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薪火殘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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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
    冰魄怨傀的咆哮在封閉的冰窟內炸開,如同萬載寒冰碎裂的尖嘯,直刺靈魂!十幾頭幽藍半透明的龐然大物,裹挾著凍結萬物的寒流與撕裂一切的怨念,從穹頂各個方向猛撲而下!冰爪撕裂空氣,帶起道道慘白的冰霜軌跡,目標直指祭壇、陸謙,以及那剛剛暴露的暗青色石匣!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陸謙瞳孔驟縮,魂海中被癸亥魂印鎖鏈禁錮的混沌葬滅心焰瘋狂搏動,發出不甘的咆哮!先天宗師的靈覺在生死危機下被激發到極致,時間仿佛被拉長。
    不能退!身後是祭壇,是石匣!是可能的線索!更是唯一的生路!
    “枯!”
    心中爆喝!混沌葬滅心焰驟然內斂到極致!所有外放的氣息、熱量、生機瞬間坍縮!他整個人如同融入祭壇陰影的一塊頑冰,一塊失去所有活性的朽木!枯敗死寂之意彌漫,瞬間從怨傀狂暴的感知中“消失”!
    轟!轟!轟!
    數頭撲向陸謙原先位置的怨傀,裹挾著冰風暴的利爪狠狠砸在堅硬的玄冰地麵上,冰屑碎石四濺!它們空洞眼眶中的冰藍魂火劇烈跳動,充滿了捕獵落空的暴怒和一絲茫然。
    就在它們攻擊落空的刹那!
    “榮——!!!”
    被壓縮到極致的枯寂之力混合著心焰本源,在陸謙體內轟然爆發!他如同蟄伏的凶獸蘇醒,身影化作一道燃燒著暗金色混沌光焰的殘影,不退反進,迎著最近一頭撲空的怨傀側麵撞去!
    混沌葬滅骨爪——現!
    覆蓋著暗金混沌紋路、指尖繚繞湮滅氣息的骨爪,帶著撕裂一切的決絕,狠狠抓向怨傀相對脆弱的腰肋關節!
    嗤啦——!
    如同燒紅的烙鐵切入堅冰!骨爪上纏繞的湮滅道韻與混沌心焰瞬間爆發!怨傀那由至陰寒氣與怨念凝聚的半透明身軀,在觸及骨爪的瞬間,竟發出刺耳的腐蝕聲!被擊中的部位瞬間汽化出一個巨大的空洞,邊緣殘留著焦黑的痕跡和絲絲縷縷湮滅的灰氣!
    “嗷——!” 那怨傀發出痛苦扭曲的靈魂尖嘯,龐大的身軀一陣踉蹌,腰肋處的大洞讓它行動受阻,冰藍魂火瘋狂搖曳!
    一擊得手,陸謙毫不停留!身體借著衝勢詭異一扭,如同滑溜的遊魚,險之又險地避開另一頭怨傀橫掃而來的冰晶巨爪!爪風擦過他的後背,單薄的皮襖瞬間被撕裂,留下數道深可見骨的冰藍色爪痕,刺骨的寒意混合著怨毒的死氣瘋狂侵蝕!
    “呃!” 陸謙悶哼一聲,魂印鎖鏈因他強行催動力量而爆發出刺骨的劇痛!他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劇痛,枯榮經運轉,枯寂之力覆蓋傷口,暫時壓製寒毒侵蝕,身影再次化作模糊的殘影,利用祭壇和冰柱作為掩體,在十幾頭怨傀狂暴的攻擊縫隙中亡命穿梭!
    轟!轟!哢擦!
    冰爪撕裂冰壁,留下深深的溝壑!寒冰吐息掃過,大片玄冰瞬間凍結成更堅硬的藍色晶體!怨傀的咆哮和撞擊聲震得整個冰窟簌簌發抖,不斷有巨大的冰棱從穹頂砸落!
    險象環生!陸謙如同暴風雨中的孤舟,每一次閃避都耗盡心力。混沌葬滅骨爪雖強,能對怨傀造成有效傷害,但每一次催動都引發魂印更劇烈的反噬,如同靈魂被撕裂!他不敢硬拚,隻能依靠《枯榮經》極致的斂息爆發和鬼魅般的身法周旋,同時將戰場引向遠離祭壇和石匣的方向。
    然而,怨傀的數量實在太多!它們的攻擊不僅狂暴,更帶著凍結空間的寒意,極大限製了陸謙的速度。幾次險死還生後,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動作也漸漸遲緩。
    “吼!” 一頭格外高大、魂火呈深藍色的怨傀頭領似乎看穿了陸謙的意圖,它放棄追擊,猛地轉身,巨大的冰爪帶著凍結靈魂的恐怖寒意,狠狠拍向祭壇中央那暴露的暗青色石匣!
    “不好!” 陸謙目眥欲裂!石匣是他唯一的線索,更是癸亥令共鳴之物!絕不能被毀!
    千鈞一發!他再也顧不得魂印反噬和自身傷勢!
    “給我——滾開!!!”
    混沌葬滅心焰在魂海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暗金色的火焰穿透了青色符文的束縛,瞬間覆蓋全身!覆蓋骨爪的右手猛地抬起,對著那拍向石匣的冰爪淩空一握!
    “葬滅——禁錮!”
    嗡!
    一道無形的、由混沌湮滅道韻構成的力場瞬間籠罩了怨傀頭領拍下的巨爪!力場範圍內,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時間流速似乎都變得粘稠!那勢大力沉、凍結萬物的冰爪,竟被硬生生定在了距離石匣僅有三尺之遙的半空中!
    哢!哢!哢!
    冰爪表麵瞬間布滿了細密的、如同蛛網般的暗金色裂痕!湮滅之力瘋狂侵蝕著構成爪子的至陰寒氣與怨念!
    “嗷——!!!” 怨傀頭領發出驚天動地的痛苦咆哮,深藍魂火瘋狂跳動!它巨大的身軀劇烈掙紮,試圖擺脫這詭異的禁錮!
    但陸謙付出的代價同樣慘重!
    “噗——!” 一大口暗金色的心頭精血狂噴而出!魂海中,強行爆發掙脫部分魂印束縛的心焰劇烈搖曳,光芒瞬間黯淡了大半!覆蓋其上的青色符文鎖鏈爆發出刺目的青光,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烙印在靈魂深處!劇痛讓陸謙眼前一黑,幾乎昏厥過去!身體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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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一瞬間的遲滯和虛弱!
    嗖!嗖!嗖!
    數道銳利的破空聲從側後方襲來!三頭怨傀抓住了陸謙全力禁錮頭領、自身防禦空門大開的絕佳時機,它們尖銳的冰爪撕裂空氣,帶著凍結靈魂的寒意,狠狠抓向陸謙毫無防備的後心!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鑽,避無可避!
    死亡的冰冷瞬間攫住了心髒!
    就在這萬念俱灰之際——
    嗡!!!
    那暴露在冰洞中的暗青色石匣,仿佛被陸謙噴出的、蘊含著混沌葬滅本源的心頭精血所刺激,又或者感應到了主人即將隕落的危機,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不再是微弱的共鳴,而是如同沉睡的星辰蘇醒!
    一道凝練到極致的青色光柱,從石匣表麵那些扭曲的古文中衝天而起!光柱並不粗大,卻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厚重、仿佛承載著文明重量的氣息!青光所過之處,冰窟內狂暴的寒氣為之一滯,連怨傀身上散發的怨念似乎都被短暫淨化!
    噗!噗!噗!
    那三道抓向陸謙後心的致命冰爪,在觸及青色光柱邊緣的刹那,如同雪花遇到烈陽,無聲無息地消融、汽化!連帶著那三頭怨傀撲擊的勢頭也被強行阻擋、彈開!
    陸謙隻覺得一股溫潤浩瀚、帶著撫慰靈魂傷痛的力量從石匣方向湧來,瞬間包裹了他瀕臨崩潰的身體和魂海。魂印帶來的劇痛被這股力量大大緩解,枯竭的心焰如同久旱逢甘霖,貪婪地汲取著這股力量,光芒穩定了許多。
    “吼!!!” 怨傀頭領趁機猛地掙脫了湮滅禁錮,巨大的冰爪雖然布滿裂痕,但依舊帶著狂暴的怒意,再次拍下!這一次,它的目標不僅是石匣,更籠罩了陸謙!
    石匣的青光雖然強大,但似乎隻是被動防禦,範圍有限,無法完全護住陸謙!
    就在巨爪即將落下之際——
    異變再生!
    那一直靜靜盤坐在祭壇中央、被厚厚冰晶覆蓋的古老女子——慕清寒,她那低垂的頭顱,極其輕微地、幅度小到幾乎無法察覺地…動了一下!
    覆蓋在她心口位置、那深邃暗紫色的九幽藤印記,仿佛被石匣爆發的青光與怨傀狂暴的怨氣同時刺激,驟然亮起!一股陰冷、侵蝕、貪婪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這股氣息與石匣的古老厚重格格不入,帶著一種想要吞噬一切的瘋狂!
    嗡!
    九幽藤印記的光芒如同活物般蠕動,數道極其細微、肉眼難辨的暗紫色能量絲線,如同毒蛇般猛地從印記中射出!目標並非石匣,也非陸謙,而是…那幾頭被石匣青光彈開、暫時失去平衡的普通怨傀!
    嗤嗤嗤!
    暗紫絲線瞬間沒入怨傀幽藍半透明的身體!
    “嗷嗷嗷——!!!”
    被絲線命中的怨傀,猛地爆發出比之前痛苦百倍的淒厲慘嚎!它們的身軀劇烈抽搐、扭曲,眼眶中的冰藍魂火瞬間被染上了一層妖異的暗紫色!構成它們身體的至陰寒氣和亡魂怨念,如同被點燃的油脂,瘋狂地朝著那幾道暗紫絲線湧去,被強行抽取、吞噬!
    怨傀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縮小、變得稀薄!而慕清寒心口的九幽藤印記,則隨著吞噬的進行,光芒變得更加妖異深邃,仿佛獲得了某種滋養!
    這突如其來的吞噬,讓撲向陸謙和石匣的怨傀頭領動作猛地一滯!它深藍魂火劇烈跳動,似乎對這源自九幽藤的吞噬之力感到本能的恐懼和憤怒!它放棄了攻擊,猛地轉身,對著那正在吞噬同類的九幽藤印記方向,發出震耳欲聾的警告咆哮!
    就是這瞬間的混亂!
    陸謙強忍著魂海劇痛和身體的虛弱,眼中爆發出決絕的光芒!機會!
    他不再猶豫,身影如同離弦之箭,燃燒著最後的力量,直撲那暴露的暗青色石匣!混沌葬滅骨爪伸出,一把抓住了石匣!
    入手冰涼,非金非玉,沉重異常。石匣表麵那些扭曲的古文在接觸到他骨爪的瞬間,爆發出更加熾盛的青光,與他魂海中那盞被禁錮的心焰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共鳴!一股龐大的、帶著無盡歲月滄桑的信息洪流,如同決堤的江河,順著骨爪與石匣的連接,狠狠衝入了陸謙的魂海!
    轟——!!!
    陸謙的意識瞬間被淹沒!
    不再是零碎的畫麵,而是一段段連貫的、如同親身經曆的龐大記憶碎片!
    他看到:
    無盡的星空下,一株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巨樹紮根於虛空,枝葉貫穿無數世界,散發出孕育萬物的磅礴生機世界樹?)…
    扭曲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紫色藤蔓九幽藤)自虛空深淵蔓延而出,貪婪地纏繞上巨樹的枝幹,瘋狂吮吸著世界的本源…
    無數身著古老服飾、氣息強大的身影玄元宗修士?)在藤蔓下悲壯地戰鬥、隕落…星辰破碎,世界哀鳴…
    一個威嚴的聲音響徹天地:“薪火計劃…啟動!以吾等殘軀…護文明火種不熄…以待…燎原之日!”
    畫麵一轉,是巨大的青銅門歸墟之門?)在混亂的戰場中緩緩開啟,吞噬著一切…一個模糊的、身披星光法袍的身影玄元宗主?)手持一盞樣式奇特的青銅古燈,燈焰微弱卻頑強,毅然決然地衝向青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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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的畫麵,定格在一座巨大的、由無數符文構成的祭壇正是眼前這座!)之上。祭壇中心,一個女子年輕的慕清寒!)盤膝而坐,眼神堅定而悲愴。一個蒼老的身影守經人慕清寒自述中的“餘”?)將一枚散發著混沌微光的奇異晶體源晶?)和一卷古樸的獸皮卷軸,鄭重地放入一個暗青色的石匣中。石匣被老者的力量深深打入祭壇下方,同時,老者雙手結印,引動歸墟死氣化為恐怖的寒流,瞬間將祭壇和女子冰封!在徹底冰封的前一瞬,老者回望,眼神中充滿了希冀與囑托,嘴唇開合,似乎在無聲地呐喊:
    “…薪火…存於…引路燈…”
    畫麵戛然而止!
    龐大的信息衝擊讓陸謙頭痛欲裂,但也讓他瞬間明白了許多!
    玄元宗!上古對抗九幽藤竊取世界本源的宗門!
    薪火計劃!以自身為柴,保存文明火種,以待未來的最後抗爭!
    這座祭壇!是封印節點!也是薪火的一個保存點!
    引路燈!是計劃的關鍵!與那盞衝入青銅門的青銅古燈有關!
    慕清寒!是自願成為封印的一部分,以自身為容器,鎮壓心口那枚作為“錨點”的九幽藤印記!而石匣中的東西源晶?獸皮卷?),就是此處保存的“薪火”!
    就在陸謙消化這驚世駭俗的信息時——
    “吼——!!!”
    怨傀頭領的咆哮帶著無邊的暴怒!它似乎認定是陸謙觸碰石匣引發了九幽藤印記的異動,導致同族被吞噬!它放棄了警惕九幽藤,深藍魂火死死鎖定陸謙,巨大的身軀猛地膨脹了一圈!周圍空間中的寒氣瘋狂湧入它的身體,在它胸前凝聚出一顆人頭大小、散發著恐怖能量波動的深藍色冰髓核心!
    它要發動最強一擊!將這個引發混亂的螻蟻連同那該死的石匣,徹底轟成齏粉!
    冰髓核心光芒大盛,毀滅性的能量即將噴薄而出!
    而陸謙,剛剛承受完信息衝擊,魂海震蕩,身體虛弱,手中還抓著沉重的石匣,根本來不及閃避!
    更要命的是,慕清寒心口的九幽藤印記,在吞噬了幾頭怨傀的力量後,光芒愈發妖異,那蠕動的暗紫色仿佛活了過來,更多的能量絲線蠢蠢欲動,鎖定了場中剩餘的怨傀,甚至…隱隱指向了魂海受創、氣息紊亂的陸謙!
    前有怨傀頭領的毀滅冰髓炮!
    側有九幽藤印記虎視眈眈的吞噬!
    後有魂印枷鎖的冰冷刺痛!
    絕境!真正的十死無生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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