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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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臉的目光重新轉回林蕭身上。
“小子,算筆賬吧。”
“我們三個,你一個,還帶著個拖油瓶,你覺得你有勝算?”
“你這同伴的翅膀可是個金貴玩意兒,再流血,怕是就要廢了,為了區區一次任務,搭上這麽個極品美人,不值當。”
“把東西給我們,我告訴你最近的醫館在哪兒,這筆買賣,你隻虧一次任務,我們省了動手的麻煩,你看,多劃算。”
林蕭沉默著。
刀疤臉說得沒錯。
這是最優解。
他沒有再廢話,伸手從口袋裏掏出那個還帶著溫熱血跡的布袋,朝刀疤臉扔了過去。
刀疤臉穩穩接住布袋,打開看了一眼,確認是蟲耳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爽快!”
他朝右邊指了指,“出巷口右拐,走到底,看到掛著個破燈籠的鋪子就是,那老家夥認錢不認人。”
說完,他衝身後兩個同伴一揮手。
“走了,合作愉快。”
三道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巷口的黑暗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林蕭不再有片刻遲疑,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洛瀾橫抱起來,朝著刀疤臉所指的方向飛奔而去。
街道盡頭,果然有一家不起眼的鋪子。
林蕭沒有絲毫減速,在距離木門還有幾步遠時,他猛地抬起一腳。
“砰!”
一聲巨響,脆弱的木門被他硬生生踹開,木屑四濺。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正坐在櫃台後打著瞌睡,被這聲巨響驚得渾身一哆嗦,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裏滿是驚怒。
“你……”
老頭剛要開口喝罵,林蕭已經抱著洛瀾衝到了櫃台前。
他沒有解釋,隻是將另一隻手伸進口袋,掏出一塊沉甸甸的銀錠,重重地拍在櫃台上。
那銀錠是他在王府衛兵腰間的錢袋裏“順”出來的。
“救她,這錠銀子就是你的。”
老頭目光從銀錠上挪開,落到了林蕭懷裏的洛瀾身上。
當他看到那對染滿血汙的羽翼時,直接被嚇了一跳。
冷靜下來,老頭讓林蕭把人抱到房間裏,然後慢悠悠地走到旁邊的藥櫃前,拉開其中一格,一股濃重刺鼻的藥草味瞬間彌漫開來。
“想救她,第一步,把箭拔出來。”
林蕭伸手握住了箭杆。
“等等。”
老頭出聲,“拔箭可是個技術活,讓她趴好,背脊弓起來,這樣能讓肌肉放鬆。
你一隻手按住她傷口旁的皮肉,另一隻手發力,要快,要穩,要狠,千萬別拖泥帶水。”
林蕭左手覆上她冰冷的背脊,五指收緊,穩穩按住傷處。
右手則緊緊攥住了那截箭杆。
“準備好了嗎?”
洛瀾沒有回答,隻是將臉埋進了枕頭裏。
林蕭深吸一口氣,整支箭被他幹淨利落地拔了出來。
“還不錯。”
老頭從櫃子裏取出一個小瓷瓶,扔了過來,“這是‘金創散’,接下來得上藥了。”
林蕭接住瓷瓶,抬頭看他。
老頭卻攤了攤手,捶了捶自己的後腰,“老夫年紀大了,眼花手抖,這精細活兒幹不了。
我那徒弟又不在,隻能你自己來了。”
說完,他背著手,慢悠悠地晃出了房間,順手還把門帶上了半扇
房間裏隻剩下林蕭和洛瀾。
林蕭擰開瓶塞,一股清冽的藥香衝淡了屋內的血腥味。
他先是拿起矮凳上的剪刀,小心翼翼地剪開傷口附近的布料,將整個創麵都露出來。
他將瓷瓶傾斜,白色的藥粉簌簌落下,均勻地覆蓋住那個血洞。
“嘶……”
藥粉接觸到傷口的瞬間,洛瀾的身體再次繃緊,發出一聲抽氣聲,雙肩無法抑製地顫抖起來。
林蕭快速地將藥粉覆蓋整個傷口,然後拿起白布。
他單膝跪在床沿,一手拿著幹淨的布條,另一隻手卻懸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要包紮,就必須褪去她身上那件已經和血汙混在一起的單衣。
而更麻煩的,是那對垂落的羽翼,它們無力地耷拉著,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二次撕裂。
“衣服會磨到傷口,翅膀也得固定住。”
“我得幫你把上衣脫了。”
埋在枕頭裏的腦袋輕輕動了動,一聲極輕的“嗯”傳了出來
得到了許可,林蕭不再猶豫。
他伸手,小心地解開她背後衣物的係帶,然後從肩膀處,將那件粗布單衣緩緩褪下。
布料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細膩得仿佛上好的瓷器。
林蕭先將那對巨大的羽翼輕輕合攏,收回她的背上。
然後,他拿起白布,從她的胸前穿過,繞到背後,將收攏的羽翼和她的身軀一同固定,形成一個穩固的支架。
最後,他才用另一塊幹淨的布料,在傷口上覆蓋了一層又一層,打上一個不算利落、但足夠牢固的結。
做完這一切,林蕭癱坐在床邊的矮凳上。
不管怎麽說,命是保住了。
洛瀾被重箭射中,之後又帶著他飛行了那麽長一段距離,否則傷勢絕不會這麽重。
隻要能止住傷,撐到返回基地,那裏的醫療設備可以讓她完好如初。
但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林蕭點開個人終端,接通了豔的專屬頻道。
輕微的電流聲後,一個女聲傳了出來,背景裏還夾雜著喧鬧的音樂和酒杯碰撞的脆響。
“怎麽,是不是在那顆星球上迷路了,要姐姐我開著飛船去撈你?”
“我遇到點麻煩。”
林蕭壓低了聲音,目光瞥了一眼床上的人,“洛瀾受傷了。”
豔的聲音也沉了下來,“怎麽回事?詳細說。”
林蕭言簡意賅地將遭遇王府衛兵、被當作刺客以及洛瀾中箭和被三人搶劫的經過說了一遍。
“人沒事就好。”
豔鬆了口氣。
“我回去之後,能向傭兵聯盟告發他們嗎?”
林蕭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攔路搶劫,總得有個說法。”
通訊器那頭沉默了片刻,。
“說法?小林蕭,你是不是忘了那裏是什麽地方了?”
“沒有證據,你說的一切都隻是故事,你一個剛剛到一星的新人傭兵,指控老傭兵搶劫,你猜別人相信誰?”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拳頭夠硬,就是規矩,你以為傭兵的傷亡都是怪物造成的嗎?其中不少都是傭兵內部自相殘殺導致的。”
林蕭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難道就這麽算了?”
“不然呢?”
豔反問,“回去把傷養好,等你足夠強時,再狠狠收拾他們,記住,宇宙是弱肉強食的,過去是,未來也是。”
通訊掛斷。
林蕭轉過頭,看著床上洛瀾安靜的睡顏。
算了?
怎麽可能就這麽算了。
忍氣吞聲,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
........
與此同時,城西一間的客棧裏,油燈將三條人影投在牆壁上。
一個瘦得像猴的男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發出滿足的咂嘴聲,滿臉諂媚地望向對麵的刀疤臉:
“大哥,還是你聰明,那傻小子做夢都想不到,那支差點要了鳥人半條命的重箭,就是大哥你親手射出去的!”
刀疤臉喝了口酒,臉上都是笑意。
“任務上寫得清清楚楚,一共三個目標,現在,那小子還差兩個。”
“等他把剩下的活兒幹完,我們再去‘幫’他一把,把東西都搶過來,反正沒證據,他回去也不能把我們怎樣。”
另外兩人對視一眼,臉上同時露出貪婪的笑容。
“高!實在是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