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道骸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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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噬源晶逆轉危局,陸謙體內卻如宇宙初開,混沌本源與源晶意誌瘋狂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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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道骸瀕臨解體之際,蘇芷殘存的冰魄心印驟然共鳴,化作護魂寒流,竟引動源晶深處沉寂的歸墟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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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古死寂的意誌在陸謙識海蘇醒,冰冷俯瞰洪荒巨屍的殘暴本源,屍骸核心深處,一道亙古存在的歸墟之眼豁然睜開——
    洪荒巨屍的殘骸核心,早已不是物質所能定義的形態。這裏是法則的墳場,是混沌初開時被遺忘的暴戾本源所凝聚的畸形巢穴。
    陸謙懸於那枚暗金源晶之前,周身混沌道骸的光芒明滅不定,如同風中殘燭。巨屍意誌的暴怒反噬並未停歇,反而因為源晶的劇烈抵抗攀升至頂點。無數由純粹毀滅法則凝聚的暗紅觸手,自四麵八方虛空中驟然再生,比先前更粗壯、更猙獰,帶著碾碎星辰的可怖氣息,撕裂粘稠的混沌能量流,朝著中央那渺小的身影攢刺而來!
    空間在尖嘯中被徹底扭曲,時間在這裏失去了刻度,唯有毀滅是永恒的主題。
    “呃啊——!”
    陸謙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身體內部正經曆著開天辟地般的災難。暗金源晶強行嵌入混沌道骸的胸膛,兩種源於混沌卻截然相斥的本源力量,如同兩頭被強行塞入同一囚籠的太古凶獸,正在他體內進行最原始、最野蠻的撕咬與碰撞!
    源晶蘊含的,是洪荒巨屍曆經無盡歲月吞噬、沉澱下的狂暴混沌本源,充滿了毀滅與掠奪的意誌。而陸謙的混沌道骸,根基乃是《枯榮經》的枯寂死意、葬滅道韻、《薪火》的文明餘燼,再融入了蘇芷的冰魄心鑰之力,於絕境中涅盤而成。它渴望著秩序,渴望著在毀滅中孕育新生,這與源晶純粹的破壞與占有格格不入。
    每一次本源對衝,都像有億萬把無形的利刃在陸謙的骨骼、經絡、甚至靈魂深處瘋狂刮擦、切割、爆裂!道骸上剛剛凝實不久的暗金紋路劇烈閃爍,細密的裂紋蛛網般蔓延開來,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崩解,將他打回那枯骨沉淪的絕望深淵。
    “不…不能碎!”陸謙的意誌在無邊的劇痛中咆哮,僅存的清醒死死維係著道骸核心那一點微弱的混沌薪火。這火焰搖曳著,艱難地抵抗著源晶狂暴本源的衝刷,如同怒海狂濤中的一葉扁舟。吞噬源晶帶來的不是力量的狂飆,而是自毀的倒計時!
    就在道骸瀕臨徹底崩潰的邊緣,就在陸謙的意識即將被體內對衝的恐怖洪流徹底撕碎、同化之際——
    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冰涼氣息,驀地自他識海最深處彌漫開來。那氣息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孤寂與守護的執念,如同萬載玄冰中透出的一縷微光,瞬間撫平了部分撕裂靈魂的灼痛。
    是蘇芷!
    她殘存的那縷冰魄心印,在陸謙道骸即將瓦解、靈魂之火行將熄滅的絕境下,被強烈的死亡危機所激發,驟然釋放出最後的力量!這力量並非攻擊,而是最純粹的生命守護意念所化的寒流,溫柔卻堅定地包裹住陸謙搖搖欲墜的靈魂核心,暫時隔絕了部分源晶意誌那蠻橫的侵蝕。
    這道寒流仿佛投入沸騰油鍋的冰水,瞬間引發了連鎖反應!
    被陸謙強行納入道骸核心的暗金源晶,其最核心處,一點沉寂了不知多少萬古紀元的烙印,竟被這縷微弱卻同源的冰魄心印所引動!
    嗡——!
    源晶猛地一震,一道無法形容的、超越了時間與空間概念的冰冷意誌,驟然從中蘇醒!這意誌並非洪荒巨屍的暴虐瘋狂,它更加古老,更加宏大,更加…死寂!那是萬物的終點,是連混沌都終將歸於虛無的冰冷注視——歸墟的烙印!
    這道意誌蘇醒的刹那,仿佛按下了某個宇宙級的暫停鍵。
    那些瘋狂攢刺向陸謙的毀滅觸手,距離他的道骸已不足三寸,卻詭異地凝固在了混沌氣流之中,如同被凍結在琥珀裏的毒蟲。整個屍骸核心空間內狂暴肆虐的能量亂流,也瞬間陷入了遲滯,連時間的流逝都變得粘稠而緩慢。
    這股蘇醒的歸墟意誌,帶著一種俯瞰塵埃的漠然,穿透了陸謙瀕臨崩潰的道骸,穿透了洪荒巨屍狂暴混亂的本源,精準地“看”向了這具龐大屍骸存在的核心本質——那是一種誕生於混沌初開時便存在的、扭曲而貪婪的吞噬本能,一種隻知破壞與掠奪的宇宙級“癌變”。
    冰冷,死寂,帶著一絲…仿佛看到穢物的厭棄。
    就在這股厭棄感升起的瞬間——
    轟隆隆隆!!!
    整個洪荒巨屍的殘骸,由內而外地劇烈震動起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都要絕望!仿佛一個沉睡了億萬年的恐怖存在,被來自更高維度的惡意目光所驚醒,瞬間陷入了歇斯底裏的終極瘋狂!
    在陸謙前方的混沌深處,在洪荒巨屍那龐大得無法想象的核心區域,粘稠如實質的混沌能量被一股無形的、沛莫能禦的力量粗暴地排開、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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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巨大的裂痕,毫無征兆地在虛空中撕開!
    裂痕之內,並非黑暗,而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令人靈魂凍結的虛無。在那片虛無的中心,一隻巨大的“眼睛”,緩緩睜開。
    那不是生物的眼睛。
    它由無數緩慢旋轉、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漩渦構成,邊緣流淌著象征萬物終末的暗沉灰燼。瞳孔深處,是絕對的“無”,沒有任何物質,沒有任何能量,甚至連“存在”的概念都在那裏被徹底抹消。它冰冷地俯瞰著這片屬於洪荒巨屍的混亂核心,目光所及之處,構成屍骸本源的混沌法則都在無聲無息地崩解、湮滅,化為最原始的虛無粒子,被那隻眼睛貪婪地吸食!
    歸墟之眼!
    這是洪荒巨屍在感受到來自真正“歸墟”意誌的冰冷厭棄與鎖定後,被自身存在的終極恐懼所驅動,強行燃燒殘存本源,打開的通往真正歸墟的門戶投影!這是它最後的掙紮,也是最恐怖的攻擊——它要將這個膽敢觸怒它核心、引來更高層次“注視”的螻蟻,連同其體內那枚失控的源晶,一起拖入萬劫不複的終極虛無!
    無法形容的吸力,自那隻歸墟之眼中爆發!
    陸謙首當其衝!他感覺自己道骸上每一絲構成本源的法則,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被強行剝離、扯碎,朝著那隻恐怖的眼睛飛去。剛剛因蘇芷心印守護而稍緩的崩潰之勢,瞬間加速了百倍!嵌入胸膛的暗金源晶更是瘋狂震顫,其內蘇醒的歸墟烙印仿佛找到了歸宿,傳遞出強烈的、要掙脫道骸束縛、投向那歸墟之眼的渴望!
    內外交攻!道骸解體的危機與靈魂被歸墟吸走的絕境同時降臨!
    “給我…定住!”陸謙目眥欲裂,靈魂在咆哮。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痛苦與恐懼。他瘋狂地運轉著《枯榮經》的枯榮奧義,試圖在體內瀕臨崩潰的混沌風暴中,強行建立一絲脆弱的平衡!
    枯,極致的枯!他將道骸承受的所有撕裂痛苦、源晶的狂暴反噬、歸墟之眼的恐怖吸力…一切毀滅性的力量,都視作“枯寂”的養分,強行納入枯榮循環的“枯”之極境!
    道骸表麵的裂紋瞬間蔓延到了極致,暗金色的光芒黯淡到了極點,整個人仿佛化作一尊布滿裂痕、即將隨風而逝的陶俑,氣息微弱到近乎消失。這是《枯榮經》的終極斂息,將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以“枯”之假死,欺騙那歸墟之眼的鎖定!
    同時,他識海中那點微弱的混沌薪火,在蘇芷冰魄心印的守護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轉起來!薪火之中,融入了葬滅道韻的湮滅之力、枯榮經的生死輪轉之意、冰魄心鑰的極寒守護…以及,此刻強行納入的、來自洪荒巨屍核心的狂暴混沌本源和歸墟之眼的湮滅吸力!
    “榮!給我生——!!”
    陸謙在靈魂深處發出無聲的呐喊!
    轟!!!
    以那點混沌薪火為核心,一股沛然莫禦的“生”機轟然爆發!這生機並非草木生長的柔和,而是宇宙初開、星辰誕生的狂暴!是於絕對死寂中強行點燃的、焚燒一切的涅盤之火!
    枯到極致,便是榮的起點!死到盡頭,方見生的真諦!
    瀕臨徹底解體的混沌道骸,在這股自內部爆發的、融合了多種至高法則的涅盤生機衝擊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蛻變!
    哢嚓!哢嚓嚓!
    體表密布的裂紋非但沒有擴大,反而在這股新生的、更為霸道強橫的力量灌注下,被強行彌合!碎裂的暗金骨骼被重塑,變得更加致密,流動著暗沉內斂的光澤,骨骼深處,隱約有混沌星璿生滅的虛影浮現。經絡被拓寬、強化,其中流淌的不再是混沌氣流,而是凝練如液態暗金的混沌本源之力,蘊含著枯榮輪轉、薪火不滅、葬滅萬物的恐怖道韻!
    一股遠比之前強大、凝練、深邃的氣息,從陸謙身上升騰而起!混沌道骸的形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線條更加流暢,充滿了一種內斂的爆炸性力量感。暗金色的骸骨表麵,浮現出更加繁複玄奧的天然道紋,這些紋路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動,每一次搏動都引動著周圍混沌能量的潮汐。尤其在他的雙瞳深處,混沌星璿緩緩旋轉,左眼星璿邊緣跳躍著冰冷的冰藍焰芒冰魄心鑰),右眼則纏繞著絲絲縷縷吞噬光線的灰燼氣息葬滅道韻),中央是混沌薪火的金色核心。三色光芒交織,形成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嚴。
    通脈境,巔峰! 不,是超越了一般通脈巔峰,觸摸到了先天壁壘的半步先天之境!在吞噬源晶、引動歸墟烙印、承受歸墟之眼吸力、最終完成枯榮涅盤的極端過程中,他的混沌道骸完成了一次不可思議的躍遷!
    然而,這蛻變帶來的強大力量,在歸墟之眼那宇宙級的吸力麵前,依舊如同螢火之於皓月!
    “吼——!!!”
    洪荒巨屍感受到了陸謙的蛻變,那歸墟之眼傳遞來的吸力瞬間暴增了十倍!凝固的毀滅觸手再次活化,帶著同歸於盡的瘋狂,無視空間距離,狠狠刺向陸謙新生的道骸!
    陸謙眼中三色光芒爆閃,新生的力量賦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反應與掌控力。他不再硬抗那無法抗拒的歸墟吸力,而是借助這股吸力,猛地將身體一側!
    噗嗤!噗嗤!
    數根毀滅觸手擦著他的道骸刺過,帶起一溜刺目的能量火花,在他新生的骨骼上留下深深的灼痕,卻沒有造成致命貫穿。而另外幾根角度刁鑽的觸手,則被他燃燒著混沌薪火的骨爪狠狠拍開,湮滅道韻爆發,將其前端一小截直接化為虛無!
    “癸亥令!”陸謙心中狂吼。蛻變完成的瞬間,他清晰地感應到,之前被洪荒巨屍力量震飛的癸亥令,此刻正被歸墟之眼的吸力卷動,如同陷入漩渦的樹葉,正朝著那恐怖的巨眼飛去!
    那是唯一的生路鑰匙!
    陸謙猛地扭轉身形,不再抗拒那恐怖的吸力,反而將新生道骸的力量催動到極致,如同離弦之箭,主動朝著歸墟之眼的方向“墜”去!他的目標,是那枚同樣被吸力裹挾、翻滾飛向巨眼的癸亥令!
    身體在超越極限的速度下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新生的道骸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身後,是洪荒巨屍毀滅觸手瘋狂的追擊與嘶吼。前方,是吞噬一切的歸墟之眼。
    生與死,隻在一線之間。而那一線生機,就在那翻滾的癸亥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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