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鐵棺材的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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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作者,各位讀者老爺好,因為150章之後數據有點差,所以重新調整了一下劇情,感覺劇情對不上的可以回到151章重新補一下。
    2025年11月21日)
    硝煙未散,血腥味濃烈得令人作嘔。
    平安縣城的城牆缺口處,MG42通用機槍那令人牙酸的撕布聲剛剛停歇。
    城牆下,日軍第一大隊的屍體堆積如山,那慘烈的景象仿佛是修羅地獄在人間的投影。
    然而,戰爭的齒輪一旦轉動,就不會因為慘叫而停止。
    日軍前線指揮部的高坡上。
    田中義一少將的雙眼布滿血絲,死死盯著那片吞噬了他一個精銳步兵大隊的死亡地帶。
    他的手在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極度的憤怒和屈辱。
    “戰車!”
    “讓戰車上去!”
    田中義一近乎咆哮地揮舞著指揮刀,聲音嘶啞得像是在磨砂紙。
    “步兵衝不上去,就用鋼鐵給我碾過去!”
    “我就不信,他們的機槍還能打穿帝國的裝甲!”
    “把這群老鼠,給我碾成肉泥!”
    隨著這道瘋狂的命令下達。
    早已在側翼待命的日軍戰車中隊,引擎轟鳴聲驟然加大。
    “轟隆隆——”
    十二輛九七式中型坦克,噴吐著黑煙,如同十二頭被激怒的鋼鐵犀牛,履帶卷起凍土和血泥,氣勢洶洶地向城牆缺口撲去。
    在這種缺乏反坦克武器的中國戰場,九七式坦克往往就是無敵的代名詞。
    它們那25毫米的裝甲,足以抵擋所有的輕武器射擊。
    而在日軍坦克兵的眼中,眼前的這座縣城,不過是又一個等待被征服的軟柿子。
    ……
    九七式坦克車長,中村上尉,此時正半個身子探出炮塔。
    他戴著防風鏡,嘴角掛著一絲輕蔑的冷笑。
    剛才步兵的慘敗他看在眼裏。
    但在他看來,那是步兵的無能。
    “一群隻會被機槍嚇破膽的懦夫。”
    中村在心裏罵了一句,隨即按住喉部通話器,大聲下令:
    “各車注意!”
    “保持菱形攻擊隊形!”
    “目標,城牆缺口!”
    “不用理會那些機槍,直接衝進去,用履帶碾碎他們的陣地!”
    “板載!”
    在他的指揮下,十二輛坦克排開陣勢,厚重的裝甲在陽光下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跟在坦克後麵的日軍步兵們,仿佛也找到了主心骨。
    他們貓著腰,躲在坦克的鋼鐵身軀後麵,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屍體,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嗜血的光芒。
    隻要坦克能衝進去。
    隻要能突破那道機槍火網。
    裏麵的支那人,就是待宰的羔羊!
    ……
    城牆缺口後的廢墟掩體中。
    陳峰依舊保持著那個趴伏的姿勢,手裏甚至還夾著那半截沒抽完的香煙。
    他看著遠處那卷起漫天塵土、轟隆隆逼近的日軍坦克群,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
    反而,露出了一種看戲般的戲謔表情。
    “大柱。”
    陳峰吐出一口煙圈,淡淡地說道。
    “鬼子的鐵王八來了。”
    王大柱趴在旁邊,手裏緊緊攥著一把衝鋒槍,咽了口唾沫。
    “連長,這玩意兒看著挺唬人啊。”
    “皮糙肉厚的,咱們的機槍好像啃不動。”
    “啃不動?”
    陳峰輕笑一聲,將煙頭按滅在身旁的凍土上。
    “那是你沒見過真正硬的骨頭。”
    “就這種薄皮大餡的玩意兒,在歐洲戰場上,連當運輸車都嫌脆。”
    他拿起胸前的步話機,聲音平靜,卻透著一股森然的殺機。
    “工兵排。”
    “客人已經上桌了。”
    “別讓他們等急了。”
    “上菜。”
    ……
    戰場上。
    中村上尉的座車一馬當先,距離城牆缺口已經不足一百米。
    這個距離,他甚至能看清城牆磚縫裏的枯草。
    那種即將碾碎敵人的快感,讓他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衝鋒!”
    “加速衝鋒!”
    “碾碎他們——”
    然而。
    就在他的怒吼聲剛剛出口的一瞬間。
    “轟——!!!”
    一聲沉悶而巨大的爆炸聲,毫無征兆地在他的座車左側履帶下響起。
    那不是普通的手雷爆炸。
    那是專門為了對付裝甲目標而埋設的、加裝了雙倍裝藥的反坦克地雷!
    巨大的火球瞬間騰空而起。
    恐怖的衝擊波,直接將這輛重達15噸的九七式坦克掀得猛烈一晃。
    左側那條厚重的金屬履帶,在爆炸的瞬間被炸成了數截,如同斷了的蛇一樣飛向半空。
    負重輪被炸得粉碎,扭杆斷裂。
    整輛坦克就像是被打斷了腿的野獸,猛地向左側一歪,重重地癱在原地。
    “納尼?!”
    中村上尉隻覺得腦瓜子嗡的一聲,整個人被狠狠地撞在炮塔內壁上,鮮血直流。
    但這僅僅是開始。
    “轟!轟!轟!”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在城牆缺口前的這片開闊地上密集響起。
    這片看似平坦的道路,實際上早已被陳峰布置成了一個死亡雷場。
    每一顆地雷的位置,都是經過精確計算的。
    專門封鎖坦克的必經之路。
    衝在最前麵的三輛坦克,幾乎在同一時間中招。
    有的被炸斷履帶,趴窩不動。
    有的底盤被炸穿,油箱起火,冒出滾滾黑煙。
    還有一輛更慘,直接誘爆了車內的彈藥,炮塔像個高壓鍋蓋一樣被炸飛了十幾米高。
    “八嘎!有地雷!”
    “倒車!快倒車!”
    後麵的日軍坦克手們頓時慌了神。
    原本整齊的菱形攻擊隊形,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有的試圖倒車,有的試圖轉向規避。
    但在這狹窄的進攻通道上,混亂就意味著死亡。
    一輛試圖轉向的坦克,慌亂中撞上了旁邊的一輛僚車,兩輛鐵王八擠在一起,動彈不得。
    跟在後麵的日軍步兵更是倒了大黴。
    坦克被炸,他們失去了掩護。
    混亂中,不少人被自家慌亂倒車的坦克卷進了履帶,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
    城牆上。
    陳峰看著這混亂的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這就亂了?”
    “心理素質不行啊。”
    他搖了搖頭,再次舉起步話機。
    “炮兵排。”
    “別藏著掖著了。”
    “把蓋頭掀開。”
    “給鬼子看看,什麽叫真正的——反坦克!”
    隨著陳峰的一聲令下。
    城牆缺口兩側,原本堆積如山的廢墟瓦礫,突然動了。
    幾張偽裝網被猛地掀開。
    幾個用沙袋和磚石構築的隱蔽工事,露出了它們猙獰的真麵目。
    那不是機槍。
    也不是迫擊炮。
    那是黑洞洞的、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長管炮口!
    德製Pak&nm反坦克炮!
    這種在二戰中連T34和謝爾曼坦克都能一炮入魂的大殺器,此刻正冷冷地指著那幾輛還在原地打轉的日軍薄皮坦克。
    這簡直就是拿宰牛刀在殺雞!
    “預備——”
    炮位上,早已裝填完畢的炮手們,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放!!!”
    “砰!砰!砰!砰!”
    四門Pak 40反坦克炮,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了怒吼。
    炮口製退器噴吐出兩米長的火焰,巨大的後坐力激起一地塵土。
    75毫米被帽穿甲彈,以每秒792米的高速,撕裂空氣,帶著毀滅一切的動能,狠狠地砸向了那幾輛日軍坦克。
    在這個距離上。
    根本不需要瞄準弱點。
    因為對於九七式那可憐的25毫米裝甲來說,Pak 40的每一發炮彈,都是絕對的毀滅。
    “哐當!”
    一發穿甲彈毫無阻礙地鑽入了一輛九七式坦克的正麵裝甲。
    就像是熱刀切黃油。
    那個還在試圖倒車的日軍駕駛員,連同他身後的炮手,瞬間被金屬射流絞成了肉泥。
    緊接著。
    “轟——!!!”
    炮彈在車體內爆炸。
    恐怖的超壓直接掀飛了炮塔。
    整輛坦克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鋼鐵碎片四處飛濺。
    “哐當!哐當!”
    又是兩聲脆響。
    另外兩輛擠在一起的日軍坦克,也被瞬間貫穿。
    一輛被打穿了發動機艙,燃起熊熊大火。
    另一輛被擊中了彈藥架,殉爆的火焰從每一個縫隙中噴湧而出,像是一個噴火的鐵葫蘆。
    這根本不是戰鬥。
    這是單方麵的屠殺。
    這是工業代差帶來的降維打擊。
    剩下的幾輛日軍坦克徹底瘋了。
    他們想跑,但前麵有地雷,後麵有殘骸,根本無路可退。
    他們想反擊,但那短管的57毫米炮,連反坦克炮的防盾都蹭不掉漆。
    “打!給我狠狠地打!”
    王大柱趴在掩體裏,看著這一幕,激動得直拍大腿。
    “太他娘的帶勁了!”
    “以前看見鬼子坦克隻能抱著炸藥包上去拚命。”
    “現在咱們坐著就能把它們當靶子打!”
    “連長,你這大炮真是神了!”
    陳峰沒有說話。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
    看著那十二輛曾經不可一世的“陸戰之王”,在一分鍾內,全部變成了一堆堆燃燒的廢鐵。
    變成了一個個真正的——鐵棺材。
    裏麵的日軍坦克兵,有的被當場炸死,有的渾身著火慘叫著爬出來,然後被補槍打死。
    空氣中彌漫著焦臭味,那是橡膠、燃油和烤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
    日軍前線指揮部。
    高坡之上。
    田中義一少將,此刻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他呆呆地看著遠處那片燃燒的坦克墳場。
    看著他寄予厚望的戰車中隊,在短短幾分鍾內,全軍覆沒。
    連一個水漂都沒打起來。
    “這……這怎麽可能……”
    田中義一的聲音在顫抖,那是極度的恐懼和不可置信。
    “那是……反坦克炮?”
    “那種口徑……那種穿透力……”
    “支那人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他原本以為,對方隻有機槍。
    他原本以為,隻要坦克衝上去,就能撕開防線。
    但他錯了。
    錯得離譜。
    對方不僅有針對步兵的“電鋸”機槍。
    還有專門針對坦克的重型反坦克炮!
    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陷阱!
    一個立體的、全方位的、針對各種目標的屠殺陷阱!
    “啊!!!”
    田中義一突然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
    他猛地拔出指揮刀,狠狠地砍在麵前的沙袋上。
    “陳峰!”
    “你這個魔鬼!”
    “你到底藏了多少東西!”
    身後的赤鬆少佐,此刻也是麵如土色,渾身冷汗直冒。
    “將軍……第一大隊完了……戰車中隊也完了……”
    “進攻受阻……士氣……士氣已經崩了……”
    確實。
    看著前麵那慘烈的景象。
    後麵的日軍步兵已經徹底失去了進攻的勇氣。
    誰也不想去送死。
    誰也不想變成那堆爛肉中的一部分。
    田中義一喘著粗氣,雙眼通紅,如同輸光了所有籌碼的賭徒。
    理智告訴他,應該暫停進攻,重新評估敵情。
    但那個叫做“尊嚴”的東西,那個叫做“恥辱”的魔咒,卻在瘋狂地撕咬著他的神經。
    不能停!
    一旦停下來,這支部隊的軍魂就散了!
    一旦停下來,他田中義一就會成為整個大日本皇軍的笑柄!
    “不準撤!”
    田中義一猛地轉過身,一把揪住赤鬆少佐的領子,眼神猙獰得像個瘋子。
    “傳令!”
    “既然正門攻不進去……”
    “那就給我換個地方!”
    他顫抖的手指,猛地指向了平安縣城的東側城牆。
    那裏,有一段在剛才的炮擊中坍塌得最為嚴重的缺口。
    “把所有的炮火,都給我集中到東麵!”
    “把剩下的兩個大隊,全部壓上去!”
    “告訴他們,沒有退路!”
    “要麽衝進去,要麽死在城牆下!”
    “不管是填人命,還是填屍體,都要給我填出一條路來!”
    “這是最後的總攻!”
    “殺給給——!!!”
    赤鬆少佐看著已經徹底陷入瘋狂的田中義一,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敢說出一個“不”字。
    “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