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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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們退去後,破屋周圍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丫丫依舊靠在顧雲初懷裏,小聲地抽噎著,瘦小的肩膀一聳一聳,仿佛要將積攢了多年的委屈都哭出來。
    顧雲初沒有阻止她,隻是輕輕拍著她的背,任由她宣泄。
    夜宸默默遞過來一張幹淨的帕子,赤練則叉著腰,對著村民離開的方向做了個鬼臉,慧覺低垂著眼瞼,誦念著安撫心神的經文。
    哭了許久,丫丫才漸漸止住哭聲,抬起紅腫的眼睛,怯生生地看了看顧雲初,又迅速低下頭,小手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還怕嗎?”顧雲初輕聲問。
    丫丫猶豫了一下,輕輕搖頭,又點了點頭,小聲道:
    “有點……但是,有娘親在,不怕。”
    這句依賴的話,讓顧雲初心中微軟。
    她牽著丫丫的手,走到水井邊,用清水重新給她擦了臉。
    經過剛才那一遭,丫丫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她不再像之前那樣完全被動地接受照顧,而是會小心翼翼地、試圖幫忙。
    比如在顧雲初收拾破屋時,她會努力抱起一根比自己還高的枯枝,踉踉蹌蹌地想要幫忙生火;
    在夜宸削木頭時,她會蹲在旁邊,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偶爾遞上一塊合適的木片。
    她的眼神裏,除了怯懦,開始多了一絲細微的、想要靠近和參與的渴望。
    這天下午,顧雲初坐在屋外一塊相對幹淨的石頭上,丫丫挨著她坐著,小腦袋幾乎要靠在她手臂上。
    “丫丫,”
    顧雲初看著遠處灰蒙蒙的天空,狀似隨意地問道,
    “你以前……一個人晚上住在哪裏?害怕嗎?”
    丫丫身體幾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低下頭,聲音更小了:“就……就住在那裏。”
    她指了指那間半邊塌了的破屋,“害怕……有老鼠,還有……聲音。”
    “什麽聲音?”
    “就是……就是有人說丫丫是災星……說丫丫害死爹娘……”
    丫丫的聲音帶著顫抖,那些夜晚的恐懼仿佛再次襲來,
    “還有……有時候,會覺得好冷,心裏空空的,好像……好像要被什麽東西吃掉了……”
    她描述得語無倫次,但顧雲初卻聽懂了。
    那不僅是生理上的寒冷和饑餓,更是精神上被孤立、被詛咒、被某種無形負麵能量侵蝕的感覺。
    “那現在呢?還覺得冷嗎?還聽到那些聲音嗎?”顧雲初引導著她。
    丫丫抬起頭,看了看顧雲初,又看了看旁邊正在擦拭長劍的夜宸,以及在不遠處練習控製火苗大小的赤練,還有閉目誦經的慧覺。
    她輕輕搖了搖頭,往顧雲初身邊又靠了靠,汲取著那份令人安心的溫暖:
    “現在……不冷了。有娘親,有爹爹,有赤姨,有覺叔……那些聲音,好像……也遠了。”
    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麽,小聲補充道:“就是……有時候睡著了,還會夢到……”
    顧雲初明白了。
    白天的安全感正在建立,但長年累月形成的夢魘,並非一朝一夕能夠驅散。
    那些深植於潛意識的恐懼和自我否定,才是“毒種”最頑固的根基。
    她需要更深入地了解丫丫內心的傷痕。
    “丫丫,”
    顧雲初的聲音放得更柔,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告訴娘親,你最難過的是什麽時候?”
    丫丫沉默了許久,久到顧雲初以為她不會回答。
    就在顧雲初準備放棄時,丫丫卻突然開口了,聲音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悲涼和麻木:
    “是……是阿花嬸家的狗死了的時候。”
    顧雲初微微一愣。
    丫丫繼續小聲說道:
    “那隻大黃狗……它以前看到丫丫,也會叫,但是……但是它生病的時候,躺在草堆裏,丫丫偷偷去看它,它沒有叫,它還……還舔了舔丫丫的手。”
    她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哽咽。
    “後來,它死了。阿花嬸說,是丫丫克的,說丫丫碰了它,它才死的……她用棍子打丫丫,打得特別疼……丫丫沒有想害死大黃……丫丫隻是……隻是覺得它很可憐……”
    她終於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那種無聲的、壓抑到了極致的悲傷。
    “還有村頭的小草……丫丫每天都會偷偷去看它,給它澆水……可是後來,它也枯死了……二牛哥說,是丫丫看多了,草才死的……”
    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村民惡意的解讀和歸咎下,都成了壓垮這幼小心靈的巨石。
    顧雲初聽著,心中寒意漸生。
    這像是一種針對丫丫的精神摧殘和“汙染”儀式。
    每一次不幸的發生,無論與丫丫有無關係,都會被強行關聯。
    加深她“災星”的烙印,也加深村民對她的恐懼和排斥,形成一個不斷自我強化的惡性循環。
    而丫丫,就在這循環中,逐漸被磨滅了自我,認定了自己“生而有罪”。
    顧雲初將丫丫輕輕攬入懷中,沒有說什麽安慰的空話,隻是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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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你的錯。狗會生病,草會枯萎,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丫丫在她懷裏抬起頭,淚眼婆娑:“真的嗎?”
    “真的。”顧雲初看著她,眼神肯定而清澈,“丫丫沒有做錯任何事。”
    丫丫看著她毫無陰霾的眼睛,心中的某個角落,仿佛被這堅定的信任照亮了一絲。
    她將頭埋進顧雲初懷裏,用力地點了點頭。
    然而,顧雲初幾人帶來的這點微光,似乎徹底激怒了潛伏在槐樹村深處的陰影。
    當天夜裏,異變陡生!
    不再是低語和窺探,而是實質性的攻擊!
    無數黑影,如同從地底鑽出的惡鬼,扭曲著、嘶嚎著,從四麵八方向破屋湧來!
    “小心!”
    夜宸第一個察覺,長劍出鞘,瞬間將衝在最前麵的幾道黑影蒸發!
    赤練長鞭揮舞間,火蛇肆虐,一鞭一個的將靠近的黑影燒得吱吱作響。
    慧覺盤坐於地,佛光暴漲,將破屋牢牢護住,梵唱之聲不斷淨化、驅散著試圖滲透進來的汙穢能量。
    顧雲初將丫丫護在身後,混沌靈力在周身流轉,仔細感知著這些黑影的本質。
    它們更像是被某種力量操控、放大後的村民集體惡念的具象化!
    其中,她甚至能隱約分辨出阿花嬸、老村長以及其他一些村民扭曲的麵孔和充滿惡毒的意念!
    “是村民的惡念實體!”
    顧雲初沉聲道,“不要傷及根本,以驅散和淨化為主!”
    她話音未落,那些黑影仿佛受到了刺激,攻擊變得更加瘋狂!
    它們悍不畏死地衝擊著佛光護罩和夜宸、赤練的防線,甚至開始相互融合,形成更加龐大、猙獰的怪物!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
    赤練一鞭子抽散一個融合怪,喘息著道,“它們的能量好像源源不絕!”
    夜宸眉頭緊鎖,他的劍罡雖然淩厲,但對這些沒有實體的怨念聚合體,殺傷效果大打折扣,更多是依靠純陽劍氣進行淨化,消耗極大。
    慧覺的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維持如此大範圍的佛光護罩,對他也是巨大的負擔。
    丫丫被這恐怖的景象嚇得小臉煞白,死死抓住顧雲初的衣角,身體抖得像篩糠。
    那些黑影中傳來的、熟悉的惡意和詛咒,讓她仿佛又回到了無數個被恐懼吞噬的夜晚。
    “災星!”
    “滾出去!”
    “克死他們!”
    “你也不得好死!”
    惡毒的意念如同冰錐,狠狠刺向她剛剛建立起一絲溫暖的心防。
    顧雲初能感覺到丫丫的恐懼和動搖,她握住丫丫冰涼的小手,將一股精純平和的混沌靈力渡了過去,同時在她耳邊低語,聲音帶著一種斬斷虛妄的力量:
    “假的。都是假的。它們傷害不了你,隻要你相信自己。”
    丫丫抬起頭,看著顧雲初沉靜如水的側臉,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暖力量,心中的恐懼似乎被驅散了一些。
    她用力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些可怕的黑影,嘴裏喃喃地重複著顧雲初的話:
    “假的……是假的……丫丫不怕……”
    然而,外界惡意的衝擊太過猛烈。
    就在一個由數十道黑影融合而成的、如同小山般的巨怪,咆哮著撞擊在佛光護罩上,讓護罩劇烈搖晃,慧覺臉色一白,險些支撐不住的刹那——
    丫丫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那猙獰的、仿佛凝聚了全村人最惡毒詛咒的怪物,看著苦苦支撐的慧覺叔叔,看著奮力揮劍的夜宸爹爹和揮舞火鞭的赤練阿姨,還有緊緊護著她的娘親……
    一種想要保護他們的強烈願望,在她心中激烈碰撞!
    她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她而受傷!
    她不想再回到那個冰冷黑暗、隻有詛咒的世界!
    “不要——!”
    丫丫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尖銳的、充滿了絕望與祈求的哭喊!
    隨著這聲哭喊,一股無形無質、卻帶著某種奇異引力的波動,以她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
    那原本瘋狂攻擊的巨怪,動作猛地一滯!
    構成它身體的濃鬱怨氣和惡意,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
    開始不受控製地、絲絲縷縷地脫離巨怪,如同飛蛾撲火般,朝著丫丫的方向湧去!
    不!
    不是湧向丫丫!
    而是湧向丫丫周身那無形波動形成的力場,然後……被悄無聲息地吸收、吞噬!
    而且不僅僅是這巨怪,周圍所有的黑影,都出現了類似的跡象!
    它們的攻擊變得遲滯,形體開始變得不穩定,能量在流失!
    “怎麽回事?!”赤練驚訝地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夜宸和慧覺也麵露驚疑。
    顧雲初瞳孔微縮,她看得更清楚!
    丫丫在無意識中,竟然……在吸收這些負麵能量?!
    不!不是主動吸收!
    更像是她體內某種潛藏的本能,在她情緒劇烈波動時被激活了!
    “丫丫!”
    顧雲初立刻蹲下身,雙手按住丫丫的肩膀,混沌靈力全力運轉,試圖切斷她與外界負麵能量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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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下來!不要吸收它們!”
    丫丫似乎陷入了某種茫然的狀態,大眼睛裏空洞無神,隻是本能地啜泣著,身體微微顫抖。
    在顧雲初的幹預下,那無形的力場緩緩消失。
    失去了“引力”來源,那些黑影停止了能量流失,但它們似乎也消耗巨大,形體變得淡薄了許多,攻擊性大減,最終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融入村子深處的黑暗之中。
    破屋周圍,暫時恢複了平靜。
    但每個人的心頭,都籠罩上了一層更深的陰霾。
    丫丫脫力般軟倒在顧雲初懷裏,昏睡過去,小臉上還掛著淚痕。
    “剛才……那是……”赤練心有餘悸。
    夜宸收劍回鞘,臉色凝重:“她似乎在吸收那些惡念。”
    慧覺調息片刻,緩緩道:
    “阿彌陀佛。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這股力量或許是關鍵,但也可能是更大的危機。”
    顧雲初抱著昏睡的丫丫,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心中波瀾起伏。
    丫丫的身份,絕不僅僅是一個被村民排斥的“災星”那麽簡單。
    她能吸收、或者說被動承載如此龐大的負麵能量而沒有被立刻侵蝕崩潰,這本就非同尋常。
    安撫好昏睡的丫丫,顧雲初將她輕輕放在鋪了幹草的臨時床鋪上。
    夜色深沉,經過剛才一場激戰,村子陷入了死寂,但那無形的壓迫感卻絲毫未減。
    “我們必須加快速度了。”顧雲初看向夜宸三人,聲音低沉。
    “丫丫體內的那種‘本能’被激發了,下一次,未必能輕易壓製。必須在事情失控前,找到根源,化解她心中的‘毒種’。”
    “可根源到底在哪裏?”
    赤練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難道真要我們挨家挨戶去把那些被豬油蒙了心的家夥打醒嗎?”
    夜宸沉吟道:
    “或許……我們可以從那些對丫丫惡意最深的人入手。
    比如那個阿花嬸,還有老村長。
    他們的惡意最為濃鬱,可能是維係這困陣和負麵能量的重要節點。”
    慧覺點頭:“擒賊先擒王。若能化解核心幾人的執念,或許能動搖整個困陣的根基。”
    顧雲初目光微閃,夜宸的想法與她不謀而合。
    阿花嬸,老村長……還有丫丫口中那些模糊的、關於父母死亡的記憶碎片。
    這些,都是線索。
    “明天,”顧雲初做出決定,“我們去會會那位阿花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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