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從哪冒出來的?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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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年歲增長也四處闖禍的某天。
回想起來連當時的我都覺得那次鬧得有點過火。
那是連向來麵無表情的父親都罕見震怒 對世家血脈無限寬容的總管都親自訓斥我的重大事故。
因此作為世家對我的懲罰 我被發配到長姐擔任隊長的五劍堂 被折騰了兩年多。
當然這該死的性格並不會因此收斂。
正是在那裏正式遇見了魏雪兒。
對她而言想必是段孽緣。
而且這場相遇本該至少推遲半年以上。
但本該如此的魏雪兒為何會在我麵前 還出現在我住處?
日出時剛推開門就被那張臉嚇得差點腿軟坐倒。
是夢嗎。是在做夢嗎?對,這肯定是夢。
「沒錯,我昨晚確實睡得晚。」
大概是因為太累了。
所以人才要睡覺啊。
正想頭也不回地轉身進屋,突然感覺有人用力拽住了我。
回頭一看,魏雪兒正用纖弱的手拉著我的衣角。
…難道是真的?
「我…我….」
魏雪兒結結巴巴地想說什麽,突然有人出現啪地打了她的手背。
「啊呀!」
魏雪兒短促地驚叫一聲,捂著被打的手背踉蹌後退。
看清來人後我瞪大了眼睛。
光是魏雪兒就夠離譜了,沒想到劍尊魏孝君也站在那裏。
‘…臥、臥槽嚇死爹了。’
差點沒忍住脫口罵出聲。
要是真罵出來,說不定當場就會心髒病發作暴斃。
魏孝君板著臉對魏雪兒說。
「魏丫頭!爺爺沒教過你不能對少爺無禮嗎!」
…啥?
剛剛他說什麽…?
「還不快道歉。」
「對不起嘛爺爺….」
「快跟少爺道歉!」
「對、對不起!少爺!」
“....”
什麽鬼…這他媽到底什麽荒唐情況。
我還在暴風般的狀況中發懵,魏孝君突然對我低頭行禮。別這樣我真的會折壽….
「承蒙家主恩典,老朽魏文從今日起擔任少爺的護衛。雖是不中用的老骨頭,但定當竭盡全力,請您多多指教。」
魏文?不是魏孝君?
魏孝君瞟了魏雪兒一眼,魏雪兒慌忙擺出乖巧姿勢。
「前、今後將由爺爺和、和奴婢魏雪兒共同輔佐少、少爺。請多指、指教。」
輔佐?誰輔佐誰…?
「我…?」
瞬間湧上的眩暈感讓視野變得模糊。真要當場昏過去了。
這瘋癲的狀況到底該怎麽理解。
劍尊魏孝君是何等人物。
乃是天下三尊之一。中原武林無數高手中公認最強的存在。
單是劍尊的功績,就多到令人不敢輕易列舉。
被稱為邪道霸王的黑龍劍,在他手下撐不過十招便斃命;而他從流浪劍客起步,最終竟登上正派核心的武林盟主之位。
將南宮、慕容、華山、武當等赫赫有名的劍術世家與門派盡數甩在身後。
以孤身之力成就中原第一劍的劍客。
如今天魔未現中原,他或許就是當世最強之人。
‘卻突然說要來輔佐我?’
為什麽?
甚至不惜用假名隱藏身份,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作為三尊之一,他若清晨造訪四大世家任何一處,都會受到張開雙臂的熱烈歡迎。
根本沒必要隱瞞身份在這種地方當家仆。
說是受仇鐵雲恩惠。那應該是仇鐵雲派來的。
‘難道父親知情?’
前世可沒這出。
那時見到魏孝君也不過是擦肩而過的短暫緣分罷了。
就連那點緣分也因為我捅出的那些操蛋爛事,估計他壓根沒給過我好臉色。
頭疼得要命。
本來打算按原定軌跡撐到正魔大戰結束就行。
剛下定決心,已知的未來就全亂套了。
我小心翼翼地偷瞄魏孝君。
表麵看是個掛著慈祥笑容的幹癟老頭。要不是前世見過他,真會當成普通老人家。
甚至現在要是沒有魏雪兒在場,我可能隻覺得是個長相相似的老人。
‘該怎麽辦才好’
該問些什麽呢。
盤問為什麽來嗎?那也太奇怪了。
裝作知道魏孝君底細更離譜。所以得揣著明白裝糊塗?
最怕的是他們出現在這裏,可能會改變太多事情。
‘操,到底從哪兒開始出錯的?’
唯一的區別是在街市上對魏雪兒比前世溫柔了些。
但就這點破事能鬧成這樣?
難不成現在該恢複前世脾氣,嚷嚷著不需要這老東西和小崽子大鬧一場?
正當無數念頭塞滿腦袋時。
「老朽的孫女。」
混亂間魏孝君突然開口。
「孫女雖不諳世事,在公子看來多有不足,但勝在聰慧好學,老朽定當嚴加管教讓她早日合您心意。」
聽到這話時,瞥見魏雪兒正揪著魏孝君的衣角。
在淩亂的發絲間隱約可見顫抖的瞳孔。
魏雪兒身上那股不安的根源究竟是什麽。與我四目相對的魏雪兒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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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努力的….真的會非常努力的….」
何必如此懇切。明明可以先去找父親或仇妍淑的住處,為何偏要來找我。
最終,我也不得不開口回應。
「不….好的,那就拜托您了。」
完全理不出頭緒。這輩子剛開始就感覺要完蛋了。
對我的回應,魏孝君雖然懇請放低聲量。
但那種要求實在強人所難。
「您當真覺得這樣合適嗎。」
仇陽天在居所修煉仇炎火輪功的時刻。
仇鐵雲正在居所借著燭火與人閑談。
「有什麽不行的,如今哪還顧得上挑三揀四。」
「老爺子,若您開口,四大家族乃至盟主都會鼎力相助。何苦這般折騰自己….」
「老夫可不覺得這是折騰啊,仇家主。」
魏孝君端起早已涼透的茶盞緩緩啜飲。
「這點程度算不得辛苦。為了孫女,更艱難的事老夫也做得,倒不如說能這樣蒙混過關已是萬幸。」
「老爺子…」
「反倒是仇家主因這段無用老朽的緣分,平白擔了這麽重的請托,實在過意不去。」
「老爺子我…」
「聽說少林與武當正在搜尋雪兒的下落。這等於讓你背上了天大的債啊。」
望著魏孝君的眼睛,仇鐵雲再也說不出話來。
「實不相瞞仇家主,老夫本打算連你這裏都不來拜訪的,什麽武當少林又如何,若我決心隱居山野,就算有天眼通的禿驢也尋不著老夫。」
「……可為何又來了。」
「將死之人的私心罷了。想著和這糟老頭子獨居對雪兒未必是福,盼她能稍稍見識人間煙火。」
「若真如此更該在寒舍暫住,那孩子雖是我骨肉卻實在不成器。」
仇鐵雲無法理解魏孝君執意要住在自己兒子仇陽天居所的用意。
與姐妹不同,身為男丁的仇陽天仍是個不懂事的毛頭小子。身為人父雖想矯正他乖戾性情,卻總被接踵而至的變故耽誤。
聽聞他們在街市偶遇時,仇鐵雲第一反應竟是擔憂仇陽天是否口出惡言,忙不迭向魏孝君致歉。
魏孝君聽罷仇鐵雲的話嗬嗬輕笑。
「老夫確也聽過風言風語,可見麵才知是個知禮數的好孩子。仇家主倒是比傳聞中更護犢子啊。」
魏孝君入晉後亦有所耳聞仇家三子的名聲。
若非劣跡斑斑,怎會傳得整個山西都知曉仇家小公子暴戾成性。
魏孝君暗歎這仇家主分明極會教養女兒,偏生兒子運這般不濟。
那日街市偶遇仇陽天純屬巧合。
原是經不住小孫女久違的玩心大發,縱容她在鬧市奔跑所致。
正追趕時撞見小孫女主動與同齡男孩搭話。
那男孩出身仇家的事實簡直昭然若揭。
體內流動的火氣與仇家主的元氣一模一樣。
雖作為仇家主子嗣蘊含的元氣略顯薄弱是個缺點,但那分明就是仇炎火輪功。
仇陽天的麵相初看便知是眼梢上挑的銳利長相,明擺著是個烈性子。
孫女向仇家的孩子燦爛地遞過一個土豆。
若真如傳聞是個暴戾的孩子該如何是好。
魏孝君心想隻要不危及性命就不打算去救孫女。
這也算是讓她體驗世間並非盡是善言的經曆。
不料男孩既未出惡言也未付諸行動。
反倒製止了欲驅趕孫女的護衛,將藥果遞給她。
甚至對遲來靠近的魏孝君行禮。看他衣衫襤褸本該以為是卑賤之身。
‘孝君啊,你終究還是修煉不足。’
聽得劍尊虛名就自以為完人了嗎。
魏孝君自責道。
僅憑童顏與傳聞妄下判斷的自己實在愚鈍。
「那孩子足矣。倒該是仇家主的孩子中意我們才是。」
若真如傳聞會如何收場。
那時若仇陽天對魏雪兒行惡,如今是否會作出不同選擇。
「..明白了老爺子,若出什麽岔子務必告知。」
仇鐵雲雖不解魏孝君為何善待仇陽天,卻也不再作聲。
臨結束時仇鐵雲再度問道。
「但您當真無妨嗎。」
這次的問題與最初所問截然不同。
魏孝君也因深知其中深意而難以輕易作答。
「既然方丈開了口…。」
據說少林方丈擁有天眼,能窺見因果流轉。
魏孝君扯出苦笑回答道。
「是啊,若那位朋友真這麽說了,想必有事要發生。但你能輕易理解嗎。」
霎時窗邊吹來的風熄滅了將熄未熄的燭火。
「即將來臨的血劫中心是雪兒,竟說唯有她執劍才能抵擋血劫。」
魏孝君發出咯咯笑聲。
說話時那些深深皺紋仿佛正逐漸加深的錯覺湧上心頭。
「所以我逃了。說我自私也無妨。為何偏偏是雪兒?荒唐吧。既有被尊為三尊的老前輩,也有號稱正道脊梁的名門望族。」
「前輩…。」
從被理想與現實擠壓得疲憊不堪的魏孝君身上,能感受到心魔的存在。
「給花兒都怕捧不穩的手,怎能因血劫將至就遞劍呢。」
魏孝君用布滿皺紋的手反複抹著幹澀的臉。
「所以我寧可魂飛魄散化為灰燼,也絕不讓她握劍。」
這話若讓仇陽天聽見,怕是要捶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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