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沈墨の結界修複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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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她心裏哀嚎,“老妖怪眼神不對勁!他絕對認出這玩意兒了!陸扒皮那邊……好像也有動靜?”她感覺後脖頸涼颼颼的,仿佛暗處有雙眼睛正盯著。
那張畫著《弱智丹尊教學指南》的潦草符紙,被夜風吹得呼啦啦響,上麵那個頂著爆炸頭、吐著舌頭、被標注為“丹尊”的小人兒,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格外滑稽又可憐巴巴,活像一麵飄揚在風暴邊緣的、充滿自嘲意味的戰旗。
風暴,似乎正在醞釀。
“此物……”沈墨的聲音低沉,打破了死寂,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感,“非人間凡絲。其性陰詭,蘊含妖力,乃‘傀影蛛’所吐之絲。”
“傀……傀影蛛?”楚清歌舌頭有點打結,“聽起來就很貴……不是,很邪門啊!那玩意兒不是傳說中妖族用來搞什麽‘提線木偶’的把戲嗎?”
沈墨微微頷首,目光銳利如電,掃視著四周濃鬱的黑暗。“不錯。操控傀儡,刺探情報,甚至……寄魂奪舍。”他最後四個字咬得極重,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楚清歌的眉心胎記。
楚清歌下意識捂了下額頭,感覺那封印似乎又燙了一分。體內,丹尊殘魂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冷哼。
“嘶!”一直盤踞在楚清歌頭頂打盹的赤羽,禿毛腦袋猛地抬起,黑漆漆的小豆眼警惕地看向密林深處,“有股……騷狐狸味兒!”它嫌棄地用翅膀尖捂住了自己的喙雖然它並沒有鼻子)。
幾乎是赤羽示警的同時,沈墨動了。
他並非衝向可疑之處,而是反手一引,佩劍“驚蟄”發出一聲清越龍吟,離鞘而出。劍身寒光暴漲,並非斬向黑暗,而是朝著旁邊石壁上那道散發著不祥綠芒的腐蝕痕跡——正是先前陸明遠修補結界時留下的“妖痕”!
“此處妖痕,汙穢結界,留之隱患無窮。”沈墨語氣冷冽,手中劍訣變幻,“驚蟄”化作一道匹練般的銀白劍氣,精準無比地刺向那蠕動的綠鏽中心。那劍氣浩然堂皇,帶著滌蕩妖氛的凜然正氣。
“對對對!趕緊清掉!看著就鬧心!”楚清歌拍手叫好,順便把那張《弱智丹尊教學指南》符紙往篝火旁一塊石頭上一拍,權當鎮紙。
劍氣與妖痕接觸的刹那,爆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如同滾油潑雪。綠鏽劇烈翻騰,黑煙蒸騰,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然而,就在妖痕即將被徹底淨化湮滅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道看似純淨的劍氣,在湮滅最後一點綠鏽時,其邊緣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波動,輕輕擦過了旁邊一塊看似普通、嵌在石壁縫隙裏的、布滿苔蘚的灰白色石頭。
嗡——!
一聲極其沉悶、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嗡鳴驟然響起!
那塊灰白石頭上覆蓋的苔蘚瞬間化為飛灰,露出了底下密密麻麻、閃爍著微光的古老符文!整個禁地的空氣猛地一滯,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龐大能量波動,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引信,以那塊符文石為中心,轟然爆發!
“不好!”沈墨臉色第一次劇變,想收劍已然不及。
轟隆——!!!!
驚天動地的巨響,簡直要把人的耳膜震碎!
爆炸的中心並非沈墨或楚清歌所在,而是……距離他們不遠,隱藏在幾棵歪脖子老樹後麵,玄天宗先輩們在禁地邊緣“貼心”建造的一處——旱廁!
隻見那由粗糙石塊壘砌、飽經風霜的“五穀輪回之所”,在古老陣法被意外觸動的狂暴能量衝擊下,如同一個被塞滿了火藥又點著了引信的炮仗,轟然解體!
漫天碎石、木屑、以及……某些不可描述的、黃白相間的、固態液態混合的物質,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如同天女散花,又似一場範圍極廣、味道極其“醇厚”的黃金雨,朝著四麵八方,無差別地、激情四射地潑灑開來!
“我——的——媽——呀——!!!”楚清歌的尖叫直接破了音,她完全出於本能,抱頭就往旁邊一塊看起來比較敦實的石頭後麵縮。
沈墨的反應比她更快!在那爆炸發生、汙穢之物鋪天蓋地襲來的瞬間,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旋身,寬大的玄色衣袖猛地一展,如同巨大的蝠翼,將縮成一團的楚清歌嚴嚴實實地護在了自己身下!動作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
噗噗噗噗……
無數帶著異味的“天降之物”狠狠砸在沈墨撐起的靈力護罩上,發出沉悶又惡心的聲響。護罩劇烈閃爍,雖然擋住了大部分物理衝擊和“生化攻擊”,但那股子難以形容的、直衝天靈蓋的“濃鬱芬芳”,還是頑強地穿透了靈力屏障,無孔不入地鑽了進來。
“嘔……”楚清歌被熏得眼前發黑,差點直接背過氣去。她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發酵了八百年的泔水桶裏。
“嘎——!!”赤羽發出了有生以來最淒厲的慘叫。它剛才為了示警飛得稍高了一點,此刻首當其衝!幾塊粘稠的、不可名狀的固體“啪嘰”一聲,精準地糊在了它好不容易新長出來幾根絨毛的翅膀上!“本座的翎羽!本座高貴的翎羽啊!被玷汙了!!天殺的!我要焚盡這汙穢之地!!!”禿毛小雞徹底炸毛雖然沒幾根毛可炸),氣得渾身發抖,小豆眼裏燃燒著毀滅一切的怒火,張嘴就想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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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冷靜!別噴!”楚清歌從沈墨袖子底下艱難地探出半個腦袋,驚恐大喊,“你想把我們也烤成叫花雞嗎?!還是裹了‘料’的那種!”她死死按住蠢蠢欲動的小神獸。
爆炸來得快,去得也快。
煙塵主要是石粉和某種粉塵)緩緩散去,露出了一片狼藉的現場。
原本旱廁的位置,隻剩下一個冒著縷縷青煙味道複雜)的大坑。方圓數十丈內,樹木歪倒,石頭上、草葉上、甚至不遠處的溪流裏,都點綴著或大或小、或幹或稀、散發著“醉人”氣息的“戰利品”。整個區域彌漫著一股足以讓嗅覺靈敏的生物當場去世的“死亡氣息”。
沈墨緩緩收回了護著楚清歌的手臂,站直了身體。他那身纖塵不染、象征玄天宗首席弟子的玄衣道袍,此刻……呃,隻能說色彩更加“豐富”了。肩頭、袖口、甚至那如墨的發絲上,都沾染著星星點點的可疑汙漬。他俊美無儔的臉上倒是沒什麽表情,隻是緊抿的薄唇和微微抽動的眼角,泄露了他此刻內心絕對不平靜。
楚清歌從石頭後麵爬出來,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小臉煞白主要是熏的)。她低頭看看自己,還好,剛才沈墨擋得及時,她身上還算幹淨,就是那股味兒……揮之不去。她目光呆滯地掃過一片狼藉,最後落在沈墨那身“戰損版”玄衣上,嘴角不受控製地開始抽搐。
“噗……”她趕緊捂住嘴,但肩膀還是抖得厲害。不行,不能笑,會死人的!尤其對麵那位大佬的臉色……雖然沒表情,但感覺比鍋底還黑!
沈墨的目光冷冷地掃了過來,帶著冰碴子。
楚清歌一個激靈,瞬間站直,指天發誓:“我什麽都沒看見!沈師兄你剛才玉樹臨風、劍氣縱橫、除妖衛道、英姿颯爽!帥炸了!真的!”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真誠無比,盡管鼻子裏充斥的味道讓她表情管理有點失控。
沈墨沒理會她的馬屁,視線越過她,落在了那塊引發爆炸的、此刻已經黯淡無光、布滿裂紋的古老符文石上,又看了看那個還在冒煙的大坑,最後,他的目光緩緩移向不遠處——一片被炸飛的巨大廁石旁邊,地麵正詭異地拱起一個小土包。
嘩啦!
土塊被頂開,一個灰頭土臉、頂著幾片爛菜葉希望是菜葉)的穿山甲腦袋冒了出來。阿甲頂著一雙蚊香眼,茫然地晃了晃腦袋,甩掉頭上的土渣和不明碎屑,甕聲甕氣地開口:“……地震了?還是……開飯了?俺剛才在下麵打洞,好像……好像挖到個硬東西,然後……轟隆!”它打了個充滿土腥味混合著其他味兒)的嗝,一臉無辜又懵逼地看著眼前這無法理解的災難現場。
沈墨的目光,牢牢鎖定在了阿甲身上。
楚清歌瞬間福至心靈!她猛地一拍大腿拍完又嫌棄地聞了聞手),聲音拔高了八度,充滿了“恍然大悟”和“義憤填膺”:
“啊——!阿甲!原來是你!!!”
阿甲:“???”穿山甲式懵逼.jpg)
楚清歌痛心疾首地指著那個大坑,又指了指符文石的方向,聲音洪亮,確保可能躲在暗處偷窺的陸明遠也能聽見:“我就說剛才地底下怎麽轟隆響!你是不是又在下麵亂挖了?!肯定是你!挖穿了地脈,碰到了祖師爺留下的古陣基石!你看看!你看看你把祖師爺的茅……咳,把祖師爺精心布置的‘淨塵台’楚清歌臨時瞎編的名字)給炸成什麽樣了!這可是文物!文物啊!你賠得起嗎你?!”
阿甲更懵了,小眼睛眨巴眨巴,看看大坑,看看楚清歌,又看看渾身散發著低氣壓、正用“死亡凝視”看著自己的沈墨,巨大的穿山甲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縮了縮脖子,委屈巴巴:“俺……俺不是故意的……俺就是……就是覺得那塊石頭下麵……好像……好像有個密室……”
“密室?”楚清歌耳朵一豎,但立刻被沈墨冰冷的聲音打斷。
沈墨終於開口了,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目光掃過楚清歌和阿甲,最終落在阿甲身上,言簡意賅地給這場驚天動地的“生化危機”定了性:
“……今日之事,”他頓了一下,似乎強忍著什麽,玄衣上的一塊汙漬隨著他的動作,“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乃穿山甲挖掘過深,誤觸禁地古陣所致。”他看了一眼那個還在冒煙、散發著“餘韻”的大坑,補充道,“‘淨塵台’年久失修,亦是誘因。”
他最後看向楚清歌和阿甲,眼神裏是赤裸裸的警告:“不可外傳。否則……”他沒說下去,但那未盡之意比禁地的寒風還刺骨。
“明白!絕對明白!”楚清歌點頭如搗蒜,一把將還在試圖辯解“俺真挖到硬東西了”的阿甲腦袋按回土裏,“守口如瓶!阿甲它嘴最嚴實了!對吧阿甲?”她使勁給阿甲使眼色。
阿甲在土裏發出沉悶的嗚咽,算是認命背鍋了。
“嘎!髒死了!臭死了!本座要沐浴!要用九天神泉沐浴一百遍!楚清歌!快想辦法!”赤羽還和自己翅膀上那塊頑固汙漬作鬥爭,氣得直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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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沒再說話,隻是默默地、極其嫌棄地、用兩根手指捏起自己玄衣一角沾染了最多“精華”的部分,似乎想用劍氣削掉,又忍住了。他轉身,準備離開這片“重災區”,背影依舊挺拔,但腳步……似乎比平時快了一點點。
一陣風吹過,篝火旁那張《弱智丹尊教學指南》符紙被吹起,打著旋兒,“啪”地一下,不偏不倚,正好糊在了沈墨那張俊美卻此刻有些僵硬的側臉上。
符紙上,那個爆炸頭丹尊小人兒的滑稽表情,在沈墨眼前無限放大。
楚清歌:“……” 死死捂住嘴,憋笑憋得渾身發抖。
阿甲:“……” 在土裏裝死)。
赤羽:“……噗!”沒憋住)。
沈墨的身形,肉眼可見地僵住了。他緩緩抬手,用那兩根還沒“汙染”的手指,捏住符紙一角,將它從臉上揭了下來。他沒看內容,隻是手指微微用力,那張可憐的符紙瞬間化為齏粉,隨風飄散。
他頭也沒回,隻是冷冷地留下一句:
“此地汙穢,速離。”
身影幾個閃爍,便消失在黑暗的密林中,仿佛再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楚清歌看著大佬消失的方向,又看看那個“淨塵台”遺址,再看看委屈巴巴從土裏鑽出半個腦袋的阿甲,以及還在瘋狂蹭石頭試圖清潔羽毛的赤羽,長長地、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濃得化不開的……複雜氣味。
“這叫什麽事兒啊……”她哀歎一聲,感覺自己的修仙之路,真是充滿了“味道”。
而就在爆炸中心不遠處,一棵被“黃金雨”重點照顧、樹葉都耷拉下來的大樹陰影裏,一個同樣渾身掛彩、散發著濃烈“氣息”的身影正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裏。陸明遠臉上糊著一層可疑的粘稠物,眼神陰沉得能滴出水。他死死盯著沈墨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那個大坑,目光最後落在坑底邊緣,一塊被炸翻出來的、刻著半個扭曲符文的黑色石板上,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他手上戴著的一枚不起眼的黑色戒指,在沾染了某些汙穢後,正閃爍著極其微弱的、不祥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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