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西方之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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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無數中原武者奉為蒼穹與絕對者的天下三尊之一。
    西方之主,敗尊 卑主。
    他被稱作敗尊的原因別無其他。
    正如這稱號所示,是個經曆過數百次敗北的人物。
    許多人都說。
    敗尊很幸運。
    連他自己也承認。
    說自己確實很幸運。
    經曆了那麽多場敗北還能保全性命,更何況四肢健全呢。
    後來根據他的功績,本應被稱為霸尊(霸者之尊)時。
    敗尊卻希望繼續被稱為敗尊(敗北之尊)。
    正因為經曆了無數敗北,自己才能站在這裏。
    說是為了不忘記這份初心。
    最終雖依他所願沒有更改稱號,但他作為三尊者之一的強者地位始終未變。
    他是除劍尊外,唯一單槍匹馬殲滅邪派大集團的強者。
    與天尊那場將整座山脈從地圖上抹去的戰鬥,至今仍是膾炙人口的傳說。
    ‘……但為什麽?’
    我驚訝的不僅是敗尊給我寫了推薦信。
    更因為他和劍尊一樣,已銷聲匿跡多年行蹤成謎。
    事實上若非前世天魔現世,他本不會重現人間。
    這種人物的推薦信為何會在這位長老手中。
    「長老,這是從何處得來的?」
    「說什麽從何處,自然是親手收到的。」
    「從敗尊…那裏嗎?」
    「不錯。」
    這次的事實在令人震驚。
    我雖不知劍尊當年為何隱姓埋名。
    但對敗尊不得不如此的緣由卻很清楚。
    那是情非得已的理由,原以為他現在絕不會與他人接觸——
    「到底是怎麽認識的關係呢?」
    「武林人士之間互相認識有什麽奇怪的嗎?」
    並不奇怪,因為李長老曾以炎牙拳這個綽號活動過一段時間。
    「不…即便如此那個敗尊也…」
    話到嘴邊又緊緊閉上了。畢竟連我知道這事本身就很離奇。
    短暫沉默後轉移了話題。
    「您給我這個是要我怎麽用啊?」
    「推薦信還能怎麽用,不就是拿過去給人看的麽。」
    「…敗尊的推薦信。」
    別的暫且不說,突然拿著個近乎失蹤的敗尊給無名仇家後裔寫的推薦信去龍凰之會?
    哦…天呐。
    「糾結什麽。既然你已決心要闖禍,我這不是給了極好的東西麽。」
    「是…這方麵您確實給了個絕佳的玩意兒。」
    想必會吸引眾多目光。不過具體如何利用還得好好謀劃。
    「多謝。」
    無論如何既然是替我考慮的禮物,自然隻有感激的份。先把推薦信揣進了懷裏。
    輕撫著身旁魏雪兒的發絲暗自思忖。
    這東西到底該怎麽派上用場呢。
    朝陽初升的時刻。
    南宮霏兒睜開了眼睛。
    同時緩緩支起身子。
    「嗯…」
    清晨來得太快。對貪睡的南宮霏兒而言本應是太早的時辰,但她仍努力撐起了身體。
    因為她明白無論如何都難以再度入睡了。
    視線轉向窗邊。
    窗台上上次帶來的白釉花正沐浴著晨光。
    作為鮮切花來說壽命意外地長,此刻仍顯得生機勃勃。
    同時整理好了寢具。
    本應是交給侍從處理的事。
    南宮霏兒卻想自己整理。因為整夜摟著嗅來嗅去的枕頭等物品的來源是個問題。
    ‘…現在已經沒什麽味道了。’
    南宮霏兒現在使用的寢具都是從仇陽天房裏搬來的。
    一旦擁有的東西消失會更難受——剛與仇陽天拉開距離就再次襲來的惡臭,讓南宮霏兒的生活質量跌至穀底。
    本來就已經後悔不已。
    都不明白為什麽要保持距離。
    ‘…好丟臉。’
    自從向唐少烈學習了新世界的知識後,南宮霏兒不知為何看到仇陽天的臉就會害羞。
    靠近的呼吸也好,他凝視的目光也罷。
    從指尖到嘴唇。
    每個瞬間都令人麵紅耳赤。
    真是可笑。
    曾經以為牽著他的手睡覺就會懷上孩子的自己。
    甚至後來還轉變念頭覺得懷上孩子也不錯。
    明明作為劍手修煉到一定境界就能擺脫惡臭,卻在出現其他突破口後如此輕易就改變主意。
    南宮霏兒羞恥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她想起深夜跪地的父親。
    那個始終冷漠可憎的父親,數日後再見仍是原樣。
    因漠視患病獨自離世的母親,直到閉眼都不曾怨恨父親。
    怎麽能做到這樣呢。
    如果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愛,真是可怕的事。
    被獨自留在世間的南宮霏兒墜入惡臭深淵,卻依然堅持著。
    一定要幸福啊,我的女兒。
    南宮霏兒沒有忘記母親留下的話。因為祈願她能幸福,所以打算堅持到幸福來臨的那一刻。
    雖然不知道何時會到來,但南宮霏兒獨自熬過了地獄般的時光。
    時至今日 她甚至覺得那段時光或許就是為了此刻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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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霏兒記得那天 可怕又威嚴的父親跪在少年麵前的模樣。
    怎麽會變成那樣呢。
    看著父親那般狼狽的樣子 南宮霏兒究竟該作何感想。
    是暢快嗎?要說這個又覺得太過沉重。
    是恐懼嗎?要說這個又並不覺得窒息。
    人類的感情竟是如此複雜的東西。
    南宮霏兒正慢慢體會著這一點。
    她走出別館 像散步般在路上閑逛。
    「…好困。」
    因為幾乎沒怎麽睡 困意依然如影隨形。
    明明在過去的生活裏早已習慣在惡臭中入睡。
    才享受了幾個月的安寧 身體就變得這麽嬌氣了。
    南宮霏兒發現自己很喜歡到處閑逛。這是惡臭消失後才意識到的事。
    原來自己比想象中更喜歡四處遊蕩。
    這樣走著走著就會發現某個方向的臭味比較淡。
    這意味著往那邊走就能遇見他。
    “...!”
    南宮霏兒發現自己正不自覺地要往那個方向走去。
    「還不行…。」
    她硬生生轉回腳步。因為動身之前還有事要做。
    南宮霏兒前往的地方是練武場。
    不過不是為了揮劍。
    咻 咻咻咻 咻咻!
    練武場裏傳來的破空聲是南宮震揮劍的聲音。
    最近南宮震突然開始熱衷於修煉。
    雖然在世家也見過幾次他修煉的樣子,但如此專注倒是相當稀奇的事。
    「怎麽回事。」
    南宮霏兒靠近時,察覺到動靜的南宮震開口問道。
    冰冷的目光依舊。
    「…有件事想問您。」
    「…你問我?」
    對於南宮霏兒的提問,南宮震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因為南宮霏兒主動搭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如果是問今後的行程安排,隨你高興…」
    「父親…愛過母親嗎?」
    正欲敷衍回答的南宮震被女兒的提問封住了嘴。
    隨後用略微睜大的眼睛盯著南宮霏兒。
    「突然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您不愛她嗎。」
    這是什麽意思。南宮震無法理解女兒的意圖。
    南宮霏兒的提問讓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女人的麵容。
    那是與現在的南宮霏兒十分相似的女人。安徽最大商團的次女。
    雖是商賈之女,卻是個性情獨特的女子。
    她美麗動人,性格有趣。
    卻因南宮震心中沒有空缺而未能走進。
    所以麵對女兒時隔十餘年的提問,他不知如何作答。
    並非刻骨銘心的關係。
    作為丈夫也未曾溫柔相待。
    忙於鞏固家主地位的南宮震想起她時,僅存的隻有些許愧疚。
    南宮震沒有納妾。
    倒不是出於對亡妻的愧疚。
    隻是沒有合適的契機,也未曾出現更有利的局麵罷了。
    僅此而已。
    南宮震心中殘存的感情,僅此而已。
    “...”
    根據情況,沉默有時會成為最大的回答。
    對南宮霏兒來說現在正是如此。
    「…我先…告辭了。」
    雖然沒有得到回應,南宮霏兒仍向南宮震行禮後轉身離去。
    從父親的表情、呼吸和看向自己的眼神裏,她早已讀懂了所有答案。
    多少年不曾有過這樣想哭的衝動了。
    明明因為害怕聽到答案而不敢提問,為何此刻卻要自取其辱。
    她知道原因。
    是因為產生了無謂的期待。
    以為已經放下的執念,此刻又在胸腔裏死灰複燃。
    「…好累…。」
    說不清道不明的疲憊感湧上來,她最討厭這種感受。
    連晨起練劍的目標都拋諸腦後,隻是機械地挪動腳步。
    世間彌漫的腐臭氣息依舊濃烈。
    綻放的花朵醜陋不堪,悅耳的鳥啼聽來如同慘叫。
    現在的生活就是地獄。
    南宮霏兒的人生從來如此。
    隨著步伐前進,腐臭漸淡。哽在喉頭的嗚咽也被生生咽了回去。
    她清楚自己正走向何處,所以努力藏起表情。
    不想在那個人麵前露出這般模樣。
    以緩慢的步伐走了許久。
    果然不出所料,漸漸感受到遠處傳來的熱氣。
    或許因為天氣寒冷,那溫度顯得格外溫暖。
    他懷揣著烈焰,但對南宮霏兒而言隻是純粹的暖意。
    臨近居所時,有人快步朝南宮霏兒走來。
    「您好小姐!」
    還以為是魏雪兒,但隻是穿著相同侍女服的陌生女子。
    這是誰?
    「上次真是謝謝您…!」
    「啊…。」
    這時才想起來。
    南宮霏兒偷拿被褥時,那女子正哭喪著臉。
    南宮霏兒隨後不久便向侍從道歉,並支付了被褥的雙倍價錢。
    明明沒特別叮囑,對方卻自動說要閉嘴並連連低頭,這反而讓我慌張的記憶湧上心頭。
    「…您好。」
    南宮霏兒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見狀侍從慌亂起來。
    南宮家血脈主動打招呼,竟是如此令人驚訝的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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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無聊念頭早就從腦海裏抹去了。
    「您是來見少爺的嗎?」
    南宮霏兒點了點頭。
    「啊,少爺現在應該正在修煉,他總是這個時間練功的。」
    侍從愉快地告知方位,但南宮霏兒早已知曉他所在之處。
    與侍從分別後,她緩緩移動。
    一步,兩步。
    當第三步落下時,從四麵八方壓迫而來的惡臭瞬間消散。
    ‘比從前…範圍大多了。’
    初次相遇時隻要稍離遠些就能聞到臭味。
    現在即使隔著相當距離也無妨。
    究竟是什麽差異呢。
    莫非隨著他逐漸變強就會這樣改變麽。
    如此想來倒成了希望。
    若自己境界提升,說不定這臭味就會消失。
    嗅著剛恢複的香氣,南宮霏兒朝他所在處走去。
    越靠近,熱浪就愈發強烈。
    是比從前更強了麽。
    滴。
    正想著,腳步突然停住。
    因為穿透修煉場噴湧而出的熱浪戛然而止。
    門立刻打開了,汗流浹背的仇陽天出現在眼前。
    他似乎早料到南宮霏兒會站在門外,即使視線相對也毫無驚訝之色。
    「搞什麽,大清早跑來幹嘛….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仇陽天露出驚訝的表情問道。
    一直都是這樣。
    別人根本察覺不到的細微表情變化,他總能若無其事地捕捉到。
    而這種關注讓南宮霏兒總覺得有些特別。
    「昨晚沒睡好?」
    麵對他的詢問,她輕輕點了點頭。
    別問我為什麽來,離我遠點。
    曾經用這些帶刺的話推開她的少年,如今已不再展現那樣的態度。
    「那再睡會兒不就行了,幹嘛大清早跑過來。」
    雖然語氣還是有些衝。
    但南宮霏兒並不介意。
    因為父親看母親的眼神。
    和他看我的眼神截然不同。
    正因為比誰都清楚這點,南宮霏兒不自覺地漾起淺淺笑意。
    「…想見你了。」
    「嗯…?」
    「…就是,想見見你….」
    沒有摻雜任何雜念,純粹的心意就這樣傳遞過去。
    僅僅是因為想念而已。
    “...”
    仇陽天像石化般僵住,選擇了沉默。
    雖然與方才南宮震的沉默相似。
    但南宮霏兒能感覺到這份寂靜背後並不簡單。
    短暫的沉默後,仇陽天開口道。
    「…早飯。」
    「嗯…?」
    「…吃過了嗎?」
    「沒。」
    「那去吃飯吧。」
    說完便從南宮霏兒身邊擦肩而過。
    南宮霏兒不自覺地輕聲笑了出來。
    「笑什麽。」
    仇陽天像是不滿地追問,但南宮霏兒隻是笑著,仿佛什麽事都沒有。
    「…真沒勁。」
    沒有聽到任何回答。
    盡管如此,答案似乎已經聽到了。
    與仇陽天不耐煩的表情相反,泛紅的耳朵暴露無遺。
    他先走了幾步,又悄悄放慢腳步等她,背影清晰可見。
    這樣就夠了。
    現在光是這點就足夠了。
    感受到鬱結的心緒瞬間平複,南宮霏兒跟上了仇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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