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他娘的,神仙窩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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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團新駐地的院子裏,空氣冷得像刀子。
總部派來的“聯絡組”到了。
為首的旅長肩上扛著將星,一雙眼睛跟鷹似的,掃過來的時候,獨立團一眾幹部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身後跟著的高級參謀和政工幹部,個個腰杆筆直,目光銳利,一看就不是善茬。
整個院子裏的氣氛,瞬間從山大王的匪氣,變成了受閱部隊的肅殺。
旅長沒有半句廢話,開門見山。
“同誌們,總部命令,立刻找到那支代號‘獨立第一支隊’的英雄部隊,並與之建立聯係。”
“你們獨立團是地頭蛇,這個任務,交給你們協助完成。”
話音剛落,李雲龍的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
獨立第一支隊?神仙部隊!
這他娘的是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啊!要是能跟這支神仙部隊搭上線,以後還愁沒肉吃?
他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猛地挺直腰杆,一個標準的敬禮拍了出去。
聲音洪亮得震耳朵。
“報告旅長!”
“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這晉西北,就沒有我李雲龍找不到的人!”
他唾沫橫飛地拍著胸脯,吹得震天響。
“那支部隊?熟!熟得很!他們的頭兒,說不定當年還跟咱老李在一個炕上喝過酒呢!”
「他娘的,先吹了再說!找到了就是天大的功勞,找不到……找不到再說!」
……
李雲龍信誓旦旦地保證,三天之內,必有結果。
他帶著聯絡組一頭紮進了茫茫大山,結果現實狠狠給了他一記大耳光。
他所謂的“熟悉”,全是他娘的道聽途說。
第一站,磨盤嶺。
隊伍趕到時,隻看到一個被徹底打掃過的戰場,除了幾個深不見底的巨大彈坑,連根毛都沒剩下。
旅長的臉,黑了一分。
第二站,狼牙口。
除了風聲,還是什麽都沒有。
旅長的臉,又黑了三分。
李雲龍腦門上開始冒汗,他不斷根據那些“神仙打架”的傳聞調整方向,結果帶著一群總部來的高級幹部,在山裏兜起了圈子。
聯絡組的成員們,從最初的期待,變成了疑惑,最後幹脆麵無表情。
旅長看李雲龍的眼神,已經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我說老李,你這分析……是不是有點太主觀了?”
在又一次走錯路後,李雲龍正指著地圖唾沫橫飛,試圖挽回顏麵,聯絡組的一名年輕參謀冷不丁地開口了。
“你判斷他們會走這條小路,是基於什麽戰術邏輯?他們的彈藥消耗量估算過嗎?後勤補給線怎麽維持?”
一連串專業問題,直接把李雲龍給問懵了。
他張了張嘴,一個字也答不上來,憋了半天,隻能尷尬地撓著後腦勺。
“他娘的……老子打仗,憑的是感覺!”
隊伍裏傳來幾聲壓抑不住的悶笑。
李雲龍的老臉漲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更倒黴的還在後頭。
為了抄近道,他帶著隊伍一頭紮進了一片冰冷的沼澤地。
所有人搞得滿身是泥,狼狽不堪。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狗叫聲,一支日軍的搜索隊摸了過來。
“隱蔽!”
旅長低吼一聲,第一個趴進了旁邊一條滿是腥臭泥水的溝裏。
所有人,包括李雲龍,隻能跟著跳了進去。
冰冷的泥水瞬間浸透了棉衣,刺骨的寒意直衝天靈蓋。
李雲龍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旅長,隻見對方正用眼神一刀一刀地剮著他,那眼神仿佛在說:等這事兒完了,老子就把你就地槍斃。
* * *
近半個月過去了。
聯絡組所有人的耐心,都已經被消耗殆盡。
就在李雲龍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保不住的時候,一名偵察兵飛馬趕回,神色激動。
“報告!在通往平安縣的路上,發現了……發現了車輪印!”
李雲龍剛想罵娘。
“不就是幾輛破卡車,咋咋呼呼的!”
可他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旅長冰冷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旅長親自帶著人趕到了現場。
凍得如同鋼鐵的地麵上,兩條深邃的印記,一直延伸向遠方。
那印記,極其寬大,深深刻入凍土之中。
旅長二話不說,直接蹲下身。
他伸出布滿老繭的手,仔細比量著那車轍的寬度和深度,臉上的表情,從凝重,逐漸變成了震驚。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旅長的動作。
許久,旅長才緩緩站起身,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這不是卡車……”
他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重量,這寬度……是重型履帶車輛留下的!”
“比日本人的坦克,要重得多!”
一句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炸雷!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重型履帶車輛?
比坦克還重?
那是什麽怪物?
聯絡組的參謀迅速拿出地圖,手指順著車轍印的方向一路劃過去,最終停在了一個剛剛被光複不久的地名上。
平安縣城。
一個恐怖又大膽的猜想,浮現在所有人的腦海裏。
難道……那支神仙部隊,就在平安縣?
他們打下縣城後,根本就沒走?
* * *
李雲龍雖然丟盡了臉,但總算找到了關鍵線索,暫時保住了自己的“狗頭”。
一行人不再猶豫,順著車轍印的方向,開始了急行軍。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車轍印的存在,就像一個無聲的宣告,證明了那支部隊擁有著超乎他們想象的重型裝備。
期待和緊張,在隊伍中瘋狂蔓延。
數小時後,黃昏降臨。
隊伍抵達了平安縣外圍的一處高地。
李雲龍舉起望遠鏡,第一個朝著遠處眺望,他很快就有了發現,興奮地叫了起來。
“旅長,快看!那兒!路口有個哨卡!肯定是他們!”
旅長一把搶過望遠鏡。
當他將鏡頭對準那個哨卡,看清其構造的瞬間,那隻握著望遠鏡、曾在槍林彈雨中穩如磐石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