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聆風閣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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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徑幽深,潮濕陰冷,隻有水滴從岩壁滲落發出的單調聲響,以及三人壓抑的呼吸和腳步聲。
    灰隼在前麵引路,動作輕捷如貓,對這一隱藏在岩層中的古老通道,他似乎頗為熟悉。
    簫景軒緊緊地抱著苗苗,孩子受了驚嚇又浸了冷水,此刻在他懷裏微微發抖,小臉蒼白,讓人心疼。
    他隻能更緊地摟住她,用體溫為她驅散寒意,同時警惕地留意著四周和前方的灰隼。
    這一條秘徑顯然年代久遠,並非天然形成,石壁上偶爾能夠看到模糊的開鑿痕跡,甚至一些早已風化的奇異符號,不似中原常見的樣式。
    空氣流通,並無憋悶之感,顯示另有通風口通向外界。
    “這條路……”簫景軒忍不住低聲開口,聲音在狹窄的空間裏產生輕微的回音。
    灰隼並沒有回頭,聲音平穩地傳來:“是前朝遺留的一條密道,知曉的人極少。影七大人也是偶然得知。用它可以在不驚動十裏坡埋伏的情況下,快速地轉移。”
    他頓了一頓,補充道,“先生請放心,大人既命我接應,必會全力保障先生與賬簿的安全。”
    他的話聽起來合情合理,但是簫景軒經曆了煙雨樓的背叛,心中那一根弦始終緊繃著。
    他不再多問,隻是默默記下路徑和特征。
    約莫行進了半個時辰,前方隱約傳來微弱的光亮和新鮮的空氣。
    是出口到了。
    灰隼示意噤聲,率先側身鑽出。片刻之後,他發出安全的信號。
    簫景軒抱著苗苗跟了出去。
    出口處隱藏在一處瀑布水簾之後,外麵已是天色微明。
    晨曦透過水幕,映出七彩光暈。
    他們身處一個幽深的山穀之中,四周峭壁環繞,瀑布匯入下方一潭清澈見底的碧水,然後化作溪流蜿蜒流向穀外。
    穀內氣候溫暖,竟生長著不少江南才常見的花草,與外麵冬日的荒蕪截然不同,宛如世外桃源。
    “這裏是……”簫景軒有一些驚訝。
    “安全屋之一。”灰隼言簡意賅,他指向溪流下遊不遠處,那裏依著山壁,搭建著幾間簡陋卻堅固的木屋。
    “我們先在此地稍作休整,處理傷口,烘幹衣物。入夜之後再出發前往聆風閣。”
    這樣安排確實周到。
    簫景軒的傷口經過河水的浸泡,已經是有些紅腫,苗苗也需要溫暖的環境和食物。他點了點頭。
    木屋內設施簡單,但是幹淨整潔,備有幹淨的衣物、傷藥、清水和幹糧。
    灰隼熟練地生起爐火,又出去在溪邊抓了一條魚回來,準備熬一碗湯。他沉默寡言,但行動高效利落,確實像是經受過嚴格訓練的軍士作風。
    簫景軒先仔細地替苗苗擦幹身體,換上稍顯寬大但是幹燥溫暖的衣物,喂她喝了一點熱湯。
    孩子終究是孩子,在溫暖和食物麵前,情緒漸漸地平穩,很快又沉沉睡去。
    簫景軒這才處理自己的傷口,清洗、上藥、包紮。
    灰隼提供的金瘡藥效果奇佳,一抹上便覺一陣清涼,疼痛大減。
    “影七大人……如今處境如何?”簫景軒一邊包紮,一邊狀似無意地問道。
    灰隼添著柴火,頭也不抬:“大人自有脫身之法。玄狼衛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有人欲對大人不利,但是也有人心向正義。大人此舉,亦是博弈。”
    這話說得有點模糊,但是也透露出一些信息。
    影七的處境,似乎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從容,玄狼衛內部也有紛爭。
    “那聆風閣,究竟是什麽地方?主人又是誰?”簫景軒繼續追問。
    灰隼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聆風閣……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它不隸屬於朝廷任何一部分,也獨立於江湖門派之外。它的主人非常神秘,人稱‘閣主’或‘風先生’,據說知曉天下大事,洞悉世人心。其立場飄忽,但是影七大人判斷,在對抗史王妃這一件事上,他與我們有著共同的利益。而且,他有直達天聽的秘密渠道。”
    知曉天下大事?洞悉世人心?直達天庭?
    這一些描述,讓簫景軒的心中疑竇更深。
    他這樣一個的存在,為何會幫助他們?僅僅是因為與史王妃有舊怨?
    “我們如何能信他?”
    灰隼終於抬起頭,看向簫景軒,眼神銳利:
    “我們別無選擇,簫先生。憑你我之力,絕對毫無可能突破史王妃、按察使司。乃至煙雨樓的重重封鎖,將賬薄安全地送入京城。聆風閣是目前唯一的、也是風險最低的希望。大人曾欠風先生一個人情,此次亦是冒險懇請其出手相助。”
    他頓了一頓,聲音壓低道:“況且,風先生似乎對……尊夫人,也頗為關注。”
    “豆豆?”簫景軒的心中一緊,“他知道豆豆的事情?”
    “或許。風先生的消息渠道,非我等所能揣度的。”灰隼重新低下頭,“先生先休息吧,入夜之後路程不短,而且需格外小心。”
    談話到此為止。簫景軒的心緒紛亂,靠著牆壁閉目養神,卻根本無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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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豆的身影、苗苗無助的眼神、蘇芷柔的冷笑、林風的背叛、影七的謀劃、還有那個神秘的聆風閣主……無數信息在他的腦中交織盤旋。
    他下意識地摸了一摸貼身收藏的賬薄,那硬物的觸感,提醒著他肩負的重任和所處的險境。
    傍晚時分,苗苗醒了,精神稍微好了一些。三人簡單用了一些幹糧。
    灰隼不知從何處牽來兩匹馬,馬匹矯健,顯然是精心準備的。
    夜色徹底籠罩山穀之時,他們出發了。
    灰隼選擇了一條極其偏僻難行的山路,有時甚至需要下馬前行。
    他的方向感極強,即使是在這無星星的暗夜裏,也能準確地辨明方向。
    一路無話,隻有馬蹄踏在落葉和碎石上的細碎聲響,以及山林間的夜梟啼鳴。
    後半夜,他們翻過一道山嶺,前方地勢豁然開朗。
    山腳下,一片規模不小的建築群依水而建,燈火零星,卻自有一股靜謐的氣勢。
    高牆深院,亭台樓閣在月光下顯出模糊的輪廓,與周圍的環境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既不張揚,又不容忽視。
    它的正門牌匾上,兩個古篆大字,在月光下依稀可辨——“聆風”。
    這就是聆風閣。它不像一個江湖據點,反而更像一個隱士的莊園,或者說,一個情報中樞。
    灰隼沒有走正門,而是繞到側麵一處不起眼的小門。
    他有節奏地輕叩了幾下門環。片刻之後,小門無聲地打開一條縫隙,一個老仆模樣的身影探出頭來。
    與灰隼對視一眼,又看了一看後麵的簫景軒和苗苗,默默地點點頭,將門完全打開。
    門內是一條曲折的回廊,懸掛著昏黃的燈籠。
    老仆佝僂著身子,一言不發地在前麵引路。氣氛安靜得有一些詭異。
    他們被引到一處偏廳。
    廳內的陳設雅致,燃著淡淡的檀香。
    一個身著素色長袍、麵容清臒、眼神深邃如古井的中年文士,正坐在桌前烹茶,氣度沉靜,他仿佛早已經等候多時。
    “風先生。”灰隼抱拳行禮,態度恭敬。
    這就是聆風閣主?比簫景軒想象的要更年輕,也更……平凡。但是他那一雙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
    風先生微微地頷首,目光掠過灰隼,落在簫景軒和他懷中的苗苗身上,最後定格在簫景軒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難以捉摸的笑意。
    “簫先生,一路辛苦了。請坐。”他的聲音溫和,卻自帶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簫景軒依言坐下,將睡著的苗苗小心地護在身側。
    “這位小朋友受了驚嚇,我已經讓人備好了安神湯和舒適的房間,不如先讓下人帶她去休息?”風先生提議道,語氣關切。
    簫景軒猶豫了一下,但是看著苗苗疲憊的小臉,又想到接下來的談話可能涉及機密甚至危險,便點了一點頭。
    一名悄無聲息出現的侍女,小心地抱起苗苗,退了出去。
    廳內隻剩下三人。風先生嫻熟地斟了三杯茶,茶香嫋嫋。
    “灰隼已經大致將情況告知於我。”風先生開門見山,“史王妃倒行逆施,罪證確鑿,能將此賬薄呈送禦前,乃利國利民之舉。簫先生深明大義,忍辱負重,風某佩服
    “風先生過譽。不知先生有何良策,能將賬薄安全送至京城?”簫景軒直接問道。
    風先生輕呷一口茶,不疾不徐:“京城如今龍潭虎穴,史王妃黨羽遍布,按察使司耳目眾多,尋常渠道絕對無此可能。即便是我聆風閣的通道,也需要萬萬分的謹慎。”
    他放下茶杯,指尖輕輕敲擊桌麵:“我有上中下三策,請簫先生斟酌。”
    “上策,由我閣中高手,模仿先生的筆跡,謄抄賬薄副本,將副本通過特殊的渠道,分散投遞至幾位與史王妃素有罅隙的禦使、言官及清流官員府中。同時,將真本藏於一批送往京城的特殊貨物夾層之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令對方疲於奔命,難以判斷真偽所在。待時機成熟,真本自然會出現於該出現之地。此法最安全,但是耗用時較長,且真本有微小風險。”
    “中策,我派一隊死士,護送先生與真本,強行突破封鎖,走最險峻的路線直闖京城。我會提前打點沿途幾個關鍵節點,但生死仍各安天命。此法較快,但風險極高。”
    “下策……”風先生目光微凝,“先生將真本交於我,由我全權負責送至京城指定之人手中。先生可在此暫避,或由灰隼護送前往他處隱匿。此法對先生最安全,但……”
    但是需要簫景軒完全交出賬薄,將所有的希望和風險都寄托於這一位初次見麵的風先生的身上。
    簫景軒沉默著。上策穩妥但慢,中策冒險,下策……他怎麽可能輕易地交出賬簿?這是豆豆用命換來的,是他唯一的籌碼。
    風先生似乎看穿他的心思,微微一笑:
    “先生不必立刻決定。一路勞頓,可以先休息,仔細思量。無論作何選擇,聆風閣都會盡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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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話鋒一轉,看似隨意地問道,“聽聞尊夫人……賽豆豆女士,出身杏花村,似乎還有些……非凡的際遇?”
    簫景軒的心中一凜,警惕起來:“風先生為何問起內子?”
    “隻是好奇。”風先生語氣平淡,
    “據零星情報顯示,當日冰墓崩塌,似有異常能量波動傳出,與古籍中記載的某一些……神異現象頗為相似。而尊夫人恰好在那一時刻失蹤,難免讓人產生聯想。若尊夫人真有非凡之力,或許……對她如今的安危,乃至未來的局勢,都會有影響。”
    他的話點到即止,卻像一把錘子敲在簫景軒的心上。
    豆豆的係統,拜火教聖女的身份,冰墓的異常……這個風先生到底知道多少?
    他幫助自己,真的隻是為了對付史王妃,還是另有所圖,比如……與豆豆那神秘的“豐饒女神係統”有關?
    就在這時候,廳外突然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響動,像是瓦片被踩了一下。
    風先生和灰隼臉色同時一變!
    “有刺客!”灰隼低喝一聲,瞬間抽刀護在簫景軒的身前。
    風先生眼神一冷,不見他如何動作,桌案上的茶杯蓋,已經激射而出,穿透窗紙打向外麵!
    幾乎與此同時,數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屋頂、窗外撲入廳內!刀光劍影瞬間籠罩了整個偏廳!這些刺客身手極高,動作狠辣刁鑽,配合默契,顯然是專業殺手,目標明確——
    直指簫景軒!
    灰隼怒吼一聲,揮刀迎上,與兩名刺客戰在一起,刀風淩厲,完全是搏命的打法。
    風先生身形飄忽,竟也身負絕技,手指連彈,數道無形氣勁射出,逼退一名試圖從側麵攻擊簫景軒的。
    簫景軒也拔劍在手,奮力格擋。廳內空間狹小,頓時陷入一片混戰。
    刺客人數不多,隻有四五人,但個個都是好手,而且完全不顧自身的傷亡,隻求擊聆風閣疑雲簫景軒。
    灰隼拚抵擋,肩頭已被劃出一道傷口。風先生武功詭異,舉手投足間化解多次危機,但似乎更傾向於自保和遊鬥。
    亂中,一名刺客似乎看出了簫景軒對賬薄的緊張守護,虛晃一劍,另一隻手猛地抓向簫景軒胸前!
    簫景軒回劍格擋已來不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風先生眼中精光一閃,似乎下了某種決心。!他猛地一掌拍向那名刺客,掌風陰柔卻後勁十足,將那刺客震開半步。!
    但是同時,另一名刺客的刀,卻抓住了風先生這一瞬間的空檔,直刺其肋下!
    風先生悶哼一聲,身形一滯,雖勉強避開要害,但衣袍已被劃破,鮮血滲出!
    “先生!”灰隼驚呼。就在這時,廳外傳來一聲長嘯,聆風閣的護衛終於趕到,迅速加入戰團。
    刺客見事不可為,互相對視一眼,毫不戀戰,立刻扔出幾顆煙彈。
    “噗——” 濃煙瞬間彌漫廳堂,刺鼻嗆人。
    煙霧散去,刺客已蹤跡全無,隻留下幾具同伴的屍體和打鬥的狼藉。,
    聆風閣護衛迅速追出搜查。
    灰隼急忙查看風先生的傷勢:“先生,您沒事吧?”
    風先生擺擺手,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卻更加深邃。他看了一眼簫景軒:“簫先生無恙否?”
    簫景軒驚魂未定,搖了搖頭,心中卻疑雲大起。
    這些刺客是誰派來的?史王妃?按察使司?蘇芷柔?還是……
    其他勢力?他們是如何精準找到聆風閣,並發動襲擊的?
    風先生剛才為他擋那一下,是真心相助,還是……苦肉計?為了進一步獲取他的信任?
    風先生捂著傷口,沉聲道:“此地已不安全!他們既能找到這裏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必須立刻轉移!”
    他看向灰隼和簫景軒,語氣果斷:“計劃改變!簫先生,看來中下策皆不可行。為上策爭取時間,需有人引開追兵!灰隼,你護送簫先生,立刻從密道離開,按第三號方案行動,前往‘安全點伽馬’!我會派人製造混亂,吸引注意力!”
    “那先生您?”灰隼急問。
    “我自有安排,不必管我!”風先生語氣不容置疑,“快走!”
    灰隼一咬牙:“簫先生,跟我來!”
    不由分說,拉著簫景軒就奔向廳堂一側的書架。風先生在書架某處一按,書架無聲地滑開,露出後麵一條向下的階梯密道。
    “走!”灰隼推了簫景軒一把。
    簫景軒回頭看了一眼風先生,隻見他站在一片狼藉中,眼神複雜難明。
    下一刻,書架合攏,隔絕了視線。
    密道向下延伸,深不見底。灰隼點燃了壁上的火把,快步在前帶路。全點伽馬是哪裏?”
    簫景軒一邊緊跟,一邊問道。
    今晚的襲擊太過蹊蹺,風先生的反應也似乎太快太順理成章。
    灰隼腳步不停,聲音壓抑:“是另一處絕對安全的隱蔽點,隻有影七大人和我知道。到了那裏,我們再從長計議。”
    兩人在迷宮般的密道中快速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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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出現亮光。出口似乎是一個廢棄的礦坑。
    然而,剛走出礦坑入口,來到一片稀疏的林地,灰隼卻猛地停下了腳步,握緊了刀柄,身體緊繃。
    前方,月光下,一個身影背對著他們,負手而立,仿佛已等候多時。
    聽到腳步聲,那人緩緩轉過身來。
    臉上帶著熟悉的、此刻卻顯得無比冰冷嘲諷的笑容。
    他竟是本應受傷留在聆風閣的——風先生!
    而他的身邊,赫然站著幾名聆風閣護衛,以及……兩名剛剛參與襲擊的刺客!
    他們此刻垂手而立,態度恭敬,哪還有半分廝殺的模樣。
    簫景軒的心一瞬間沉到了穀底。
    灰隼的反應卻更令人吃驚。他並沒有表現出驚訝或憤怒,而是收起了刀,默默地走到了風先生的身側,垂首而立,如同最忠誠的下屬。
    一切不言自明。
    襲擊是假的。苦肉計是真的。灰隼……從頭到尾,根本就不是影七的人!
    他是風先生的人!所謂的接應、安全屋、甚至關於影七的消息,很可能全都是精心編織的謊言!
    “你……你們……”簫景軒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比冰河的冷水更刺骨。
    他死死地盯著灰隼,“影七呢?你根本不是他的人!”
    灰隼抬起頭,臉上再無之前的恭敬和關切,隻有一片冷漠:
    “影七?他確實是在幫你,但也確實被引入了陷阱,此刻自身難保。至於我……我一直都是風先生的人。從十裏坡土地廟外‘救’你開始,就是為了將你和賬薄,順利地‘送’到先生的麵前。”
    風先生微微地一笑,笑容依舊溫和,卻充滿了掌控一切的意味:
    “簫先生,現在,我們可以重新談談賬薄,以及……尊夫人那有趣的小秘密了嗎?或者,我應該稱它為——‘豐饒女神係統’?”
    他緩步走上前,目光灼灼:“將它交給我。比起那虛無縹緲的‘天聽’,我能給你的更多。甚至……或許能夠幫助你找到你那一位身懷係統、下落不明的夫人。”
    陷阱!從十裏坡開始,這就是一個環環相扣的巨大陷阱!!
    蘇芷柔想要賬薄,而這位風先生,想要的顯然更多!他不僅想要賬薄,更是覬覦著豆豆身上,那神秘的係統力量!
    簫景軒緩緩地後退,手指按在了劍柄上,另一隻手緊緊護著胸前的賬薄。!
    前後皆敵,陷入真正的絕殺之局。
    而這一次,再也沒有突如其來的救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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