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斷水!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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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掙紮著,撕下衣襟,按圖譜所示,精準壓住自己的小腿動脈,劇痛才稍稍緩解。
夜色濃稠如潑墨。
賽豆豆正用最後僅剩的一丁點兒力氣,準備熬一碗米湯。
“啪!”地一聲!
廟前門旁的破窗子,突然被一顆石子擊中。
一個油紙包,快速地滾落到腳邊來——
是一包金瘡藥和半塊硬餅!窗外的黑影一閃即逝。
但那青緞衣角...仍然看得出來,那一定是簫景軒!
“啍!假慈悲...”
豆豆一咬牙,把藥粉狠狠地撒在傷口上。
藥效灼烈,刺激了份口,疼得她呼天搶地。
她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腦中係統突然警報:
“警告!因拒絕救助孫婆,會觸發‘厄運反噬’!懲罰生效倒計時:12時辰!”
井沸、欽差與染血的賬簿
孫婆的慘叫聲,撕裂清晨的大地!
真的是應驗了!
一大早,孫婆就在豆豆家的井坎邊,慘叫如鬼哭狼嚎!
賽豆豆心裏有數了,衣服都沒來得及扣好,趕緊跑過去。
赫然看見,自家的水井裏麵,那原本清亮清涼的水麵上,波濤洶湧,上下翻滾,猶如大鍋裏在煮沸湯。
那滾燙的水波裏,竟然飄浮著一截森白的指骨!
厄運來了。
反噬!
豆豆踉蹌地奔至孫婆的身邊,孫婆正捂著她的枯手,滿地打滾。
原來,是她趁著黑夜偷豆豆家的水,卻被井中噴出的沸水,燙爛了皮肉!
“是你這個妖女害我!”孫婆大聲哀嚎。
村民們遠遠地圍觀著,恐懼,如瘟疫一般蔓延開來。
豆豆渾身冰涼。
係統光幕猩紅閃爍:
“厄運反噬第一階段:水源汙染要持續三日)。”
持續三日!水源汙染!
而苗苗因染風寒,高燒不退,正燒得小臉通紅,急需清水來降溫啊!
“都愣著幹什麽!” 簫景軒不知什麽時候也趕來了。
他的厲喝傳了過來。
豆豆側過臉,看見他親自帶領著家丁,扛來兩桶渾濁的河水:
“排隊取水!敢搶者鞭打二十!”
他的目光掃過豆豆,壓低了聲音:
“後山的亂石澗...有一隻未汙染的泉眼。”
說罷轉身鎮壓一窩蜂,已經在哄搶的村民。
豆豆一把背起苗苗,就開始狂奔起來。
直奔後山!亂石澗!
亂石澗到了,撥開那枯枝敗葉,在滿是蕨根護著的隱蔽之處,真的有一脈清泉,在汩汩流淌。
它太隱蔽了!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自己在這個杏花村,長了十六年,這個秘密,竟然不知道!
她趕緊掬起一捧水,喂給苗苗喝,孩子貪婪地吞咽。
當清涼的泉水,滑過喉嚨時,豆豆忽然一眼瞥見,泉邊的石頭縫裏,赫然卡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油紙包著的什麽。
豆豆側過身去,摳出來那個油紙包。
打開一看,包裏麵有一些碎布條,半塊陶片,上麵似乎是刻有符號,還有,仿佛是半賬簿!
墨跡已被些微暈染,但是隱約可見“永昌三十一年,漕糧...截留...允王府...購地三千頃...”落款處,蓋著模糊的官印!
朝廷黑幕!
怎麽會藏在這裏!
難道是那簫景軒所藏,故意引我到這裏,讓我取獲這東西?
為什麽?他犯得著拐這麽大一個彎嗎?
不會吧!
那麽,這個包,與他無關?
豆豆驚疑不定。
豆豆正心驚肉跳之時,忽然聽聞,“哢嚓”一聲,身後的枯枝時,猛然斷裂聲音!
一個模糊的身影,鬼魅一般地逼近。
此人衣衫襤褸,酷似流民,眼神卻銳利如鷹隼,腰間別著的鐮刀,還沾著黃泥巴,刃口卻寒光刺目。
“姑娘真的好運氣。” 一個男人的嗓音!
低沉卻又富有磁性,他銳利的目光,卻鎖住她懷中的賬簿:
“這個山澗裏,死人太多,你莫撿了不幹淨的東西,還不自知!”
他步步緊逼,眼眸中露出來的,是凶巴巴的又貪婪的目光。
左右雙手中雙,緊握的鐮刀,悄然已出鞘半寸!
豆豆步步後退!眼看就要到了身後麵的懸崖邊邊。
“沈硯!快快住手!”是 簫景軒的呼喊聲,破空而來。
不知何時,他簫景軒已騎馬衝了過來,一個長甩鞭伸出,一下子便卷住了男人的手腕:
“縣衙征夫修堤,你躲這兒作甚!”
那一個名喚沈硯的男人,立馬收勢垂首,掩去眼底精光:“軒少爺,我這立馬就去。”
簫景軒拋給豆豆一個,錦緞布麵包裹著的水囊,似乎鬆了一口氣。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說道:“近日...千萬別獨自出行。”
說罷,抽鞭拍馬。
那馬一聲長嘶,啼子一揚,得得得,急馳而去。
馬蹄聲漸漸地遠去,豆豆捏緊了那一本帶著濕氣的賬簿。
沈硯...是欽差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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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在心中,反反複複地確認,他一定就是!
因為他的腰間,掛著的那一枚生鏽的銅錢,穿繩方式告訴了自己,它分明就是宮中暗衛的“雙魚結”!
當豆豆回到村莊之時,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裏正帶著一大群人,他們有的手裏竟然拿著棍棒!這麽凶,準備幹嘛?
他跨前一步,堵在門口,他高聲叫道:
“賽豆豆!孫婆被燙傷了,全村斷水了,這一定是你觸怒了山神!要麽三日內,你想辦法求來雨水,要麽燒了你,來祭天!”
他的身後,還有幾個十分麵生的彪形大漢,目露凶光,衣襟下,隱約露出製式腰刀。
他們持動著肌肉滿滿的手臂,跟著高聲喊:祭天!祭天!
這聲音震動著大地,聲浪被遠山傳播!
賽豆豆的嘴角上揚,心裏想著:如果能為村民們祛災避難,求來救命的水源,祭天又如何?
隻見她捋起衣袖,大踏步走到神桌前。
喊道:“拿來!”
裏正使一個眼神,立馬有人遞過來一張畫滿符文的白紙。
當賽豆豆在“祭天契”上,按下五指清晰的血手印時,簫景軒不知道從哪裏拐了過來。
他飛快地伸出右手,劈手奪過契約,啪啪啪!撕得粉碎!
而此時此刻,人群的外圍,一輛有六匹馬的拉馬車,毫無前兆地駛了過來。
金黃色華蓋的頂篷,一隻戴著翡翠護甲的纖手,輕輕挑起車簾:“嘖,好一對...苦命鴛鴦。”
是史王妃!
那神聖的祭天契,被簫景軒撕了,當然是不用燒自己了。
賽苗苗一門心思,就隻想著另外一個選項:
三天內,要求來雨水!
這絕非是裏正的威逼!而是我豆豆自願,要讓鄉親們有水用,有幹淨的水喝!
“求雨需開壇!”豆豆指向簫家糧倉的方向。
“山神給我托夢來:糧倉的東南角,埋有三百年的雷擊木,以此為引,可喚來甘霖!”
她在賭!
賭他趙景軒能聽得懂,那他家糧倉的東南角,正是他幼時與她埋下“青梅盟約”陶罐的地方!
其實那裏根本沒有什麽雷擊木,隻有她急需的喘息之機!
拖延一下,想想辦法吧!
而那簫景軒聞言,瞳孔卻驟然緊縮,眉頭皺起。
此刻,那裏正已被“神跡”唬住,當即就逼簫家開糧倉。
簫老爺的怒火暴起!這個死丫頭,豈不是亂說一氣?
簫景軒卻突然跪下,悠悠說道:
“父親!如若真能求得甘霖,這個艱難困苦時節,我簫家便是萬家生佛了!愚兒我願意以此命來擔保!”
他重重地磕起頭來,額頭觸地,“咚咚咚”。
不一會兒,鮮血便洇在石台階上。
眾人看到,他後背上的鞭傷,一下子崩裂開來,滲出一團黑血。
蕭老頭子一踩腳:“真的是不孝之子!吃裏扒外!”
糧倉終於被那老頭子,不情願地打開了門。
豆豆在眾人不眨一眼的盯看之下,走向東南角。
她的意識迅速沉入係統。
“救助值:21救助苗苗+20,震懾村民+1)。”
她咬牙選擇:“兌換‘小型降雨’特效!範圍:杏花村!時間:一炷香後!”
救助值在瞬間,已清為零。
沒有了!
一瞬間,有無數把鋤頭,不知道從哪裏來了這麽多人,紛紛找著豆豆所說的位置,落下去,刨開!
這哪裏有什麽雷積木,分明隻有幹燥的泥土,碎石塊!
眾人嘩然!
裏正卻獰笑道:“果然是妖言惑眾!還不快快給我綁起來!燒了祭天!”
千鈞一發之際,遠方的天際,滾過一聲悶雷!
緊接著,一聲又一聲,在杏花村的上空,此起彼伏地轟響起來!
同時,大家紛紛仰起頭,看見那頭頂的天空中,從東邊飄過來一大片烏黑烏黑的雲團。
它們在天空中翻卷,撕開,又組合,朝著西邊,飛快地散逃開去!
電閃雷鳴!照亮的,是天底下杏花村,男女老幼,各種各樣的表情的臉!
大約過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豆大的雨點,突然間砸落下來,頃刻就變成瓢潑一樣!
人群炸鍋了一般,齊齊跪倒,瘋狂嚎叫:“山神顯靈啊!”
混亂中,簫景軒將一個冰涼物件,塞進豆豆的手心,那是糧倉的鑰匙!
他的唇語無聲:“亥時三刻。”
是夜,豆豆如約潛入。
空蕩蕩的糧倉裏,簫景軒背對她站立,燭光映著他孤絕的身影。
“你為什麽要幫我?”豆豆攥緊鑰匙。
他轉過身來,眼底血絲密布:“我爹...要把全村的地契,賣給‘京城貴人’換官位。那人派來的護院,今日就在裏正身後!”
他猛地扯開衣襟,是胸口一道猙獰的,新增的傷口:
“這是偷聽時挨的刀...買主是史王妃!她要在流民最密集處,建立‘慈航別院’來博賢名,杏花村...是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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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遞過一卷地契:“帶著村民走!越遠越好!”
豆豆聞言,如墜冰窟。
史王妃!是那賬簿裏寫的,截留漕糧的幕後黑手!
係統突然彈出光幕:“終極任務線索解鎖:阻止史王妃‘慈航計’,獎勵:解鎖‘高產種子庫’!”
“走不了。”豆豆搖頭,眼中燃起野火:
“王妃要的是地,更是‘人牲’!流民餓死在別院地基裏,才是她想要的‘功德碑’!”
她抓起地契,按在趙景軒掌心:“想救人?就跟我幹一票大的!”
兩人指尖相觸的一刹那,糧倉的頂棚,突然傳來悉悉嗦嗦的瓦片輕響!
有一個人影,立馬如夜梟一般翻落而下,沒等兩個人反應過來,一把鐮刀,直指簫景軒咽喉:“簫公子,史王妃有請。”
來人正是那沈公子!沈硯!
他的目光,快速地掃過賽豆豆,意味深長道:“姑娘若想活命,明日午時,亂葬崗見。”
說著說著,嗖地一聲,又飛回屋頂,輕飄飄地,消失不見蹤跡。
亂葬崗的三方殺局
正是午時,烈日當空。
沒有一絲風,汗水如雨!
當賽豆豆掀開亂葬崗的,那一張新的,黃綠色的草席時,眼前呈現出來的,底下不是屍體,而是一整箱一整箱的金錠!!
豆豆正愕然之間,冰冷的家夥就貼了上來,顯然與正午的酷熱並不匹配。
是沈硯的聲音!
是他那一把標記性的鐮刀,緊跟著貼上她的脖頸:“用這些買你性命?還是買簫景軒的命?”
一陣陰風,卷著亂葬崗特有的腐臭。
豆豆此次是孤身赴約,袖中藏著,係統剛剛用最後1點的救助值,兌換的“麻痹藥粉”。
沈硯架著她,轉了一圈。
當他從墓碑後轉出,腳邊的另一塊草席,蓋著很高的一堆凸起之物。
“史王妃的價碼。”
沈硯猛地一腳,踢開草席,立刻有金光直刺眼簾!
那個是整整一箱官鑄金錠!
“要麽,拿錢閉嘴,帶著你的小情郎遠走高飛。”他手中的鐮刀寒光一閃,“要麽...我送你們去真該躺的地方去!”
豆豆心髒,立馬狂跳起來!
係統光幕猩紅色不斷地閃爍:“偵測到致命威脅!建議兌換‘金蟬脫殼’需救助值50點)...可餘額不足!”
餘額不足!怎麽辦?
她強製自己鎮定下來:“欽差大人,你何時成了史王妃的走狗啦?”
沈硯的眼底,掠過一絲訝異,旋即冷笑道:“你真的是聰明。但欽差密探查的是漕糧案,史王妃...隻是嫌疑人之一。”
他用刀另外一隻鐮刀的刀尖,挑起一塊金錠,“這些個金子,烙著戶部的熔鑄印!它正是失蹤的三十萬兩賑災銀!”
豆豆的腦中,猶如一聲驚雷炸響!!
截留漕糧、私吞賑銀、強征土地,建“人牲別院”...
史王妃所圖,絕非賢名!
她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囈語:“簫家逼債”...簫家不過是史王妃的白手套!
“王妃要簫景軒死。”
沈硯語出驚人,“他偷聽到的‘慈航計’,隻是表麵的一個借口而已,幌子。王妃真正要的,是簫家替她經手的所有贓銀的賬簿!簫老爺為了保全家業,已答應親手毒殺親子!”
豆豆如遭五雷重擊,簫景軒遞藥、塞餅、奪契約的畫麵,瘋狂閃回!
難怪他的眼中,總有孤狼一般的絕望...
“賬簿在我的手裏!你應該是知道的!”豆豆脫口而出,“你們放了簫景軒,我就交出賬簿!”
她想,他們要的,應該是那泉眼縫隙裏,那半本浸水賬冊。
“哈哈!能信你的鬼話?誰知道呀,你又耍出來什麽花招?走,別囉嗦了!”
他用鐮刀架在她的脖頸上,細細血絲,已經從刃口滲了出來。
“嗖!”突然一聲,似乎是風在叫 !
一支弩箭,擦著他的指尖,猛地釘入金箱!
大約有數十個黑衣死士,如同鬼魅一般,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包圍了亂葬崗!
一輛黃紅色相間的華蓋馬車,停在山道上,車簾掀起,史王妃雲鬢高綰,翡翠護甲,輕撫著懷中的雪白狸奴,笑吟吟道:
“沈大人,本宮的銀子...可否燙手?”
那數十個死士的刀鋒,一起圍了過來!
猶如一道高牆,料定他們倆個,插翅也難飛!
一抹刀影,越逼越近,直指豆豆與沈硯!
史王妃柔聲細語道:“賽姑娘,把那賬簿和那‘變糧的寶貝’交出來,本宮許你一個側妃之首位。”
原來那賬本,真的是弄丟了!
突然之間,她腳邊又一張草席被掀開了!
第…幾張了?
這一次並不是金子!底下赫然是被鐵鏈鎖住的簫景軒!
他的口角正溢著鮮血,顯然是剛剛受過重刑。
氣息奄奄,卻死死瞪著豆豆,直搖頭。
絕境!
豆豆的意識,瘋狂地撞擊係統:“兌換!什麽都行!”
係統發出刺耳的悲鳴:
“警告!救助值是負值!
強製啟動,會招致‘厄運反噬·天災級的’!
算不那麽多了!
“目標:史王妃!”賽豆豆尖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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