靈官驗看無誤,最終呈予紫府少陽帝君。
    紫府少陽帝君凝視玉冊,黯然歎息:斫獻令之禍,皆因本君失察所致。一念之差,致使龍鳳兩族遭此大劫,罪孽深重。言罷收好玉冊,向火靈真仙致謝。
    火靈真仙默然回禮,躬身退下。
    遊奕靈官歸還仙官玉牒時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靈官有何指教?火靈真仙笑問。
    遊奕靈官低聲道:尚書此舉可謂誅心,不僅集齊洞真上卿罪證,更親自交予其手,不知作何考量?
    火靈真仙輕點額角:全憑此處思量。
    遊奕靈官一時語塞。
    通明殿內,玉皇大帝端坐金闕,周身太霄神光普照三界。兩班正神肅立,莊顏身著青霄仙袍位列其中。東嶽大帝立於仙班前列,靜候聖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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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帝審閱奏疏與名冊時,殿內鴉雀無聲。眾仙暗中觀察,卻見聖顏平靜如常。
    頒詔。玉帝突然開口。
    文昌帝君即刻出列聽旨。
    自即日起,天庭諸神設宴,不得取用智慧生靈為膳。初犯降級,再犯削籍。此令通行三界,受祿仙神皆需遵從。
    文昌帝君恭錄聖諭,眾仙齊頌:陛下聖明。
    玉帝揮手道:斫獻令禍端,根源在朕。若非朕食龍肝鳳髓,豈會釀此慘禍?
    “陛下。”東嶽大帝快步出列施禮道:“您貴為三界之主,天地間的奇珍異寶、美味佳肴本該由您享用,此事並非您的過錯。”
    東方雷帝緊隨其後啟奏:“此事罪責在於人間部的洞真上卿,他頒布法令後卻疏於管理,蟠桃會後未能及時廢止,致使這道法令延續千年,最終釀成禍患。”
    文昌帝君進言道:“陛下,斫獻令最初僅針對有罪的龍鳳,本無不妥。問題出在人間部事後未予廢除,導致法令被濫用,造成諸多冤屈。”
    西方雷帝厲聲道:“必須嚴懲人間部洞真上卿的瀆職之罪。”
    玉帝詢問道:“紫府少陽帝君可曾到來?”
    話音未落,通明殿外一位靈官入內稟報:“啟稟陛下,遊奕靈官與雷威將軍已將紫府少陽帝君宣至,現於殿外候旨。”
    玉帝當即道:“宣。”
    太白金星立即上前朗聲宣告:“陛下有旨,宣洞真上卿紫府少陽帝君進殿麵聖。”
    片刻後,遊奕靈官和雷威將軍左右攙扶著一位須發皆白、形銷骨立的紫府少陽帝君步入大殿。
    眾仙神見到帝君這般模樣,無不震驚失色。
    玉帝霍然起身,立即降旨:“賜座。”
    四名天將即刻抬來金絲玉榻安置殿中。玉帝看著正要行禮的紫府少陽帝君溫言道:“愛卿免禮,坐下說話。”
    “謝陛下恩典。”紫府少陽帝君緩緩落座。
    遊奕靈官隨即稟報:“啟稟陛下,紫府少陽帝君劫數已至,天命將盡。”
    此言一出,滿殿寂然,先前主張嚴懲的西方雷帝也默然退回仙班。
    玉帝重新落座,凝視著殿下說道:“愛卿對天庭功勳卓著。”
    紫府少陽帝君從袖中取出火靈真仙所贈玉冊,沉聲道:“陛下,臣功過相抵,願承擔斫獻令之責。這是臣的認罪奏疏與罪證,恭請禦覽。”
    侍立仙官連忙接過文書,呈遞玉帝。
    玉帝先細閱奏疏,繼而展開玉冊。待看清內容,麵露訝色:“愛卿,此物從何而來?”冊中不僅記錄著冤死的龍鳳名錄,更詳載每隻被獻龍鳳對應的執法仙官。
    紫府少陽帝君答道:“此乃玉極真君府尚書火靈真仙臨別相贈。”
    玉皇大帝聞言立即對莊顏道:“莊顏愛卿,速宣你部火靈真仙上天麵聖。”
    殿內眾仙再度嘩然,不知玉冊記載何等機密,竟令玉帝如此重視。
    莊顏持笏出列,躬身領命:“臣遵旨。”
    隻見他揚手祭出一道金符,流光劃過通明殿,直墜九霄之下。
    ——·——
    火靈真仙初次登臨天庭,這是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殊榮。
    火靈真仙身著天庭中元六品仙官服飾,步履堅定地踏入象征三界至高權威的南天門。
    巍峨天宮矗立於璀璨星河之間,火靈真仙跟隨引路天將行至通明殿外。天將囑咐道:在此候著。
    遵命。火靈真仙恭敬應答。
    天將將莊顏的符詔呈遞給值守靈官。靈官仔細核驗火靈真仙的仙官玉牒,確認無誤後收下符詔,轉身入殿複命。引路天將隨即告退。
    片刻後,殿內傳出洪亮宣召:宣玉極真君府尚書火靈真仙覲見!
    火靈真仙整肅衣冠,神色莊重地步入大殿。她目不斜視,步履穩健地來到殿 ,躬身行禮:微臣玉極真君府尚書火靈真仙,叩見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恭祝陛下聖壽無疆。
    平身。玉帝溫聲道。
    謝陛下。火靈真仙端正站立,始終保持著恭謹而不失氣度的姿態。
    玉帝含笑對莊顏道:愛卿慧眼如炬,竟在凡間覓得如此英才。
    莊顏謙遜回應:全賴陛下威德庇佑,三界安寧方能孕育此等俊傑。
    玉帝頷首道:三界太平乃眾仙卿同心協力之功。今得火靈這般人才,實乃蒼生之福。隨即轉向火靈真仙問道:這玉冊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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