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絕淵同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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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無炎的狂笑在狹窄溶洞中撞出無數回音,震得石壁簌簌落灰。他那枯瘦如鬼爪的手指隔空虛抓,一股無形卻沉重如山的死寂氣機便轟然降臨,瞬間鎖死了陸謙周身每一寸空間!
    “小雜種,交出經卷,留你全屍!”秦無炎的聲音帶著毒蛇吐信般的嘶嘶聲,貪婪的目光死死釘在陸謙懷中那本散發著混沌微光的《枯榮經》真本上,更牢牢鎖住陸謙本人——這具繼承了陸遠血脈、身懷上古奇功的活體寶藏,價值遠超死物經卷!
    “癡心妄想!”陸謙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胸腔中翻湧的悲慟尚未平息,刻骨的仇恨已如岩漿般噴薄!父親遺骸化塵的景象灼燒著他的神魂。他猛地將《枯榮經》真本塞入懷中緊貼肌膚,枯榮真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重塑的丹田漩渦中瘋狂運轉,經脈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找死!”秦無炎眼中厲色暴漲。他不再廢話,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仿佛無視了空間距離,那隻凝聚著滅絕死意的手爪已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當頭抓向陸謙天靈蓋!爪風未至,那凍結靈魂、湮滅生機的死寂氣息已讓陸謙渾身血液幾乎凝固,思維都變得遲滯。
    避無可避!擋無可擋!大宗師全力一擊,足以將通脈境武者碾成齏粉!
    生死一瞬,陸謙眼中隻剩下父親骸骨最後消散時,身下那片被熒光苔蘚映照得格外清晰的奇異岩石紋路!那紋路…竟與《枯榮經》真本扉頁上某個殘缺的古老符文隱隱呼應!
    “爹——!”陸謙發出一聲野獸瀕死般的嘶吼,不是恐懼,而是傾盡所有的不甘與決絕!他沒有試圖格擋那必殺的一爪,反而將體內所有枯榮真氣,連同剛剛融合了真本神光、尚在重塑中的那縷混沌本源之力,孤注一擲地狠狠轟向腳下那片符文所在的岩麵!
    轟——!!!
    枯榮真氣與混沌神光注入岩麵的刹那,整個溶洞仿佛活了過來!地麵那看似天然的岩石紋路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一個巨大、扭曲、充斥著無盡枯寂與微弱掙紮生機的古老符文瞬間顯形!這符文似乎連通著地脈深處某種沉寂萬古的力量。
    秦無炎那毀天滅地的死寂爪影抓落,竟被這驟然亮起的符文光幕死死擋住!光幕劇烈震蕩,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無數細密裂紋蔓延開來,顯然無法長久支撐。
    “什麽鬼東西?!”秦無炎驚怒交加,他萬沒想到這螻蟻臨死還能引動如此異變。他爪上加力,滅絕死意狂湧,勢要一舉抓碎光幕,連同裏麵的陸謙一同捏爆!
    “噗!”陸謙如遭萬鈞重錘砸胸,鮮血混雜著內髒碎片狂噴而出,整個人被巨力壓得半跪在地,膝蓋下的岩石寸寸龜裂。強行催動遠超自身極限的力量,反噬已讓他五內俱焚,經脈寸斷的劇痛席卷全身。但他布滿血絲的雙眼中,隻有瘋狂燃燒的意誌——毀掉這裏!就算死,也要拉著這老狗一起為父親陪葬!
    “給我——碎!”陸謙七竅流血,狀若瘋魔,雙手死死按在那即將崩潰的符文光幕上,榨幹最後一絲生命力,將體內所有枯榮真氣連同剛剛凝聚的混沌漩渦雛形,徹底引爆!
    哢嚓——轟隆隆隆!!!
    這一次,不是光幕碎裂,而是整個溶洞的地麵!以那古老符文為中心,堅硬無比的岩層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轟然塌陷!一個深不見底、散發著遠古蠻荒與極致枯寂氣息的巨大深淵,瞬間吞噬了符文、光幕,以及其上的一切!
    “不——!”秦無炎驚駭欲絕的咆哮被震耳欲聾的崩塌聲淹沒。他抓向陸謙的手爪隻撕下幾片染血的衣角,整個人便被恐怖的吸力拽入那驟然張開的黑暗巨口。他周身死寂真氣瘋狂爆發,試圖掙脫,但那深淵中湧出的氣息竟帶著同源卻更加古老磅礴的枯寂之意,將他層層纏繞、拖拽!
    陸謙首當其衝,在引爆力量的瞬間,便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狂暴的能量亂流和塌陷的碎石裹挾著,直直墜向那無底黑暗。他最後看到的,是秦無炎那張因驚怒和貪婪而扭曲的臉孔在碎石與黑暗的洪流中迅速變小、消失。無盡的黑暗、刺骨的枯寂罡風、失重的眩暈以及身體寸寸崩解的劇痛,瞬間將他吞沒。
    意識沉淪前,唯有一個念頭清晰如烙鐵印入靈魂深處:
    爹…我把他…拖下來了…
    旋即,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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