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破邪之法:尋得純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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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卷著槐樹葉的碎屑打在臉上,霍恒一路狂奔出西市,直到躲進一條僻靜的小巷,才敢扶著牆大口喘氣。手腕和腳踝處的紅痕還在隱隱作痛,殘留的寒意順著經脈往上竄,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剛才惡鬼的觸角纏上來時,那股蝕骨的陰冷幾乎凍住他的仙力,現在想起來,後背還能驚出一層冷汗。
    “必須找到破邪的法子……”他捂著胸口,指尖劃過清心玉,玉墜的溫熱讓混亂的思緒稍稍平複。雲仙人的話在腦海裏反複回響:“畫皮鬼以人皮為盾,尋常仙力傷不了她的根本,得用純陽至淨之物破其妖氣本源……”
    純陽之物?霍恒皺著眉琢磨。正一道長的桃木劍浸過純陽水,可還是敗了,說明光有純陽屬性不夠,得是“至淨”的。他突然想起仙山時,雲仙人給過他一本線裝的《仙法雜記》,說是遇到棘手妖邪時能翻翻看,之前一直藏在霍府臥房的床板下,忘了拿出來。
    “回家找筆記!”
    霍恒不再猶豫,借著夜色的掩護往霍府跑。路過街口的燈籠鋪時,燈籠裏的燭火突然“劈啪”爆響,光暈晃得他眼睛發花——那是妖氣殘留的預警,想來惡鬼暫時沒追出來,但時間肯定不多了。他加快腳步,施展輕身術掠過青石板路,身影在巷子裏閃了幾下,就到了霍府後門。
    後門的老槐樹還在,枝葉在夜風中輕輕晃動。霍恒熟練地爬上樹,翻進後院,落地時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枯枝,嚇得他趕緊捂住嘴。巡夜的仆人剛走過廊下,腳步聲漸遠,他才貓著腰溜回西廂房。
    臥房裏一片漆黑,霍恒摸出火折子點亮油燈,昏黃的光立刻照亮了不大的房間。他爬到床底,伸手在床板的縫隙裏摸索——原主霍恒總愛在這裏藏些小玩意兒,他融合記憶後,也把《仙法雜記》藏在了這裏。指尖碰到粗糙的紙頁時,他鬆了口氣,趕緊把筆記抽出來。
    筆記的封皮是深褐色的,邊角磨得發毛,上麵用朱砂畫著簡單的雲紋。霍恒翻開泛黃的紙頁,指尖劃過密密麻麻的字跡,心髒“咚咚”直跳。翻到“妖邪篇·畫皮鬼”時,他猛地停下,眼睛亮了起來。
    紙上用蠅頭小楷寫著:“畫皮鬼者,以生人皮覆身,匿其本相,吸人精血以修煉。人皮為其本命所係,內藏妖氣本源。此鬼屬陰,懼純陽、至淨之物,如正午日精、處子純陽血、千年桃木之屬。尤以‘卯時處子血’為最,此時陽氣初萌未散,至淨無染,可破其人皮,毀其本源。”
    “卯時處子血!”霍恒一拍大腿,差點把油燈碰倒。卯時就是清晨五點左右,太陽還沒出來,正是陽氣最純的時候;處子血更是至淨,正好符合“純陽至淨”的條件。他趕緊往下看,後麵還寫著:“取血後需以玉瓶盛之,玉能聚氣,可保陽氣不散;若輔以桃木,驅邪之力更甚。”
    這下思路清晰了!可找誰要處子血呢?霍恒皺起眉,原主的記憶裏,身邊的玩伴不是調皮搗蛋的紈絝子弟,就是早早就和丫鬟眉來眼去的,哪有什麽“至淨處子”?他突然想起書院的李墨——就是上次給他講張生近況的那個雜役,原主記憶裏,李墨是出了名的老實人,二十歲了還沒談過親事,連姑娘的手都沒碰過,平時除了幹活就是讀書,簡直是“處子”的最佳人選。
    “就找李墨!”
    霍恒把筆記藏回床板下,揣著個空玉瓶原主娘的舊物,他覺得好看就留著了),又偷偷溜出了霍府。此時夜色已深,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街上隻有幾個趕早市的貨郎,挑著擔子匆匆走過。霍恒一路小跑往李墨家趕,鞋底磨得發燙,心裏既著急又有點發怵——他長這麽大不管是仙童還是現在),還從沒跟人開口要過“血”。
    李墨家住在城南的貧民窟,都是低矮的土坯房,院牆是用碎磚頭壘的。霍恒跑到院門前,用力拍打著木門:“李大哥!李大哥快開門!”
    拍了半天,屋裏才有動靜。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誰啊?這麽早吵什麽?”
    “是我,霍恒!有急事找你!”
    門“吱呀”一聲開了,李墨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眼睛半睜半閉,顯然還沒睡醒。他看到霍恒,愣了一下:“霍少爺?這才四更天,你找我幹嘛?”
    “李大哥,求你個事!”霍恒抓住他的胳膊,急得直跺腳,“你能不能……能不能給我幾滴血?”
    “什麽?”李墨的眼睛瞬間睜大了,猛地甩開他的手,後退兩步,警惕地盯著他,“你要血幹什麽?是不是瘋了?我看你最近就怪怪的,一會兒說張相公家有妖,一會兒又要我的血……”
    “不是瘋了!是救命用的!”霍恒趕緊解釋,“張相公家的惡鬼太厲害,殺了道長,隻有你的血能製住她!你的血是純陽血,至淨無染,能破邪!”
    他越說越急,語無倫次,李墨卻聽得眉頭越皺越緊。在凡人眼裏,“要血破邪”簡直是無稽之談。李墨皺著眉揮手:“你趕緊走!我還要睡覺呢,別在這兒胡說八道!”說著就要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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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關!”霍恒趕緊用手抵住門,眼眶都急紅了,“李大哥,我沒騙你!你要是不信,跟我去張宅看看,道長的屍體還在那兒!那惡鬼真的會剝人皮,青麵獠牙的!”
    李墨猶豫了。他雖覺得霍恒的話荒唐,但想起前幾天張生的反常,還有霍恒平時雖調皮卻從不說謊,心裏竟有了一絲動搖。他看著霍恒通紅的眼睛,還有手腕上明顯的紅痕,不像是裝的。
    “你……你真沒騙我?”
    “千真萬確!”霍恒趕緊點頭,把玉瓶遞過去,“就要幾滴指尖血,不會疼的!救了張相公,也算積德行善啊!”
    李墨咬著牙,糾結了半天,終於鬆了口:“罷了,我信你這一次。但醜話說在前麵,要是你騙我,我就去霍老爺那兒告你!”
    霍恒大喜過望,差點跳起來:“謝謝李大哥!你放心,絕對不騙你!”
    李墨回屋拿了根針,又找了塊幹淨的布。兩人坐在院門口的石階上,等著卯時到來。天邊的魚肚白越來越亮,遠處傳來公雞的啼叫聲,空氣裏帶著清晨的涼意,混雜著泥土的清香。霍恒盯著天邊,心裏既緊張又期待,時不時看一眼李墨手裏的針,悄悄往後縮了縮——他才不要用自己的血,那針看著就疼,而且雲仙人說過,他的仙屬偏陰,就算是孩童軀體,陽氣也不純,根本沒用。
    “差不多了,卯時到了。”李墨看了看天,深吸一口氣,拿起針就要紮自己的指尖。
    “等一下!”霍恒趕緊攔住他,從懷裏掏出一小塊幹淨的棉絮,“用這個擦一下,別弄髒了血。”
    李墨失笑,這霍少爺看著急吼吼的,倒還挺細心。他用棉絮擦了擦指尖,閉上眼睛,猛地用針紮了一下。一滴鮮紅的血珠立刻冒了出來,圓潤飽滿,在晨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快!滴進玉瓶裏!”霍恒趕緊把玉瓶遞過去。
    血珠滴入玉瓶的瞬間,奇跡發生了——原本普通的白玉瓶突然泛起一層金色的光暈,溫潤的金光包裹著血珠,血珠在瓶底輕輕晃動,散發出一股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瞬間驅散了霍恒身上殘留的寒意。
    “真……真的有金光!”李墨瞪大了眼睛,再也不懷疑了,趕緊又擠了兩滴血進去。三滴血在玉瓶裏聚在一起,金光更盛,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暖洋洋的。
    霍恒小心翼翼地把玉瓶揣進懷裏,像抱著稀世珍寶:“謝謝李大哥!你真是救了張相公的命!”
    “這……這能真的製住妖怪嗎?”李墨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肯定能!”霍恒用力點頭,站起身就要走,突然想起筆記裏說“輔以桃木更甚”,眼睛一亮,看向院外的老桃樹,“李大哥,我能折根桃枝嗎?”
    李墨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隨便折。”
    霍恒跑到桃樹下,選了一根手腕粗的枝椏,用力一擼——他現在有仙力加持,折根樹枝毫不費力。桃枝帶著新鮮的桃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他抱著桃枝,又謝了李墨,轉身就往張宅跑。
    路上,霍恒找了塊石頭,把桃枝的一頭削尖,做成了一把簡易的桃木劍。他掏出玉瓶,小心翼翼地倒了一點純陽血在桃枝上。血珠剛碰到桃木,就被吸收了進去,桃枝瞬間泛起一層淡淡的紅光,與玉瓶的金光相呼應,握著桃木劍的手傳來一陣溫暖的力量,讓他心裏的底氣足了不少。
    “這下應該能對付那惡鬼了!”霍恒握著桃木劍,腳步越來越快。天邊的太陽已經快要出來了,金色的陽光灑在青石板路上,驅散了最後的夜色。張宅的輪廓在前方越來越清晰,雖然還能隱約感覺到妖氣,但他不再像之前那樣慌亂。
    他站在張宅外的老槐樹下,深吸一口氣,摸了摸懷裏的玉瓶,又握緊了手中的桃木劍。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照在他臉上,眼神裏滿是堅定。
    該回去了結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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