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陽謀對殺局!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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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全場死寂。
所有人的大腦,都因為這句話而停滯了一瞬。
風聲,甲胄摩擦聲,粗重的呼吸聲,在這一刻仿佛全被抽離。
呂雄臉上那扭曲到極致的狂喜,如同被冰霜凍結的畫皮,僵硬地掛在臉上。
他像是被人用鐵錘狠狠砸了一下後腦,整個人都懵了,手指著姬發,嘴巴張了張,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怪響,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解釋?
我解釋什麽?
人是你的人,東西是從你這兒搜出來的,你讓我解釋?
這瘋子在說什麽胡話!
“姬發!你死到臨頭,還敢血口噴人!”
呂雄終於從極度的錯愕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發出氣急敗壞的咆哮。
他猛地回頭,看向張奎,想要從這位王城戍衛軍統領的臉上找到他預想中的憤怒和殺意。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雙深不見底,冰冷如淵的眸子。
張奎沒有說話。
他隻是緩緩地,將目光從姬發身上,移到了呂雄的臉上。
那眼神,讓呂雄心裏莫名一突,那股即將功成的狂熱,像是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從頭涼到了腳底。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姬發根本不理會呂雄的咆哮,他的姿態從容得不像一個階下囚,反倒像一個審判者。
他的目光,平靜地落在張奎的手上,落在張奎手裏那塊沾著血的布,和那半根油膩的肉幹上。
“張奎將軍。”
姬發開口,聲音穿透晨間的寒氣,清晰地送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我隻問將軍三個問題。”
“第一,這肉幹,從何而來?”
張奎的心髒,重重一跳!
他看著姬發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又掃了一眼周圍豎起耳朵的戍衛軍將士。
他不能撒謊,也無法撒謊。
“是我昨夜派人送的。”張奎的聲音幹澀,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
話音落下,周圍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抽氣聲。
戍衛軍的士兵們看向張奎的眼神變了,而相府府兵們則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看守者,竟然私下給囚犯送食物!
這本身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罪過!
姬發仿佛沒有看到周圍人的反應,他繼續發問,聲音依舊平穩。
“那麽,我第二個問題。”
“我姬發,身陷囹圄,生死皆在殷壽一念之間。此刻受將軍一飯之恩,已是感激不盡。”
“我為何要用這代表著將軍善意,更能證明我與將軍有所往來的肉幹,去包裹一塊足以讓我萬劫不複的罪證?”
他頓了頓,環視全場,目光最終落在張奎身上,聲音陡然提高!
“我瘋了嗎?!”
最後三個字,如同三柄萬鈞重錘,狠狠砸在張奎的心頭!
是啊!
為什麽?
一個能在聽雨軒隱忍數年,能將朝歌攪動得天翻地覆的聰明人,會做出這麽愚蠢,這麽不合邏輯,這麽自尋死路的事情?
把罪證和證明自己與看守者有聯係的物品放在一起!
這不是主動把自己和看守者捆綁在一起,送上斷頭台嗎!
這根本不合邏輯!
張奎的眼神,開始劇烈地變化。那股被愚弄的憤怒,正在被一種更深沉,更冰冷的懷疑所取代。
他的腦海中,電光火石!
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受控製地瘋狂滋生!
“我的第三個問題。”
姬發沒有給任何人思考的時間,他的手,依舊穩穩地指著臉色煞白的呂雄。
“這塊布,是誰發現的?”
他自問自答,聲音響徹廢墟。
“不是你的人,張奎將軍,而是他,呂雄的人!”
“在什麽地方發現的?”
“在這片廢墟裏,一個連三歲孩童都能發現,一推就倒的牆角!”
“又是誰,在這東西出現的瞬間,就迫不及待地,一口咬定這是我勾結逆黨的鐵證?”
“還是他,呂雄!”
姬發每說一句,呂雄的臉色就慘白一分。
周圍所有士兵,無論是戍衛軍還是相府府兵,看向呂雄的眼神都開始變得無比古怪。
是啊……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
巧合得,就像是早就排練好的一出大戲!
姬發的目光在呂雄身上短暫停留,那眼神,充滿了憐憫,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隨即,他猛地轉回,死死盯住張奎,問出了那句足以決定所有人命運的誅心之問。
“我再問一句,張奎將軍!”
“如果,今天我姬發,真的被坐實了勾結‘無麵’的罪名。”
“那麽,昨夜親自下令,送來這塊肉幹,送來這封‘信’的你!”
“張奎將軍!”
“你,又是什麽罪名?!”
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九天驚雷,徹底擊潰了張奎心中最後一道防線!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全部衝上了頭頂!
一個巨大的,陰毒的,足以讓他粉身碎骨的陷阱,在他腦海中轟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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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敵!
同謀!
甚至……是費仲安插在王城戍衛軍裏的內應!
這頂帽子一旦扣下來,他張奎,這個憑戰功一步步爬上來,深受殷壽信任的王城戍衛軍統領,將會在一夜之間,被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費仲!
這不是在陷害姬發!
這是在陷害他張奎!
費仲在借著陷害姬發這個囚犯的名義,真正要除掉的,是他這個軍中的死敵!是要將他這把天子之劍,活生生折斷!
那股被背叛的憤怒,再次衝天而起!
但這一次,目標不再是姬發!
而是費仲!是呂雄!是所有算計他的人!
“呂雄!”
張奎猛地轉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鎖定了呂雄,發出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怒吼!
他一個箭步衝上去,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一把揪住呂雄胸口的甲胄,手臂肌肉賁張,竟將這個一百六七十斤的壯漢,從馬上硬生生拖拽了下來!
“砰!”
呂雄被狠狠摜在地上,砸得七葷八素。
“你好大的膽子!”
張奎的咆哮聲,震得整個廢墟都在嗡嗡作響。
呂雄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都癱軟了,被張奎提著衣領,像一條離了水的死狗。
“不……不是我!將軍,你聽我解釋!是姬發!是他栽贓我!”
“栽贓你?”
張奎怒極反笑,他將那塊血布和肉幹,狠狠懟到呂雄的臉上!
“這是不是你的人發現的!”
“是……是……”
“你是不是一口咬定,這是姬發勾結逆黨的鐵證!”
“我……我……”
“你是不是想用這塊我送出去的肉幹,來證明我張奎,也是同黨!”
張奎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暴怒!
最後一個問題,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呂雄徹底傻了,他大腦一片空白,隻能本能地瘋狂搖頭。
“不!我沒有!將軍,我沒有啊!”
他隻是想搶個功勞,隻是想踩姬發一腳,他怎麽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姬發怎麽會知道肉幹是張奎送的?
他怎麽敢當著所有人的麵,反咬一口?
他怎麽能用區區幾句話,就讓張奎相信,這是一個針對他的陰謀?
這個局,本該天衣無縫!
可現在,他呂雄,成了這個局裏,唯一的犧牲品!
“沒有?”
張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他鬆開手,任由呂雄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
他緩緩轉過身,麵向自己身後那些同樣處於震驚中的王城戍衛軍。
“鏗鏘!”
一聲清越的龍吟,張奎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劍刃在晨光下,閃爍著森然的寒芒。
“來人!”
張奎厲聲下令,聲音如冰。
“相府府兵統領呂雄,意圖構陷朝廷命官,離間君臣,圖謀不軌!”
“給我拿下!”
他用劍,直指癱在地上的呂雄,以及他身後那兩百名呆若木雞的相府府兵。
“誰敢反抗!”
“格殺勿論!”
王城戍衛軍的士兵們,瞬間反應過來。
“哢!哢!哢!”
長戈頓地,刀劍出鞘!
一股冰冷的,經曆過真正戰場的鐵血殺氣,瞬間鎖定了所有的相府府兵!
相府的府兵們徹底懵了。
前一刻,他們還是耀武揚威的勝利者。
下一刻,他們就成了被刀劍指著的階下囚!
“張奎!你敢!”一名呂雄的心腹,色厲內荏地大叫。“我們是相國大人的人!”
張奎看都未看他,身形一閃,一腳狠狠踹在那名心腹的胸口!
“噗!”
那人如遭重擊,倒飛出數米,口中鮮血狂噴。
張奎一腳踩在他的臉上,低頭俯視,一字一句,聲音冷得能掉下冰渣。
“相國的人,就可以構陷天子親軍嗎!”
“我張奎,奉的是王命!”
“我看今天,誰敢動!”
這句話,如同一座大山,徹底碾碎了相府府兵們最後一點反抗的意誌。
王命!
在這朝歌城,王命,就是天!
呂雄癱在地上,看著那柄指著自己鼻尖,還在微微顫抖的劍,隻覺得褲襠一熱,一股無法抑製的騷臭味瞬間彌漫開來。
他嚇尿了。
廢墟中。
伯邑考看著眼前這石破天驚的顛覆性一幕,看著那個從獵物,瞬間變成獵人的父親。
他的身體,在因為極度的震撼而微微顫抖。
他終於明白。
父親下的這盤棋,目標,從來就不是在棋盤上多活幾步。
他要的,是吃掉對方的棋手!
姬發看都未看被控製住的呂雄。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張奎身上,語氣平靜,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博弈與他無關。
“將軍。”
“現在,你還需要我的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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