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想讓你看到的東西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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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情況?’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的南宮霏兒心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咕嚕。
嘴角又滲出了血沫。
接著南宮霏兒罕見地皺起眉頭。
似乎體內受到巨大衝擊,內力無法隨心所欲地運轉。
‘...沒看見...’
究竟受到什麽衝擊,直到勉強擺好架勢的瞬間,南宮霏兒都沒能看清張善淵的動作。
她必須先抓住這不受控製的內力,拚命嚐試調節。
但在此之前。
‘…!’
南宮霏兒連流淌的血沫都來不及擦,立刻捂住了鼻子。
因為聞到了刺鼻的惡臭。
‘到底為什麽...?’
無法理解。
明明剛才還幾乎聞不到臭味。
她習慣性環顧四周。
是為了確認他的存在。
南宮霏兒很快在聚集的觀眾中找到了唐少烈、魏雪兒以及他。
他正瞪大眼睛盯著前方的張善淵。
表情活像被什麽東西嚇壞了。
‘...人在...可為什麽?’
他明明就在附近。
這種距離本不該受到惡臭影響。
為何...?為何會聞到惡臭。
「您在看什麽地方呢。」
噤。
憑著直覺感應,南宮霏兒猛然閃身。
唰——!
臉頰掠過刺痛感,血珠飛濺。
‘劍氣...!’
南宮霏兒立即調動內力想要再度凝聚劍勢,但。
嗚嗡!
「呃啊…!」
張善淵更快一步。
近距離感受到的劍鳴讓人五髒翻騰。
即將爆發的劍形潰散殆盡,凝聚的內力也四散奔逃。
緊接著崩解的姿態暴露出致命破綻。
張善淵沒有放過這個機會。
咚!
腹部傳來的衝擊讓南宮霏兒整個人彈飛起來。
「咕呃…!」
勉強用內力裹住全身成功防禦,但仍被震得氣血翻湧。
咚咚!
踉蹌著好不容易穩住身形。
嘴角早先溢出的鮮血仍在不斷滴落。
勉強拉開距離後,南宮霏兒必須重整內力。
‘…不對勁…’
比初次交手時更快。
也更沉重。
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先前遭遇的張善淵武功雖頗具威脅,
但看起來並未達到能靈活運用的境界。
意味著火候尚淺。
雖比南宮霏兒遭遇過的其他對手都出色,
但相較於她至今遇到的天才們還算不上驚豔。
‘那現在呢?’
感受到的完全判若兩人。
那股隱約散發的真氣水準與先前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實在對不住您。」
張善淵看著南宮霏兒開口道。
見南宮霏兒困惑地微微蹙眉,他又繼續解釋道:
「因尚未熟練,本不願輕易動用。」
嗚嗡….
劍身持續傳來聲響。
在南宮霏兒聽來,那聲音宛如猛獸低吼。
不習慣?
是指武功嗎。
還是另有所指。
麵對南宮霏兒的疑問,張善淵隻是輕笑。
「完全沒預料到會在本次比武祭使用。沒想到竟變成這樣。」
張善淵剛邁步,南宮霏兒立刻施展出帝王劍形。
見狀張善淵露出訝異神色。
「…體內應當痛苦不堪才是。令人敬佩,南宮小姐。」
張善淵的稱呼讓她不寒而栗。
誠然,正如張善淵所言,她的身體確實異常。
此刻勉強施展的帝王劍形也難以穩定維持。
或許也因周遭彌漫的惡臭所致。
‘…快吐了。’
她似乎有點明白了。
這並非源自張善淵的惡臭。
是通過仇陽天消失的世間穢氣,正重新向南宮霏兒湧來。
‘…為什麽….’
雖不明緣由,但南宮霏兒真切感受到了。
髒腑翻騰,天地昏沉。
仿佛又踏進伴隨終生的地獄。
即便捂住鼻子,腐臭仍揮之不去。
痛苦至極。
為何如此煎熬。
這本是習以為常的事,此刻卻比往日更難忍受。
‘…想逃離。’
恨不得立刻逃走。
想著若奔向不遠處的那個人,是否就能再度擺脫這惡臭?
南宮霏兒甚至萌生這般念頭。
然而。
「呼….」
南宮霏兒立刻調整了姿勢。
她開口說話可不是為了讓他看到這副模樣。
相信我。
她特意對他說出那句話是有原因的。
因為討厭他那種擔憂的眼神。
這是南宮霏兒在華山派遭遇事件後持續產生的想法。
‘我恨自己的無能。’
雖然是從未有過的念頭,但南宮霏兒時常會想起這句話。
想起那個毫無用處的自己。
那個手臂骨折隻能看著他背影、什麽都做不了的自己。
最討厭這樣接受著他的關心站在他身邊的自己。
被關心和疼愛是幸福的。
幸福。
這是南宮霏兒第一次明確認知到的情感。
隻要在他身邊就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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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安然入睡,連呼吸都變得輕鬆。
她原本就喜歡看著風景慢慢散步。
雖然後知後覺,但能明白這點也是托他的福。
因為閉眼浮現的不再是噩夢,而是溫暖的想象。
南宮霏兒將這種感受稱為幸福。
所以絕不能放棄。
不想以這副無能的樣子留在他身邊。
明明是離開他就活不下去的人。
這樣的自己真能幫到他嗎?
南宮霏兒覺得不能。
不想要這種廢物般的人類待在身邊。
所以絕對,不能讓自己變成那樣。
南宮霏兒必須證明。
證明自己是可以獨當一麵的人。
「嗯….」
張善淵發出沉吟。
因為南宮霏兒的劍尖再次指向了他。
「沒打算投降吧?」
其實內心盼著對方能棄權。
這股力量本就不願久用。
更沒想過要浪費在這種無聊的比賽上。
‘原以為頂多對雷龍用用罷了’
沒想到竟有兩個超出張善淵預估的人物。
彭宇真的冷嘲熱諷大半都應驗了,讓他心情愈發煩躁。
咯吱——
握劍的手加重了力道。
膨脹的軀體。
體內內力與氣息糾纏,迸發出爆炸性的力量。
張善淵凝視著南宮霏兒。
血跡斑斑的臉。略顯淩亂的發絲。
因在地麵翻滾而沾塵的雪白肌膚。
雖經數次交鋒已狼狽不堪,南宮霏兒的眼神卻沉靜而決絕。
恍惚間與初遇毒鳳時的身影重疊。
那個綠發少女也曾如此。張善淵無法理解。
為何不絕望。
為何不逃遁。
麵對不可逾越的高牆,究竟憑什麽能毫無懼意。
‘真礙眼’
那武者彰顯不屈的姿態,為何如此刺痛神經。
在這早已腐朽的正派中獨守清高的做派。
令張善淵惡心到極致。
是看不清現實還在癡心妄想嗎。
就算堅持下去又能得到什麽。
‘惡心’
這話不是對他們說的,是對自己說的。
既立誌立於萬人之上,就不該欺騙自己。
說到底隻是嫉妒罷了。
比起被現實壓垮另尋出路的自己,那些家夥顯得更了不起。
‘別枯萎啊’
把無謂的念頭揪出來扔掉。
必須記住自己是被選中的人。
張善淵向南宮霏兒靠近。
若你不肯放棄 我自有辦法讓你不得不放棄。
雖然連他自己都適應不了這驟然飆升的速度。
張善淵揮劍。防禦用的雷氣四散卻。
張善淵的劍如裁紙般劈開阻礙長驅直入。
鏘!
雙劍相擊發出清越鳴響。
聲音雖清澈至極 但隨內勁爆發而來的壓迫感絕非如此。
衝擊波向四周擴散。
踉蹌!南宮霏兒承受不住衝擊身形搖晃。
張善淵豈會錯過這等良機 攻勢毫不停歇。
鏘!鏘!
以氣為基淬煉的肉體為施展武功而遲鈍的速度重新注入力量。即便微弱作響的劍鳴也絆住了對手的腳步。
‘再快些。’
隨著與氣息逐漸同調 張善淵的速度越來越快。
力量同樣會增強。劍刃破風聲逐漸淩厲便是明證。
可是。
‘為何。’
夠不著嗎?
轟!重重踏地激起周遭內勁翻湧。
嗚嗡!
劍鳴似有感應般隨之震顫。
咯吱吱!
交錯的劍刃如猛獸獠牙般凶暴可怖。
即便如此。
鏘!
張善淵的劍依然未能觸及南宮霏兒。
「…怎麽回事?」
不自覺脫口而出的話。
張善淵完全無法理解這持續發生的異常狀況。
不僅是速度,力量也占據絕對優勢。
連氣運都調動起來了,沒理由被壓製。但為何就是無法突破?
他快速嚐試突破所有路徑,但南宮霏兒始終固若金湯。
嗚嗯….
張善淵被突然傳來的聲響驚得抬眼。清越的劍鳴。
慌忙檢查佩劍,卻發現這聲響並非來自自己的劍。
嗡….
極其微弱,卻又清晰可辨的聲響。
並非錯覺。這是從南宮霏兒的劍身上傳來的聲音。
‘…劍鳴?’
此刻刺痛張善淵耳膜的,並非他刻意製造的人為劍鳴。
而是臻至化境的劍修與佩劍共鳴產生的真正劍鳴。
為何偏偏此刻出現劍鳴?
莫非還藏著後手?
但現在的時機未免太遲了。
此刻的南宮霏兒為抵擋灌注氣運的劍招,模樣比先前更加狼狽。
鼻血不斷流淌,似乎未能完全抵消衝擊,握劍的指縫間也滲出血線。
但她的眼神依然紋絲未亂。
反而整個人的氣息愈發沉靜。
這令張善淵難以忍受。
「…豈有此理。
“...”
「請放棄吧。小姐繼續打下去對您沒有好處。」
沒有得到回應。南宮霏兒隻是沉默地重新舉劍。
嗚嗯!
比先前更加清越的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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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代主人宣告比武尚未終結。
張善淵見狀終於咬緊牙關,將周身氣運催至巔峰。
嗚嗯!
同時張善淵的劍也發出劍鳴,但與南宮霏兒奏響的聲音質地迥異。
聽著不順耳。
為何我的劍發不出那種聲音?明明我更為卓越。
我明明該是被選中的人。為什麽。
「……胡思亂想。」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張善淵渾身一顫。
是始終沉默不語的南宮霏兒開口了。
「……專注。」
瞬間以為是說給自己聽的。
實則是南宮霏兒的自言自語。
嗚嗚嗡!
南宮霏兒的劍鳴聲逐漸高漲。
「……能做到的。」
話語含混不清。
仿佛正全神貫注於某物。
直到此刻,張善淵才從南宮霏兒身上窺見了什麽。
眸光清亮,意誌高昂。
但她凝望的對象並非自己。
正感受著某種存在並與之共鳴。
頓悟。
原來如此。
南宮霏兒此刻正踏入頓悟之境。
「……竟敢….」
竟敢以我為墊腳石尋求頓悟。
偏偏在與我的比試中?
嘶——!
張善淵肩頭漸漸騰起氤氳霧氣。
淺青色的霧靄流轉著攝人心魄的華彩。
「沒想到能逼我祭出這個。」
稱之為神氣。
此乃天選之人才配擁有的氣息,如此稱呼 倒是相稱。
張善淵的劍身逐漸泛起湛藍光暈。
雖是最為美麗的波動,但其中隱藏的卻是深邃而廣袤的力量。
「請不要後悔…。」
這一切都是您親手種下的業果。
張善淵朝南宮霏兒高舉起劍衝了過去。
對此南宮霏兒也緩緩移動身形。
飄忽的足尖帶動纏繞雷光的劍刃順著氣流舞動。
劍上蘊含的內力稀薄,連帝王劍形這等絕技都未曾施展。
南宮霏兒卻毫不猶豫地踏入了張善淵的領域。
轉瞬間劍刃交錯而過。
霎時比武台上光芒迸濺。沒有聲響,唯有純粹的光華在訴說。
頃刻間填滿比武台的強光消散後。
台上隻剩虛無充盈。
交鋒的刹那轉瞬即逝。
而勝負已然分明。
確認比試結束的裁判舉手宣告。
「…張善淵勝。」
依然站立的是張善淵。
南宮霏兒已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哇啊啊啊啊!
短暫的沉默後觀眾席爆發出歡呼。
張善淵卻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
沙——
張善淵忽然察覺身後氣息,緩緩回首。
有人正橫抱著昏迷的南宮霏兒。
黑發濃密的少年身著赤紅武服。
不知何時登台的仇陽天將南宮霏兒抱在懷中。
四目相對的刹那。
麵對仇陽天凶戾的眼神,張善淵沉默不語。
先開口的反倒是仇陽天。
「幹嘛哭喪著臉。」
毫無感情的聲音。
說出口的話也莫名其妙。
哭喪著臉?
自己現在是什麽表情?
「看來你知道自己幹了什麽狗屁勾當。瞧這表情操蛋的。」
粗鄙不堪的髒話,半點教養都沒有。
明明可以反駁,張善淵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不知為何就是張不開嘴。
靜靜觀察的仇陽天沒再多言,抱著南宮霏兒躍下比武台。
待裁判也離場後,在歡呼聲中獨自留下的張善淵用雙手緩緩捂住自己的臉。
總覺得非這麽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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