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信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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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九龍會落幕返回仇家 已過三日。
發覺能運轉天魔魔功 轉眼也過了三天。
這幾日趁修煉間隙不斷運轉火輪功 體內卻感知不到絲毫魔氣。
雖說是好事 但總懷疑魔氣可能潛伏體內而不自知 故始終不敢大意。
「死了活過來還要折騰人 這群狗娘養的。」
修煉場一角蒸騰著體表散發的熾熱氣息。
畢竟才二星境界 這熱度倒也不算威脅。
「...目前肉身還撐不起三星突破麽。」
明明對內功的領悟與熟練度早該綽綽有餘。
現存內力總量不足 容納內力的肉身容器也尚未成型。
眼下唯有反複錘煉才是正解。
連日肌肉酸痛折磨也是拜其所賜…
推開熱氣氤氳的修煉場大門 向外走去。
春風拂麵而過。這讓發燙的身體迅速涼了下來。
「哎呀!你前麵不是還有灰塵嗎!」
「嗬嗬嗬嗬….」
「....嗯?」
那又是什麽情況。
在庭院練劍的劍尊身旁閃過熟悉人影。八尺有餘的個頭,寬展的肩膀,與顯年紀的雪白頭發形成反差的是幾乎撐裂衣服的隆起肌肉。
無需確認就知道那是李長老。
「不是,我說你該掃得更用力些才對!看看這個,灰塵都堆成山了。」
「嗬嗬嗬….」
...這瘋老頭在搞什麽名堂?
李長老正對著劍尊指手畫腳地指點著。
活久見,沒想到劍尊還有因打掃不幹淨被刁難的一天…?
「瞧瞧,這地方一看就是這輩子沒摸過掃帚的主。」
連需要運功提升視力才能看清的細微塵粒都要挑刺的模樣,該怎麽說呢……
‘...首先看著就煩人?’
劍尊與李長老是同時代的風雲人物。
我不認為他們會互不相識。
可這唱的又是哪出?
「李長老您在做什麽?」
「哦!陽天來了啊。」
「...不是,您突然折騰那位老爺子幹嘛?」
雖然劍尊要求直呼其名,但知曉其身份的我實在不敢造次。
「這老頭連掃帚都拿不穩。嘖嘖嘖,要是領薪水的差事可不敢這麽糊弄。」
怎麽看都看不到一點灰塵啊…?
「看起來挺幹淨的…?」
「哎呀!就是你這樣馬馬虎虎打掃住處才變成這副德行的!」
這算什麽蹩腳找茬啊?
順帶一提 住處任誰看都幹淨得很。
不僅其他侍從 甚至連魏雪兒也都用心打掃過。
‘李長老為何這般作態?該不會是在戲弄劍尊吧?’
哎不至於 好歹是世家長老的老人怎麽會開這種玩笑。
‘...劍尊沒事嗎?’
劍尊依舊掛著平日的慈祥笑容 似乎並不在意。
隻是默默繼續揮動著掃帚。
「嗬嗬嗬嗬….」
果然能被稱作當今中原劍尊之人 這種小風波理應輕鬆化解….
「嗬嗬嗬嗬!」
‘不對 他生氣了。’
仔細看發現他額頭暴起了十字形青筋。
我正想趕緊溜走 李長老卻一把拽住了我。
「是修煉完回來嗎?」
「是的 如您所見。」
「嗯….」
「您有什麽吩咐?」
「沒什麽。方才看見你的護衛在那頭等著呢。」
李長老手指的方向正是住處入口處。
「武延嗎?」
明明說過我要修煉 他為什麽不進來找反而等著?
明明交代過有急事直接來練武場喊我的。
「多謝告知 我先過去看看。」
「要走啦…?」
「啊?」
正要往武延那邊走 李長老卻用莫名淒楚的嗓音拉住了我。
「陽天啊,莫非肚子餓了嗎?老夫這裏有非常美味的….」
「少爺方才已經用過膳了。」
打斷李長老說話的正是劍尊本人。
「呃,哎喲!自家人說話呢怎麽突然插嘴!」
「您到底怎麽了李長老….」
見他神色焦躁出聲呼喚,突然感到一陣惡寒。
‘這刺骨寒意是怎麽回事…?’
或許是剛結束修煉的緣故,強化後的五感捕捉到了某種異樣。
李長老身後,背對著這邊正用力清掃地麵的劍尊背影映入眼簾。
‘...嗯。’
雖然劍尊不太可能這麽做,但那背影分明在說希望我趕快滾蛋。
...那就識相點趕緊溜吧。
「李長老我突然有十萬火急的要事。」
「那老夫也同去….」
「總之,您多保重。」
沒等他說完。再待下去怕要出事。
躲開李長老試圖挽留的手,他嘴裏還念叨著什麽,我已然飛快逃開。
仇陽天離場後,修煉場前隻剩李長老與劍尊,彌漫著微妙的沉默。
其間李長老仍四處張望打量著周圍環境。
‘圍牆前樹木太密,得從廂房屋頂翻過去…?’
...他正在規劃逃跑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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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天下三尊之一在自己住處用掃帚狂掃地麵的滑稽相,年邁者難得頑童心性發作。
所以玩笑開過了頭。這本就是李長老不顧後果率性而為的脾氣。
多虧如此,時隔多年再次體會到危機感。
‘....太過火了。’
劍尊魏孝君如今雖以慈祥老者形象示人,但對知曉其過往事跡與性格的李長老而言,這副模樣隻令人毛骨悚然。
‘若是邪派,拔劍便砍的劍魔。’
被稱作正派象征之人,在邪派眼中劍尊不過是殺人如麻的劍中惡鬼。
因他懲治惡人時從不曾有半分遲疑。
「仇輪。」
劍尊喚出李長老名諱時,他後頸頓時泛起寒意。這久違的顫栗感。
「咳咳….前輩莫非動怒了?不過是開個玩笑。托我的福陽天才沒被無端懷疑…」
「那孩子,當真奇妙得很。」
「...嗯?」
「與前日不同,與昨日不同,今日又大不相同。」
正當李長老盤算著往何處逃竄時,劍尊突然拋出意料之外的話語。
劍尊正想著仇陽天。
‘日新月異。’
初遇仇陽天時,劍尊對他的評價不過是仇家男兒罷了。
雖讓慣憑傳聞與外表斷人秉性的劍尊頗有感悟,但也僅止於此。
體內火氣較之仇氏族人平庸無奇,與其他世家門派同齡子弟相比亦是資質平庸之輩。
仇家孩子,僅此而已。
這便是劍尊眼中的仇陽天。
‘但如今呢?’
他想起方才驚鴻一瞥的仇陽天。
與初見時相同,丹田蘊藏的火氣既未變得熾熱,量亦未見顯著增長。
但,氣,沉靜如淵。
正派心法中、被稱為最狂暴的心法正是仇家心法。
要在丹田中穩定運轉那般粗暴的力量並非易事。
這需要感覺,必是歲月與天賦的領域。
考慮到仇陽天的年紀,說歲月未免不合。
那顯然屬於天賦的領域無疑了。
「雖感受不到特別的感覺,但體內蘊含的氣息絕非那年紀該有的。」
「我時隔多年再見時也大吃一驚。」
「…意思是上次見時並非如此?」
「約莫三個月前吧。說是馬步紮得受不了就逃走了。」
那樣的孩子竟在幾個月間突然轉變。
光是現在修煉的強度就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
據護衛和下人所言,除吃飯睡覺和片刻休息外,其餘時間全用於修煉。
而且還是極高強度的修煉。
而仇陽天這般行徑絕非作偽——在旁見證的劍尊最清楚不過。
「究竟是什麽突然點醒了那孩子。」
人隨歲月流逝而變本是常理。
但驟變必有緣由。
這是不變的法則。
是什麽讓仇陽天判若兩人?劍尊忽對此心生好奇。
「前輩總是想得太多。」
李長老見狀嘖嘖咂舌。年歲漸長後似乎淨想些無謂之事。
「差不多得了,何必總把事情搞複雜?」
李長老隻覺心頭最大的憂慮已悄然落地。
‘要是讓日長老知道了會怎樣呢。’
那個總給人陰鬱感覺的老頭子臉龐倏地掠過腦海。
那是個總挑剔仇陽天性格才能、反對他當家主的老頑固。
還總暗戳戳把自己族親往家主跟前塞的嘴臉實在礙眼,如今可算出了口惡氣。
「前輩,別想得太複雜,管它是什麽。」
劍尊心中的執念豈是他三言兩語能化解的。
更何況事關家族就更不可能了。
「多謝了。」
明白對方是為自己好的劍尊向李長老致謝。
「嗯…. 反正臉也見過了,那就先告辭…」
「要去哪兒?」
「沒什麽,前輩也見了陽天那小子也見了,我也該去忙我的…」
「仇輪,我們還有正事沒說完吧。」
「這有什麽…」
李長老被森然氣勢逼得噤聲。
劍尊和藹笑容裏藏著若有似無的威壓。
「不是說要指點我掃地功夫?我可還等著聽呢。」
這才想起先前戲弄對方的事。本以為拿仇陽天當幌子能蒙混過關,看來失算了。
‘這小心眼的家夥…’
劍尊剛邁步,李長老就縱身躍向後屋房頂。
正是早先規劃好的逃生路線。
轟隆咚!
「搞什麽工程呢?動靜這麽大。」
「昨日聽聞三家有棟樓在施工,許是那個。」
「哦?陣仗不小啊。這兒都聽得見。」
似乎感受到某種微妙熟悉的氣息,但我沒去在意。
現在該關心的不是這,而是那地方。
走近入口時,武延正帶著一副任誰看都明白我懷揣重要物件!的表情坐立不安。
詢問緣由後,武延向我遞來一封信箋。
寥寥數行的文字間寫著我所求之事。
[委托,我接下了。]
我看著紙上文字咧嘴笑了。
無需思考這是什麽委托。
信箋來自下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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